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冷漠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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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山的心思在营中已经人尽皆知了。

后来, 同为百户,且跟他是邻居的赵百户看不下去了, 说道:“大山,你既然喜欢那姑娘, 就去提亲啊。”

高大山忧心忡忡的道:“我却是不知道该怎么提亲,不知要准备些什么。”

赵百户道:“这有何难,我看也不用请媒婆了,让你嫂子去帮你提亲就是了。”

高大山一听这话,一方面欣喜,一方面又有些纠结,道:“只是, 我不知道该带些什么东西, 还有,我自从回来还没跟她好好说过话呢,我这心里总是不踏实的。不知道她心中是个什么想法。”

赵百户听了高大山的话,有些讶然的问道:“你不知道她心中所想?你们不是在你上战场之前就已经说好了吗?而且人家十六七了没成亲不就是在等你吗?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高大山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时的心情了, 总之, 是非常的不确定的。

赵百户在高大山的脸色有些赧然,想到这人虽然已经在死人堆里滚过一回了,上前线杀过敌人还是个英雄。但年纪却不大,而且家里也没什么人了,自己独自一人长大,于这些事情上可能不懂。想到这些,他说道:“兄弟, 这件事情你放心,交给你嫂子就是了,她惯会做这样的事情了,你放心就是了。在家里等好消息吧。”

过了几日,赵百户的媳妇儿就上门提亲去了。

结果自然是非常的好的,说实话,王氏一直在家里等着这一天呢。她再着急,也不能登门去跟高大山说这样的事情的。好在高大山还算懂礼,知道请了媒人过来。

两家一拍即合。

高大山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围着营地跑了好几圈。他开心的心脏都快跳跃出来了,想到即将要娶到心爱的姑娘,整个人都快飞上天了。

不过,虽然房二河他们答应下来了,但是成亲也不是一天两天能解决的事情。最终两家的婚期定在了八月十八。

房言今年可是准备要大干一场的,她大哥肯定在今年就能做官了,她们家的果树也差不多成熟了,所以,她要去府城开店铺了。

不过,她爹又进入了极度焦虑的时期。因为房大郎又要考试了。现在已经是二月份了,下个月房大郎要去考会试了。房二河自然是要跟着去京城的。房言心想,三月会试,四月张榜,五月殿试,接下来还要授官什么的,她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呢。所以,她在府城的店铺要赶紧确定下来才是。

因此,不管她爹如何的紧张,她还是拉着他到了府城。她早就看好了一家店铺了,也知道那家人在四月份房租就到期了,所以她催促她爹赶紧把店铺先预订了。万一到时候四月份她爹回不来的话,她还能拉着胡平顺把生意做起来。

虽然说之前秦墨跟她说过让她去京城做生意,明摆着也要罩着她的意思,她也隐约了解了他的身份。而且,她大哥今年也能考中当官了。可是,她还是不愿意乍然把店铺开到京城去。

一是因为如今的罐头运输是一件非常重要的问题,二是因为她觉得京城还是太远了,懒得四处奔波。

房言选的地方也不是别处,而是在春明街上。他们家就在这里开店,她对这一带也比较熟悉。而且,这一带的客流量的确也比较大一些。只是非常遗憾的是,不能像县城一样两家店挨在一起了,只能在旁边开店了。

不过,即使他们家店铺隔壁有空余的房子,她也不可能去租的,太大了,她根本用不着的。她租的这个房子是在路口,一层的房子,面积不如野味馆大,但是胜在位置比野味馆好。当然了,因为是一层的房子,所以租金也相对来说便宜一些。一年五百两银子。

这样房租已经算是比较便宜的了。

租约的话是从五月份开始算的,因为上一户是四月中旬到期,一般的房东多多少少都会往后面让一些时间的。

租好房子之后,房言的心情就比较好了。接下来,她爹爱去做什么就去做吧,反正她的事情已经解决下来了。

童锦元听到店铺的掌柜无意间说起来,房言这几天跟着房二河来到府城的时候,内心隐隐的升起了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喜悦。他放下手头的事情,就去春明街了。

结果到了之后,他又站在门口迟疑起来了。现在还不是饭点儿,他也没什么事,好像突然去到对面的店铺也不太好。算了,想了想之后,他还是决定等到饭点儿再过去吧。打定了主意之后,他就上了自家店铺的二楼。

如今是二月下旬,虽然积雪已经融化了,但是天气还是非常的冷的。结果,童锦元上来之后,就把窗户打开了。冻得上来汇报的刘掌柜的一哆嗦,眼睛也瞥向了自家大少爷。

童锦元察觉到刘掌柜的眼神,尴尬的咳了一声,说道:“感觉有些憋闷,开开窗户透透气。”

刘掌柜的恍然大悟,然后快速的汇报完之后,把账簿一放,借口楼下生意太忙就下去了。他这一把老骨头了,还是不要这样吹了吧。虽然楼下也开着门,但也好过这样直接对着吹。

刘掌柜的下去之后,童锦元就无心看账簿了,时不时的往对面瞧一眼。只可惜最面的窗户一直都是紧闭的,他瞧了一个时辰也没看到对面有人打开窗户。他失望之余,只等着饭点儿了。

一看有人去吃饭了,他也下去了。

只不过,到了对面的店铺之后,他依然没有看到想见的人。他索性去问了掌柜的。

“我们家老爷去码头那边的店铺了。你说我们家小姐,她从早上出去之后就还没有回来。”

童锦元接着问道:“出去了,去哪里了?去做什么了?”

胡平顺有些怪异的看了童锦元一眼,似是不明白童少爷怎么这么关心他们家小姐了。

童锦元看着胡平顺的眼神,也觉得自己太过孟浪了。他心思转了转,道:“之前房小姐送了我们家木器店一张图纸,我有些地方不太明白,想要问一问她。”

胡平顺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啊,不过,小的也不知道我们家小姐去哪里了。要不一会儿等小姐回来了,我跟她说一说?”

童锦元听了这话,连忙道:“那就不用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我先吃些东西吧,你让小儿给我上些吃食。”

胡平顺笑着道:“好嘞,童少爷您先坐下来。”

童锦元这一顿饭吃得很慢,慢到店里的人越来越多了,甚至比他来得晚的人都已经吃完饭的时候,他终于坐不住了,加快吃完准备结账离开了。

等他刚要走出门的时候,正好房言一身少年郎的打扮带着一个小厮回来了。

见到房言的时候,童锦元眼前一亮。小姑娘好像又长高了一些,不过脸却感觉像是瘦了一些,不知道是不是过年有什么烦心事儿没有吃好。

“言姐儿。”

房言正跟房乙说一些事情,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她转头看了一眼。大半年没见,童锦元似乎又长高了一些。也是,还不到二十岁的人正是最后的发育期。人也清瘦了一些,看起来却是比之前更加的成熟稳重了。早就没有了第一次见的时候的青涩模样。

人总是会变的,想到上次的事情,她的心沉了沉。

不过,在自己店铺门口,她也做不出来不搭理人的举动。况且,这样的事情跟她又是没什么关系的,她不过是自寻烦恼罢了。只是,一个懵懂青涩的少年郎如今变成这样的一个人,她还是觉得有些失望。

想到这里,她脸上堆起来客套而又疏离的笑容,说道:“童少爷好。”

听到房言的称呼,童锦元的心沉到了谷底。如果说上一次他还有些侥幸,怀疑房言是心情不好所以他不搭理他的,这一次他是真的明白过来了。肯定是,他哪里得罪了房言了。

他勉强挤出来一丝笑容,说道:“不是说好了不要叫童少爷,要叫童大哥的吗?”

房言看着童锦元脸上有些受伤的表情,心里也有些不得劲儿。但是,无论如何她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回不到从前去了。所以,有些话还是说清楚的好。

“童少爷,以前是我不懂事,才随便乱叫的。以后我还是叫您童少爷吧,您就原谅我之前的冒失吧。”

童锦元看着眼前的房言,觉得自己仿佛是失去了一些什么东西。房言于他,就像是……像是妹妹一样。但是又不完全是妹妹。像是,像是一个好朋友一样。他们有很多的观点不谋而合,她也总能提出来一些让他自愧不如的生意经。

只是,如今就要失去这个朋友了,他……心底还是非常的难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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