林若兰低声骂了一句, “小人得志!”
孟茹松笑了笑,专门凑过去, 压低声音道,“你走红地毯的时候小心些, 若礼服再往下掉,我是帮不上忙的。”就算能帮,她也不帮。
古铜颜就站在不远处,听了孟茹松话脸上的笑容深了些。
她懒得怼林若兰,但是听到孟茹松怼,心里还是很爽的。
林若兰想起那次的尴尬事,又是愤怒又是尴尬, “人总是会遇上尴尬事的, 你也不必说我,最好期盼自己不要遇上这样的事。”
说完,心中忽然一动,想到了个炒作的好点子。
可是, 她的目光看了看站在中间的古铜颜, 有些迟疑。
古铜颜只是有乔大柱这个亲爹,就能让她吃不了兜着走了,再加上有周衍这个丈夫,她以后还能在圈中混下去吗?
想到这里,林若兰将那个炒作的点子压了下去,决定从此还是低调做人。
孟茹松笑呵呵的,“这就不劳你操心了, 你管好自己就行。”
林若兰刚想回嘴,就听到毛一衡压着嗓子吼,“快到我们了,都不许说别的了,好好走红地毯。”
□□味十足的孟茹松和林若兰瞬间闭嘴,脸上露出甜美的笑容,期待着在红地毯上大放异彩。
入围了最佳外语片,剧组一定会吸引很多目光的,她们一定要好好珍惜这个机会,尽力表现自己。
古铜颜挽着毛一衡,开始走红地毯。
这已经适第三次了,所以她走红地毯时很放松,脸上的笑容也很自然。
这次红地毯并没有闹出什么什么不愉快,大家走得很漂亮。
进入颁奖典礼现场之后,古铜颜跟着毛一衡去到位置上坐好,打量着四周。
虽然说奥斯卡颁奖典礼全球闻名,但现场并不是很豪华。
昕姐压低声音问毛一衡,“毛导,这次最佳外语片,你有多大把握?”
“没多大把握……”毛一衡苦笑着摇摇头,“威尼斯电影节那时,我还觉得这次有机会。可是去年下半年新上了很多电影,都是难得的好片,要竞争最佳,难度太大了。”
他说着,一颗心颤了颤,无限苦涩。
他拍了那么多年电影,入围过不止一次奥斯卡,可是一次都没有获奖过。
这么多年来,那种期盼一直吊着,都成了执念了。
昕姐看了古铜颜一眼,又压低声音道,“我听说美国这边有人曾试过运作,拿下影帝影后……”
古铜颜刚好看过来,就见着了昕姐的目光,再听了她的话,心中冷笑。
这个昕姐该不会是想说,让周衍拿钱出来运作吧?
又或者,她是想表达,她古铜颜去年拿下威尼斯最佳女演员和金马奖最佳女主角,都是周衍运作出来的吧?
想到这里,她轻轻一笑,“原来还能有这种操作啊,真是长见识了。昕姐这么熟悉,该不会以前干过吧?可是,昕姐好像也没拿过什么特别有重量的奖啊!”
这话一出,昕姐的脸色一下变了。
她刚想开口,就见毛一衡脸色铁青地说话了,“作为一个电影人,我是渴求奥斯卡,但是断然不会做这样无耻的事。这个最佳外语片,的确是我的心结,但得了是运气,得不到,我也不可能拿钱出来运作。”
无耻的事……
昕姐的脸色沉了几分,但很快想起自己在颁奖典礼现场,忙又重新挤出笑容。
只是毛一衡说的话和斥责差不多,她面上有些过不去,笑容有些僵,强行挽尊,“我也就是说说……”
宋逸云和林若兰都听得出昕姐的潜台词,心中冷笑。其中宋逸云保持沉默不开口,心里则希望昕姐再接再厉。而林若兰呢,却觉得这是个抱大腿的机会,当下就笑着说,
“昕姐,毛导这戏导得好,古铜颜这个女主角又演得好,强强联手,本身就有机会拿最佳外语片,你却提起运作这样的事,未免也太小看毛导和古铜颜了吧?”
昕姐还未说话,宋逸云的脸首先变了,她一边重新挤出笑容,一边暗中扯了扯林若兰,心中不住地骂蠢材。
在旁听懂了昕姐的暗示,正犹豫着要不要为了抱古铜颜的大腿而明火执仗地对上昕姐的孟茹松听到林若兰都开口了,连忙说道,
“其实今年竞争激烈,拿不拿奖谁也不敢肯定。拿了是运气,拿不到,也不该使用手段吧。毛导是有钱,但是毛导是个真正的电影人,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昕姐估计是想获奖,想得魔症了。”
昕姐被毛一衡怼了,不敢说什么,心里憋了一团火,此时听到两个后辈也敢含沙射影地怼自己,很是不高兴,就冷笑一声,“你们倒是明白人,比我还明白。”
她这时也反应过来了,她刚才那话含沙射影,古铜颜恼了是情有可原。
但林若兰和孟茹松算什么?两个后辈而已,也配说她?所以她没提古铜颜,专门阴阳怪气讽刺林若兰和孟茹松。
古铜颜把自己的态度摆出来之后,便不再说话了,打算就这么坐着看戏。
最终还是张华打圆场,“好了,大家别吵起来,有国内的记者呢,镜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拍过来,表情一旦不好,到时可别哭鼻子。”
这话一出,厮杀就停了下来。
昕姐冷静下来之后,用眼角余光打量了古铜颜一眼,心里有些后悔自己刚才说的话了。
本来么,她以前因为古铜颜身在千百面,就曾有意避让过。现在知道古铜颜是千百面的老板娘,更该避让才是。不想由于心里想得太多,竟然就说了不恰当的话。
古铜颜没理会昕姐,她看出坐在身旁的毛一衡脸色不佳,就低声安慰,“毛导,你别多想,兴许运气好,能拿奖呢。”
“嗯,希望吧……”毛一衡笑了笑,说出的话很是敷衍。
古铜颜听了,就没再说什么。
这次角逐最佳外语片的片子很多很优秀,尤其是去年下半年上映的,竞争力都很强,要想脱颖而出拿到最佳外语片,实在太不容易了。
不说毛一衡心里没底,她心里也是没底的。
只是她对这个追求不那么痴狂,能用平常心对待,毛一衡多次提名,却一直没拿奖,得失心估计比较重。
时间慢慢过去,颁奖典礼正式开始了。
两个主持人出现,说了几个小玩笑开场。
古铜颜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觉得好笑就笑两声。
除了她之外,其他几个演员都是听不懂英语的,只能两眼一抹黑地听着,听到大家笑了,就跟着笑。
孟茹松低声嘀咕,“如果有翻译就好了,不然好无聊啊。”
古铜颜听了这话,才想起她好像是听不懂的,便又看了看宋逸云几个,见也是不懂的,便笑笑,低声说道,“如果你争气,这样的场合以后肯定还能来的。以后有空了,可以学英语啊。”
“好难学啊……”孟茹松叹着气说道,“学一门语言太难了,我也曾经苦心学过的,可是真的没有毅力。不说语法了,要背单词就够我受了。”
古铜颜摇摇头,没有再劝说。
孟茹松没听到古铜颜说话,侧头看了看她,见她并不像自己一样一脸不明所以,不由得问,“颜颜,你能听得懂他们说话吗?”
虽然知道古铜颜是学霸,但是国内的学霸,多数是哑巴英语,所以她之前完全没有想过,古铜颜会是个例外。
“可以。”古铜颜点头说道。她连英文的原版书都能看懂,听个日常口语,实在太轻松了。不过这样的话说出来跟炫耀差不多,她没必要对孟茹松说。
孟茹松竖起大拇指,“你真厉害!我听说很多人都是哑巴英语呢,没想到你不是。”
“多背单词,多记语法,坚持下去,就很容易学了。”古铜颜简单说完,又在走神和看表演之中切换。
孟茹松这会儿看她的目光首次带上了看学霸的色彩,心里也有点明白,周衍和古铜颜在一起,原因之一或许就是因为她肯认真而坚持不懈地学东西。
没有人会不喜欢勤奋好学的人的。
整个颁奖典礼太漫长,古铜颜看到后面,又悄悄地打起了瞌睡。
孟茹松几个更不济,他们听不懂英语,看着没趣味,所以也跟着打瞌睡。
过了不知多久,古铜颜一个激灵想过来,看到上头正在播放《鸳鸯绣枕》的画面,连忙不着痕迹地伸手去推了推身旁的毛一衡。
这一推,才发现毛一衡并没有睡着,正目光清醒地看过来,低声道,“这是颁最佳摄影奖,你叫醒孟茹松吧。”
古铜颜忙去推孟茹松,推完了打量其他人,发现或许只有自己真的睡了过去,其他人即使困,也一直只是打瞌睡而已,并没有睡过去。
这时上面播完了几部影片,就有人上去颁奖了。
古铜颜小睡了一会儿,此时精神很好,便笑着认真听。
当听到《鸳鸯绣枕》和毛一衡的英文名时,她高兴地看向了毛一衡,冲他不住地鼓掌,口中道,“毛导,最佳摄影师是我们的,是我们的,恭喜!”
毛一衡高兴地点头,“真该恭喜!”说完,就看向影片的摄影师。
影片的摄影师十分激动,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激动地走上颁奖台。
古铜颜和众人在下面用力地鼓掌,等摄影师发表完讲话了,继续努力地鼓掌。
之后,颁奖继续,《鸳鸯绣枕》又拿下“最佳艺术指导奖”,服装设计师激动得不行。
即使拿不到最佳外语片,有最佳摄影和最佳艺术指导也已经很不错了。
古铜颜又昏昏欲睡起来,过了一会儿,被毛一衡给扯醒了。
她到记着自己是在颁奖典礼现场,所以即使被扯醒了,也尽力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慢慢睁开眼睛,看向颁奖台上。
此时,上面的主持人正在说话。
古铜颜收摄心神,稍微一听就听出来了,这个是最佳外语片奖!
她连忙吸几口气,让自己更清醒,坐在座位上认真地听着两个主持人开玩笑。
孟茹松双手互相搓着,一边看主持人说话一边低声道,“好激动啊好激动,怎么还在说啊,为什么还不赶紧开奖?开了的话,好歹不会提心吊胆了。”
古铜颜很认同这句话,知道结果就好,不管好与坏,好歹不用继续提心吊胆了。
不过她没有提心吊胆,身旁的毛一衡倒是真的在提心吊胆。
这时上面两个主持人已经说得差不多了,终于开始播放五部入围的影片。
古铜颜已经提前看过其他几部影片了,此时再看,还是很为那几部影片惊艳,心中更觉得《鸳鸯绣枕》应该会抱憾而归。
不是《鸳鸯绣枕》不好,而是其他国家的片子拍得太好了!
五部影片的片段播放完毕,颁奖嘉宾开始上台颁奖。
古铜颜心里已经接受《鸳鸯绣枕》无法拿下最佳外语片了,一颗心平静得很。
不过,她眼角余光扫到右手边毛一衡严肃的脸,心情还是有些受影响。
毛一衡年纪已经大了,头上已经有了银丝,他这样追逐奥斯卡,不知道还能追逐多少年。若这次拿不到,下次呢?
《鸳鸯绣枕》这次难得是剧本好、演员好、摄影好、原创音乐好……什么都好,如果都失败了,那下次还会有这么好的机会吗?
古铜颜心中暗叹,忽然听到台上传来了《鸳鸯绣枕》的英文。
她瞪大眼睛愕然地抬起头,飞快地在脑海里回忆刚才颁奖嘉宾说的话……
最佳外语片……《鸳鸯绣枕》……
《鸳鸯绣枕》拿到了最佳外语片奖!
古铜颜一个激灵,推了右手边的毛一衡一把,“毛导,最佳外语片是《鸳鸯绣枕》!奥斯卡最佳外语片是你的,是你的,恭喜!”
她是真的很高兴,为毛一衡而高兴。
毛一衡追逐奥斯卡那么多年,今年总算得偿所愿了!
毛一衡也听得懂《鸳鸯绣枕》的英文名,但是他实在太激动了,所以一直没有反应,知道被古铜颜推了一把,这才有些怔愣地在雷鸣一般的掌声中站了起来。
古铜颜站起来和他拥抱,然后让开路,让他出来。
毛一衡走到通道时,最佳摄影也站了起来,用力地抱了他一把,“毛导,恭喜了!”
“谢谢……”毛一衡用力抱了一下最佳摄影。
孟茹松看到毛一衡表情有些怔愣,忍不住凑近古铜颜低声问,“你说,毛导会不会激动得说不出话来?追逐了二十年的奖啊,一朝斩获,太特么激动了!”
“毛导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应该不至于的!”古铜颜说得也不是十分有底气。
奥斯卡对毛一衡来说,是心中的执念,是圣物一般的存在,就像诺贝尔奖之于埋头研究一生的人。
孟茹松点点头,“希望这样吧。”
古铜颜不再说话,认真地看向走向颁奖台上的毛一衡。
毛一衡不愧是大导演,他除了一开口有些颤音,之后就变得平静。
但也只是话语里的平静,他的眼睛带着激动,一点也不平静。
他站在颁奖台上,对着来自全球各国的电影人,说了一番自己从业以来的感悟,就开始感谢剧组的人。
古铜颜作为当之无愧的女主角,被他郑重地提出来大赞特赞!
“毛导感谢你了!”孟茹松激动地对古铜颜说道。
古铜颜点头,“我听到了,我很感谢他。”感谢毛一衡选中她做女主角,感谢他愿意给她发挥的机会。
“你们是互相成就。”孟茹松如是道。她这不是抱大腿,而是发自内心的感慨。
古铜颜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这时毛导说完了,鞠了个躬,然后抱着奖杯下台。
古铜颜以为坐回来的毛一衡会很激动地端详奖杯,没想到他还是很认真地看晚会,只是双手时不时摩挲着手中的奖杯。
颁奖典礼结束了,毛一衡要去后台。
古铜颜有些惊讶,便问孟茹松,“毛导还去后台做什么?”
“那个奖杯不是正式的,所以要去后台拿到正式那个。”孟茹松解释。
古铜颜点点头,和大家一起往外走,在上车前,被激动地国内媒体给拦下了。
作为女主角,她是第一个被记者采访的。
“古铜颜,《鸳鸯绣枕》拿下最佳外语片奖,你有什么感想?”一个眼熟的记者高兴地问。
古铜颜笑道,“我很激动,很开心,我为毛导而高兴。毛导是一个很优秀的电影人,他的电影很有思想很有深度,这个奖是他应得的!”
“毛导在台上郑重地感谢了你,你有什么想说的吗?”记者又问。
古铜颜继续笑着回答,“如果我在台上,我也会很感谢毛导的。我感谢他选中了我,给了我表现的机会。”
一个记者插了进来,抢在原先那记者前开口,“外界有声音说,千百集团有钱有人脉,能运作拿下奥斯卡,你对此怎么看?”
古铜颜开心的笑脸变成了嘲讽的笑脸,“谢谢大家看得起,不过我希望大家的眼光是持续发展的,现在认为我们能运作拿下奥斯卡,下次能运作我们可以买下五角大楼或者白金汉宫,谢谢!”
原先被挤出去的记者气势汹汹地挤了回来,一把推开乱入的记者,看向古铜颜笑着说道,“现在啊,真是什么红眼病的人都有啊……古铜颜,请问你以后是继续拍戏,还是相夫教子呢?”
所有的记者听到这个问题都很激动,拼命挤进来,把原先那个给挤到一边去了。
古铜颜笑着说道,“拍戏是我的副业,我不会放弃的。至于相夫教子,我也会尽量抽时间进行,谢谢大家关心了。对了,毛导是个好导演,他很有才华,那些抹黑我的人请冲着我来,别给毛导的荣誉泼上脏水。”
记者们对古铜颜的回答相当满意,不过他们又注意到她话中有别的意思,连忙又问,“拍戏只是副业,那你主业是什么?就是相夫教子吗?”
“主业是学业啊,学业完成之后会深造或者会捣鼓自己感兴趣的事。等有成绩了,一定告诉大家。”古铜颜快言快语地说道。
记者们听了这话终于满足了,于是开始采访宋逸云和昕姐几个。
宋逸云作为和毛一衡合作多年的人,是记者们采访的核心。
古铜颜见没自己什么事了,连忙悄悄地溜了,回到车上享受暖气。
外面的采访结束之后,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了。
孟茹松回来时,披着助理拿出去的羽绒服,不住地搓手,“虽然被采访很光荣,但是真的好冷好冷啊,为什么要选择这么个寒冷的季节颁奖?”
古铜颜看了看她,笑着道,“再给你机会,你肯定还是乐意接受采访的,所以别嚷嚷了。”
“那还真是!”孟茹松笑着点头道。
她其实不是最后一个接受采访的,而是倒数第三个。但为了多在镜头前露脸,她愣是坚持到所有人的采访结束。当大家都被采访过之后,毛一衡捧着奖杯回来了,又是新一轮的采访。
当晚众人回到下榻的酒店,早早地洗漱休息了。
而国内,则异常的热闹。
这次《鸳鸯绣枕》拿下最佳外语片,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不仅吃瓜群众没有想到,媒体们没有想到,就连业内人也没有想到!
毕竟,今年最佳外语片的竞争,实在太激烈了。
可是万万没想到,大家都不看好的情况下,竟然拿奖了!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有些懵逼,之后又忍不住想,会不会是千百集团出手运作了呢?
毕竟,《鸳鸯绣枕》的女主角,正是他们的老板娘。
可是这些猜测,在毛一衡和奥斯卡评委的采访中,都被推翻了。
毛一衡的采访也就罢了,或许会有水分,毕竟他作为拿奖人,是不可能对外说自己的奖是运作出来的。
奥斯卡评委的采访才是最有权威的,接收采访的评委表示,
“一开始投票时,几部外语片的票数都是差不多的,情况十分激烈,很难选出哪部才是最佳。到最终投票时,《鸳鸯绣枕》由瑰丽如梦最终走向破碎的巨大悲剧感和不屈感,运气很好地以一票之差胜出!至于运作,那是对电影人的侮辱!”
有了这个评委开口,众人原先的怀疑全都被打消了。
他们甚至嘲笑,如果这种奖这么好运作,那么多大财团为什么不运作?像英国的某某某,出身的家族异常显赫,背靠大财团,为什么苦苦追逐奥斯卡25年,始终未能拿下一座奖杯?
运作拿奖,说起来轻松,但是做起来太难了。人家电影人也是有脊梁的,并不会都在金钱面前奴颜婢膝。
毛一衡作为一个优秀的电影人,拍下的优秀影片很多,所以也有很多粉丝。
他的粉丝很给力,说运作之类的话是对毛一衡的侮辱,是对电影人的侮辱,他们愤怒地用搜索功能到处搜索,一看到“运作”这个词就进去,见到是含沙射影说《鸳鸯绣枕》的,就群起而上,把人骂得要删号。
古铜颜的粉丝园丁们也是很愤怒,和导演粉一起把那些别有用人的人骂过一通之后,就高兴地给古铜颜打call了。
“啊啊啊,小牡丹你太棒了,我为你打call!”
“第一部电影就有这样的成就,你太棒了太棒了!”
古铜颜没发鸭脖,他们无处庆祝,只好到各大论坛拼命发帖吹捧。
等到第二天,古铜颜发了鸭脖,他们疯了一样涌入,点赞、转发、评论,忙得不亦乐乎。
顾爱朝已经回校上课了,得知《鸳鸯绣枕》拿下最佳外语片,心情郁郁,连课也不去上了,专门请假回位于学校附近的公寓疗伤。
在一遍又一遍地贬低古铜颜的自语中,她不得不绝望地承认,继在读书领域之后,她在演戏领域,也是远远不及古铜颜的。
她想起那时自己跟古铜颜炫耀时,古铜颜说的话,好像是……好好珍惜这种时光吧,以后不会有了。
那时她觉得不可思议,当场就嗤笑出声,觉得古铜颜在异想天开,现在她不得不承认,那不是异想天开,古铜颜真的做到了!
古铜颜并不知道自己又让顾爱朝辗转反侧了,她想着自己请假的时间不多,所以在第二天起床之后就搭乘飞机回国了。
回到帝都之后,古铜颜睡了一觉,倒好时差,就和平常一样回校上课。
这天傍晚,周衍从欧洲回来,专门来校门口接她吃饭。
吃着饭,古铜颜看向周衍眼下的青黑,有些心疼,“吃完饭,你就赶紧回去休息吧。”
“嗯。”周衍点点头,“快吃饭,我等会儿有东西给你看。”
古铜颜抬眸看向他,“到底是什么呀?不能马上给我看?”
“不能,吃完饭再说。”周衍一脸神秘。
古铜颜听了,兴致勃勃地猜测起来,“难道是又去了拍卖行,给我买了珠宝?”
“不是。”周衍笑道,“你若猜到,奖励一个吻。”
古铜颜听了,又侧着脑袋猜,“唔……难道是你选定了我们结婚的礼服?啊……不对,即使要选,也该带上我才行……唔,难道是你亲自给我设计了婚纱?”
周衍见她侧着脑袋看自己,巧笑嫣然,心中不由得一跳,嘴上笑道,“好吧,我总是忘了我的小娇妻是个学霸。”
古铜颜睁大眼睛,“我猜对啦?你设计的婚纱怎样?快给我看看!”
“不给。”周衍摇头,“等你吃完饭再说。”
古铜颜心痒痒的,连忙低头大口大口地吃饭,等终于吃完了,连忙起身坐到周衍身边,“快给我看,快给我看……没想到你竟然会设计婚纱,还专门为我设计……”
周衍见她实在急,便从身旁的公文包中拿出那份设计稿,“去年就开始设计了,被设计师指点出一些问题,改了几次,这是比较成形的稿子了。你看看,想想有什么需要改进的,赶紧告诉我。”
古铜颜低头打量着稿子,她会搭配衣服,但是对服装设计不大在行,因此看过细节之后,就仔细看整体效果。
周衍见她看得认真,便没有打扰,只低头吃饭。
他终于吃好了时,古铜颜也看得差不多了,抬头笑道,“这婚纱很好看,我没什么想改的。不过,还剩下两个月,够时间定制婚纱吗?”
“我和那边说好了,他们会优先制作我们的婚纱。”周衍说完,拿过稿子,指着上面的设计给古铜颜一一解释。
古铜颜听了他的解释,倒是提出了几点意见。
周衍听了她的意见,从公文包中掏出一支铅笔,在稿子旁写写画画。
古铜颜看他动作娴熟,心中一动,笑问,“看来,你为了这婚纱,差点变成个服装设计师了。”
“嗯,差不多可以了。以后等孩子出生了,我再给她设计几件漂亮的衣服。”周衍点着头说道。
古铜颜失笑,“八字都还没一撇呢,你倒是提起孩子来了。”
周衍改好稿子,抱着她亲了亲,“是谁说不介意读书时间要孩子的啊?是谁先说的,嗯?”
“是我是我……”古铜颜笑着看向他,主动去吻他,“你对我真好!”
周衍笑道,“你是我的妻子,我不对你好对谁好?”说完抱着古铜颜,加深了这个吻。
吃了这顿饭,两人又分开了,一个忙事业,一个忙学业。
古铜颜的日子恢复了正常,每天吊嗓子、上课、泡图书馆,忙碌得很充实。到了周末,就和张茗他们去实验室埋头搞研究。
谢师兄加入了实验室这么长时间,取得了古铜颜和张茗所有人的信任,所以拥有了实验室的钥匙,并取得了招聘新研究院的资格。
作为一个博士生,谢师兄也是有自己的人脉的,他精挑细选,又招了三个博士生进来。
这三个新来的博士生进入实验室时,古铜颜正忙着去拍戏,之后又去奥斯卡颁奖典礼,所以一直没有见过面。
等她空出时间来,这个周末出现在实验室时,三个博士生都很吃惊,纷纷问她来实验室做什么。
谢师兄看着大家吃惊的神色,心里稍微平衡了一些,笑着说道,“古师妹是我们实验室的成员,同时是主要负责人,大家不要吃惊。如果有疑问,可以和古师妹切磋交流。”
“古师妹不是演戏的吗?怎么是主要负责人了?”三个博士生吃惊地看向古铜颜,又看看谢师兄,认为他是和他们开玩笑。
谢师兄没有解释,而是看向了古铜颜。
古铜颜笑道,“我既是演戏的,又是搞研究的,大家不要因为我长得好看就以貌取人,认为我在研究方面不行。”
“没错,古师妹是个优秀的研究员。大家若不信,可以和她切磋一番。”谢师兄再次提起切磋这回事。
三个博士生闻言,当下就激动地撸袖子,要和古铜颜切磋。
古铜颜笑了笑,“三位师兄可以出题考我,不拘是哪方面的,只要和实验有关,都可以考我。”
他们出题考究她的时候,她也能在题目中看出三位师兄的水平,所以她这次没打算继续出题了。再者说,她是相信谢师兄的,对谢师兄招来的人,也多了一份信任。
三个博士生听了,当下就一起走到角落,认真地出起题来。
一个小时后,三个人合着出了一份题过来,让古铜颜认真答题。
古铜颜因为怕自己去拍戏会松懈了研究,平时是会加倍努力看基础知识、各国最新研究论文和实验室研究上的,所以各种知识都很扎实,答题就答得很快,轻松答出个好成绩来。
那三个博士生见古铜颜答题答得漂亮,也就不再怀疑,当她是实验室的普通一员来交流。
哪知他们不找麻烦,他们当中一人的父辈知道古铜颜也在实验室里,倒是在周六晚过来找麻烦了。
由于实验室的卧室都装修好了,张茗他们时间多的,早就正式入住了,每次都是周五晚上过去,住两晚,周日晚上才回校。
古铜颜也和张茗一样,住在了实验室。
周六晚研究到八点多,大家一起离开实验室,就看到一个满头花甲的老者等在实验室门口。
三个博士生中的一人吃惊地迎上去,“爷爷,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我来看看你是怎么被骗的!”老爷子严肃着一张脸,直接走到古铜颜跟前,“你就是古铜颜吧?长得是好看,可是心地却太恶毒了,想抢我孙儿的研究成果吧?”
古铜颜惊愕地看向他,“老爷爷,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为什么要抢别人的研究成果?”
“你一个拍戏的,平时哪里有时间学习?想来是怕自己没有成果,毕业了不好看,就靠周家的势力搞了个实验室,骗人来给你做实验吧?我告诉你,你这样的人我见过,骗不了我!”老爷子厉声喝道。
古铜颜打量了老者片刻,见他不是说笑的,便道,“你肯定不信我的,所以自己去问你孙子吧。”她讨厌这个老爷子不问青红皂白就来质问自己,但是想着他好歹先来这里质问,而不是直接跟媒体说,所以倒还能忍着气。
他的孙子臊红了脸,上前把老爷子拖到一边,“爷爷,你胡说什么呢。古铜颜虽然也演戏,但是她在研究方面是很有水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