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慢一些的约翰将军,这个时候也来到了别墅。他的衣服材质和他笔挺的身材让人觉得这一定是一十分有地位的人。
就连吴思彤也主动开口,这样的年龄,这样的气势,拿到宾客名单的她理所当然的猜测道,“是约翰将军吗?我是欧文太太的秘书,欧文先生和太太在伦敦有事耽搁了,恐怕明天才能赶到,我来介绍一下这是隆巴顿上校,马斯顿先生和夏威廉先生。”
约翰将军点了点头没有再理会吴思彤,而是径直走向了酒柜前的男人们。
夏威廉对于吴思彤的称呼有些不满意,立刻跟约翰将军强调道,“布洛尔,我姓布洛尔。”
刘毅祥跟夏威廉握了握手,随后走到右前方上下打量着隆巴顿。
怎么说呢,这一打量,刘毅祥在演技上的缺陷就暴露出来了,所以说他会被淘汰是很正常的事,演技跟剩下的人比起来确实有些差距。
刘毅祥在说一些简单台词的时候,看着确实很有威严,但是一到做动作的时候,气质立刻变回了自己,瞬间就没有将军该有的样子。
“你还在役吗?”刘毅祥问左丘依白。
虽然刘毅祥的表现很一般,但是左丘依白的表演没有受到影响。
“先前在英皇非洲步枪队服役过。可在太平盛世这让我倍感枯燥乏味。于是我离职不干了。”
左丘依白一边说一边摇晃着手里的酒杯,琥珀色的威士忌在玻璃杯沿晃荡一圈,内部就形成了一道小型迷你龙卷风。
一如左丘依白看似吊儿郎当的内心。
“很遗憾。”
这个时候一声古板服装的易春暖埃米莉·布伦特也登上舞台。
化妆师可不止是把她往老气中打扮,连眼角都给她画了细纹。
“欧文太太在哪儿?”易春暖看见吴思彤的打扮,眼神轻蔑,和其他人认错吴思彤的身份不一样,她从来不认为吴思彤会是欧文太太。
“布伦特小姐吧?我是欧文太太的秘书。欧文太太在伦敦耽搁了,恐怕——”吴维拉当然察觉到埃米莉对她的不喜,但是现在她是在工作,工作不能有个人情绪,于是她微笑着解释。
只是这微笑是标准微笑,皮笑肉不笑那种。
左丘依白这个时候走到埃米莉的右侧。
他看了吴思彤一眼,之前排练的时候他们基本没能做到异口同声,也不知道这一次能不能成功。
“得明天才能赶到。”
之前排练的时候,这里就一直不能合拍,吴思彤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明显的缺陷,所以她今天的站位是根据现场特意调整过的,她坐在沙发上的时候特意选了能看到左丘依白所在的酒柜方向的沙发。
在迎接约翰将军的时候是站起来轻微倾斜身体,这样面对约翰将军的时候又能用余光看见左丘依白。
而且排练也不能说是毫无作用,起码她知道了左丘依白说话的习惯。
所以她这个时候捕捉到了左丘依白看向她的眼神,立刻开口,造成了两人无言的默契。
然后两人按照剧本在听到对方声音的时候将声音降了下来,这次异口同声有些微妙的心动和尴尬。
易春暖眉毛一挑,眼神在两人之间打了个转,“哦,真是的。太离奇了。她误火车了吗?”
吴思彤脸有点红,但还是落落大方地回答,“我觉得是这样的。您想喝点什么吗?我来介绍一下隆巴顿上校——约翰将军——马斯顿先生。
我想你们在船上都见过了。
还有夏威廉先生——”
“布洛尔,我姓布洛尔。我能帮您拿行李箱吗?”说完,夏利走向埃米莉,想要帮她拿行李箱。
“让我给您倒杯喝的吧?一份加浓马提尼?一杯雪利酒?威士忌?或是苏打水?”左丘依白礼貌地问道,对待易春暖的态度自然不可能和对待吴思彤一样。
“我从不沾酒精。”易春暖没有领情,反而十分冷淡。
“你从不沾酒精!”左隆巴顿的话语里满是震惊和不可思议。
易埃米莉没让夏威廉帮忙,自己拎起行李箱,从沙发前到左侧,“我想你知道的,年轻人,是你把我们丢在码头干等的吧?”
听到这话,吴思彤偷偷看了左丘依白一眼,然后向易春暖解释道,“恐怕,布伦特小姐,这事怪我。我想——”
“在我看来最不寻常的是欧文太太竟没在这儿迎接她的客人。”易春暖打断吴思彤的话,她对这样辩解不感兴趣,吴思彤的存在就是在提醒她关于主人家的错误。
“兴许她就是那种常会误车的人。”吴维拉对雇主的了解也不多,只能用微笑来掩饰和解释。
夏威廉大笑,“我估计她也是。”
易埃米莉皱眉,“一点都不是。欧文太太根本就不是这样的。”
隆巴顿不以为然的猜测,“兴许是她丈夫的错呢?”
易埃米莉觉得这些客人很奇怪,一点客人应有的自觉都没有,来到别人的地方,竟然不知道主人家是什么情况,于是厉声说,“她压根就没丈夫。”
吴维拉听到这不可思议的话不由瞪大眼睛。
她明明是欧文先生的秘书,为什么易埃米莉会说欧文太太没丈夫?
难道是易埃米莉小姐跟欧文太太的关系只是一般,不知道她有丈夫?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对这个意见做出了反应,只是还没有人从每个人不同的反应中察觉到真相。
安罗杰斯从左边过来。
“我想回我房间了。”
吴维拉作为秘书,这个时候哪怕想不通为什么易埃米莉要说刚刚那话,但是一切都要先以客人的需求为主,“当然可以,我带您去。”
安罗杰斯看向吴维拉,“你会在楼上找到白安娜的,小姐。她会告诉您埃米莉小姐的房间要怎么走的。
吴维拉、易埃米莉和安罗杰斯立刻舞台可视范围,劳伦斯也就是汤河浴从左侧的门走到舞台中央。
心怡吴维拉的左隆巴顿这个时候走向前迎接汤河浴,”恐怕我们的男主人和女主人都还没到呢,先生,我叫隆巴顿。”
汤河浴笑了,伸出手,“我是劳伦斯。你好啊?”
“你好啊!来一杯,先生?”
“好啊,有劳了。一份威士忌。”
夏威廉走到汤劳伦斯身边,“你好啊!布洛尔,我姓布洛尔。”
左隆巴顿取来他的杯子,殷勤地递给汤劳伦斯,吴维拉没有在,他当然要帮她照顾好新上来的客人,“我说,你来的可是人间仙境啊。这里的景色相当的不错。”
“如你所言——确实是人间仙境。”汤河浴用手扶了扶眼镜,看向周围的风景,又看了看众人。
夏威廉之前就从左丘依白手里接过了倒酒的任务,“您的酒,劳伦斯先生。”
汤劳伦斯把外套放在左沙发上,端起酒杯左后方落座。在那儿打量着房间里一切。
金马斯顿朝向左隆巴顿,“贝吉?伯克利老兄还没到吗?”
隆巴顿觉得这个名字他好像没听过,怕自己听错了,“你说的是谁?”
金马斯顿再次强调,“贝吉?伯克利。是他拉我来参加这场宴会的。他什么时候到?”
左隆巴顿想了想维拉之前拿到的名单,“我觉得他不会来了。名单中没有叫伯克利的。”
金马斯顿张大了嘴巴,“这个卑鄙的老骗子!他耍了我。诚然,这是个想当美妙的小岛。有个相当美妙的姑娘,那个秘书她应该让气氛活跃点的。
我说,老兄,如果时间还够的话,换身衣服去吃饭怎么样。”
左隆巴德对金马斯顿的提议相当感兴趣,“咱们走吧,去瞅瞅!”
两人结伴离开。
夏威廉到阳台逡巡,朝屋里留神看。
约翰将军和汤劳伦斯说话时,他旋即退到阳台右边。
汤劳伦斯继续像尊佛像似的端坐。
夏威廉观察着约翰,刘约翰正站在台右捋胡子,看上去若有所思,心不在焉。约翰拄着一根手杖。他端详着它,陷入沉思之中,一会拿起来,一会又放下。
汤劳伦斯看着刘约翰的动作满是疑惑,“你不打算坐下么?”
“哦,实不相瞒,你好像坐着我的椅子。”
汤劳伦斯这时相当的诧异,“很抱歉。我没想到你是这家里的一员。”
“哦,也不完全是那么回事。说实话,我之前从来没来过这儿。但你要知道我在本顿俱乐部待了有十年了。我的座位就是这种,我不习惯坐别的位子。”
“习惯成自然了,您请。”汤河浴起身到右边休息,将椅子让给了刘约翰。
“是的,当然是这样。谢谢你——”
刘约翰坐下后,“虽然比不上俱乐部的,可也是把不错的椅子。老实和你说,我收到这邀请的时候多少有点吃惊。
要知道这种事我足足四年没碰到过了,我觉得他们真是太好了。”
安罗杰斯从左门过来,从沙发上拿起汤劳伦斯的外套。
“把您的钥匙给我好吗,先生?”
汤劳伦斯递给他钥匙,“请问康斯坦斯?卡尔明顿女士在吗?”
罗杰斯脸上的惊讶怎么都掩藏不住,“康斯坦斯?卡尔明顿女士?我觉得没有,先生。除非她是与欧文先生和欧文太太一道来。”
汤劳伦斯没有多想,“噢。”
安罗杰斯走到约翰将军身边,拿走约翰将军的外套。“把您的钥匙给我好吗,先生?”
约翰将军起身,“不用了,谢谢。我自己打开行李吧。”
“晚餐八点开始,先生。能带您去您的房间吗?”
“可以。”
刘毅祥走到左边第一扇门前,安罗杰斯为他开门。
汤劳伦斯不慌不忙地跟在后面,同时环视着着房间里让人不满意的装饰风格。
罗杰斯再最后面跟随他们离开。
海鸥鸣啾,随后阿姆斯特朗医生左上至阳台,阿姆斯特朗敲响房门,看着岛上的风景有些大惊小怪的,看起来神色相当疲惫。
夏威廉此时正好从楼上下来,给王延开了门。
“你好啊,先生!布洛尔,我姓布洛尔。管家在楼上,拉这个玲,一会他就下来了。”
“我叫阿姆斯特朗。”阿姆斯特朗走进房间。
“想必是阿姆斯特朗医生吧。”
“没错。”
“我就知道我不会认错的。我从不遗忘别人的长相。”夏威廉自豪的说道。
王阿姆斯特朗看着夏威廉,眉头轻皱,“别告诉我你是位被我遗忘的病人!”
夏威廉摇头,“不是,不是,不是那么回事,但是我曾经在法庭上见过您做鉴定。”
“噢,是吗,你对法律有兴趣?”
“你要知道,我来自南非。自然而然,这个国家的法庭诉讼肯定会引起殖民地居民的兴趣的。”夏威廉点了点头。
“噢,是的,当然啦。”
“来一杯?”
“不,谢谢。我从不碰这个。”
夏威廉侧身,“那你不介意我喝吧?我的酒杯空了。”
“当然不会。”
夏威廉自斟一杯,“我已经在这个岛上四处看了看,是个绝佳的度假和聚会的好地方,对吧?”
阿姆斯特朗走到舞台中央,“漂亮极了。我在想我偶遇到了这块地方,一个多么宁静的避风港啊。”
夏威廉走近他,将自己的脸贴近了他的脸,“我敢说,这里对于某些人而言太过于安静了吧。”
他的语言中有一种让人不安的东西,王延不敢直视他的眼睛,移开了视线。
“出奇的宁静,对神经大有裨益。
我是名神经科专家,您要知道。”
夏威廉了然的笑了,“是的,这我知道。你是乘火车来的吗?”
一边说,一边再次走近他。
王阿姆斯特朗看到夏利走过来,立刻转移位置走到了窗边,“不是,我是开车来的。
顺道在半路拜访了我的一个病人,他康复的很快——这是对我最好的回馈了。”
夏威廉像是察觉不到对方的抗拒,继续跟近他,“足有两百英里呢,对吧?花了你多长时间啊?”
王阿姆斯特朗再次调整位置,力求远离夏威廉,“我并不着急。
也从不匆匆忙忙,对于医生来说匆匆忙忙对神经可不利。
在埃姆斯伯里附近有个没教养的年轻家伙差点把我挤进沟里,并以每小时八十英里的速度超过了我。
这种开车的行径太可耻了。我真希望记住了他的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