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大妮儿一听这话, 着急的说道:“怎么会找不到呢,找找看还是会有的。妹妹先别担心, 还有爹爹在呢。”
房言见除了房大妮儿说话了,其他人都没讲话, 说道:“昨天我陪着爹爹去看过了,镇上的确没有合适的房子了。咱们家那个店铺已经算很好的了,其他地方也没有更好的了。”
犹豫了一下,房言又接着说道:“况且,我和爹爹昨天还遇到了周家的人。”
“什么?孩儿他爹,你们遇见那家人了,他们有没有对你们怎么样?你昨天咋不说呢?”王氏紧张的问道。
“爹, 我去揍他们!”房二郎又冲动的说道。
房二河说道:“你们别担心, 他们也没说什么,也没对咱们怎么样。”
房大郎也点点头道:“嗯,周家应该不会怎么样爹爹的,他们家背后虽然有人, 也做不出来太过于直接的事情。他们最喜欢做的就是耍些小手段害人。”
“爹, 我前几天跟你提过的事情你还记得吗?咱们家为什么不去县城呢?”房言又一次提了出来,“周家不是厉害吗,他们不是跟咱们家有仇吗?有他们在,估计咱们家也租不到什么可心的房子,咱们家为何不离得他们远远的,去县城发展呢?”
房二河还没说什么,王氏首先说道:“县城还是太远了吧?那地方太大了, 咱们人生地不熟的更不好做些买卖了。”
“的确,而且,县城的房租也更高一些,咱们家这种小本的买卖在县城未必能吃得开。”房二河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房大郎沉吟了半晌,突然说道:“其实去县城也未尝不可。”
听到房大郎这样说,一家人都看向了他。不管房言在家里的地位如何随着游方道士的话升高,这个家里话语权最大的依然是房二河和房大郎。毕竟这是一个父系氏族社会,一个封建社会。
“大郎,你怎么也跟你妹妹一样胡闹了。咱家哪里有钱去县城啊,你妹妹不懂,你也不懂吗?县城那么多家做吃食的,咱们还不一定能赚到钱呢。说不定连租金都赚不出来。咱们在镇上一个月一两银子的租金,一年才十几两银子,听说县城得翻倍。咱们没有根基,还是不要去了。”房二河说道。
“再说了,你们又怎么知道县城不会有另外一个周家呢?”
提到周家,大家又皱起了眉头。
房言实在是忍不住了,问道:“爹,周家到底对咱们家做了什么?咱家为啥那么害怕他们啊?”
房二郎瞪大了眼睛说道:“小妹,难道你都忘记了吗?”
房言语塞……我之前是傻子啊,当然是不记得了。
“二郎,别这样说,小妹之前并不通事的。”房大郎说道,“不过,大哥可以跟你讲讲。免得以后遇见了周家的人,被他们给骗了。”
房言狠狠地点了点头,心里说道,就是这样啊,说清楚,以后也好想清楚对策。
“咱家在镇上也住了十几年了,咱爹凭着手艺也在镇上渐渐的打出了名声。可是,就在几个月前,镇上突然来了另外一家做木工活的,也就是周家。他们就把店开的非常的大,里面还请了几个短工。咱们家就是现在的那个店铺,请了一个短工。一开始,两家也是相安无事的,但是,渐渐的周家那边的生意不如咱们家,所以他们就开始想其他的办法了……”
周家来到镇上就打通了里正、乡绅的路子,再加上背后有人,听说县城有个举人老爷还是什么的。再往上,好像还有个在京城做官的人。他们家,一路也是顺顺畅畅的,没想到,自己开了这么大的店,竟然没什么生意。
即使乡绅们给他介绍了生意,他的生意依然不太好。就连房租和工人的工钱都付不起。
后来他们发现大家有什么活计还是喜欢找镇上待的久的房二河家,于是,周家开始降低价格给人做活。
这法子一开始也是好使的,人也渐渐的多了起来。可是,为了降低价格,他们家都是拿的差的木材给人做的,不到半个月,经常有人来找,不是这里不行,就是那里坏了。
所以,慢慢的,又没有什么人来了。
周家见这个方法不行,于是,他们开始出坏主意了。
他们先是让家丁装成顾客,去找房二河做东西,然后到时候又诬赖房二河换掉了那人带来的好木材,让房二河狠狠的赔了一笔钱。
后来又找了顾客,去房二河的店铺做板凳。做了之后,没过几天,又把板凳故意弄坏,说房二河做的东西不结实,把他们家的老母亲给摔倒了。而他们家的老母亲的确是摔了一跤的,他们把老母亲抬了过来。也有郎中检查了老母亲的伤势。这下子,房二河又赔了不少钱。
原本房二河没想那么多的,可是连着两件事情,让房二河不得不怀疑了。
他们去找了王家大舅哥,王知义。见王知义今年说要去参加科举考试,马上要和一位好友去山里闭关读书,所以房二河家里人也没说什么,就离开了王家。
后来,没再有顾客来闹事,生意虽然有所降低,但是那两个闹事的都是镇上有名的无赖,所以很多知情的人家还是会来找房二河做东西。房二河在这两次事件中赔了不少钱,所以更加努力的去做东西。
他们本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的时候,突然他们家的短工被周家花大价钱挖走了。这个短工在房二河家里已经做了很多年了,房二河的手艺也被他学去了三四分,于是,周家的人开始利用这个短工,打探了房家的商业机密以及一些家里的信息。
房二河此时才终于明白这些事情是怎么回事了,他之前的猜测全都成了真。原来,一直以来真的有人在他们背后捣鬼,而那个人就是周家!
可是,他们家什么背景都没有,唯一一个还算厉害的亲戚王家大舅王知义也不知去了哪里。他们听说周家跟里正家关系非常的密切,所以知道去告状也没有什么人理会的,他们也没去找里正。再说了,他们也没有证据。所以,他们什么都做不了。
而周家也得知了房二河做活时用的木材,他们这一次不再以次充好了。用了和房二河相同的木材甚至是更好的。
因为价格和手艺差不多,样式也一样,木材还更好,所以,去周家的顾客也多了起来。况且,周家还从别处学来了几个新奇的东西。
而另一边的房二河家,因为之前的事情本来就已经下滑的生意,现在是更加的糟糕了。家里没有多少钱了,每天生意都非常的萧条,很少有人上门了。可是,两个儿子要读书,一家人要吃饭,房二河还是死死地支撑着。
直到有一天,周家的掌柜的,周八爷来跟房二河说了几句话。周八爷就是那天站在门口跟房二河打招呼的那个人,为人非常的心狠手辣。
房二河听了之后,没过几天就带着一家人回了村里。
因为周八爷说,你们家这生意也没什么好做的了,你们家儿子还要考科举呢,万一传出去不好的事情,岂不是考不了试了,你们家不如改做别的生意或者关门回家好了。
周八爷之所以还要来打击房二河,是因为,只有房二河走了,他们家才能继续用差的东西来充当好的,他们家才能把价格提高一些。只有一家的话,他们可以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房言听了之后,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竟然还有这样无耻的人!坑害他们家不说,竟然还要拿着哥哥的科举考试来威胁他们。
房言知道,现在的考试跟后世的不一样,后世只要你学习好,你就能参加高考。可是,这时候是需要同村的人举荐的。有时候还需要秀才、举人来举荐,既然周家背后有人,似乎是个秀才还是举人的,那么他们就可以捣乱。
要知道,别说一个镇上,一个县城里面秀才的人数也没多少的。那些秀才之间,多数又都是同年,所以相互之间是认识的。
她实在是不明白,只是镇上的一个小生意,周家何至于就做的这么决绝了?他们家的关系估计也没多硬吧,要不然还能只在镇上做生意?
他们就不怕以后会被打击报复吗?他们怎么就知道房大郎和房二郎考不上科举呢?
房大郎不过只是一次没考上罢了,何至于次次考不上?这周家也太瞧不起人了吧?
房大郎看了房言一眼,淡淡的说了一句话,这句话也让房言愣在了当场。
“因为他们跟爹说,你有个傻女儿,你的儿子或许也是傻子吧?傻子怎么参加科举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