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乔云依还注意到,风凌笑左袖口空空如也!
他的左臂呢?
乔云依满是惊愕地看着风凌笑,同时,风凌笑也看着她。
光是从外表来说,此时的乔云依和纳兰伊雪毫无差异,风凌笑看到她的瞬间就失了神,与此同时,他的脸上,还浮现出了深深的内疚和歉意。
乔云依当然不会以为这些内疚和歉意是给她的,她知道自己现在看着像纳兰伊雪,所以风凌笑会露出这样的神情,是错将她当成了纳兰伊雪。
那么,风凌笑为什么会对她露出内疚和歉意?是因为他知道,杀死纳兰伊雪的凶手,就是风铃儿吗?
想到这,乔云依又将目光落到了风凌笑的左臂上,他没了一条胳膊,会和风铃儿有关吗?
正想着,风凌笑朝她走了过来,先是礼貌性地对她施了一礼,然后声音有些沙哑地对她说:“想必你就是乔姑娘吧?”
乔云依点了点头。
风凌笑完全没有了以前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而是难得正色地对她说:“姑娘既然是纳兰伊雪的朋友,在下有个请求,希望姑娘能够答应。”
隐约猜到风凌笑说的肯定与纳兰伊雪有关,乔云依没有任何迟疑,径直道:“你说吧,我能办到的,一定不会推辞。”
她如此爽快的性格,倒是和纳兰伊雪一样。
风凌笑又是片刻的愣神,随后才道:“在下乃是医仙世家传人风凌笑,想请姑娘帮我向予洛传句话,就说我爷爷已经研制出了一种新方法,或许可以让纳兰伊雪醒过来。”
闻言,乔云依疑惑地问道:“你怎么不自己去和夏予洛说?”以他和夏予洛的交情,还需要她这个外人来传话吗?
谁知风凌笑一脸落寞,满是伤感的说:“我与他之间有了些隔阂,现在他都不肯见我,哪里还会听我说话。”
风凌笑与夏予洛从小就认识,情同手足,怎么会产生隔阂?
难不成,也是与风铃儿有关?
如此说来,夏予洛莫非已经知道是风铃儿杀了纳兰伊雪,所以才会和风凌笑产生隔阂吗?
思及此,乔云依很想将心中的疑惑全部问出来,可她还是忍住了,因为风铃儿毕竟是风凌笑的亲妹妹,风凌笑不一定会告诉她真话。
左右思量之下,乔云依忍住内心的冲动,对风凌笑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将你的话转达给他的。”
风凌笑感激地对她道了谢,便离开了。
他一走,下人这才带着纳兰伊雪进了院子。
只见夏予洛的房门口,江一尘和沐离都守在那里,难怪风凌笑见不到夏予洛的面,还让她代为传话。
乔云依走了过去,江一尘主动给她开了房门。
“主人已在里面等候多时,姑娘请。”江一尘客气地说道。
乔云依对他点了点头,便迈步走了进去。
此时已经是寒冬之季,外面冰天雪地,十分寒冷。原本以为进了屋子里后,会暖和些,可让乔云依没想到的是,一进这屋子,她甚至感觉比外面还要冷上许多。
她疑惑地在屋子里扫视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到了右侧的偏门上,她记得这后面是山泉池,难不成夏予洛在后面?
乔云依走过去将偏门打开,没成想开门的瞬间,便是刺骨的冷气扑面袭来,让毫无准备地她打了个寒战!
哆嗦了一阵后,乔云依这才抬头看去,这后面早已没有了山泉,反倒是被夏予洛改成了一间密室,这密室里放满了寒冰,方才的冷气,全是这些寒冰散发出来的。
而且一进密室,乔云依就看到了那张原本属于紫云山庄的寒冰玉床,在玉床上,则躺着纳兰伊雪!
她的心里十分激动,连忙走了过去,当纳兰伊雪那张苍白的脸映入眼中时,乔云依终是没忍住,眼泪流了出来。
以前,她和纳兰伊雪情如姐妹,趣味相投,纵使离着十万八千里,两人也经常书信来往,告诉彼此间发生的事。
后来她嫁给楚云泽,一门心思放在了楚云泽身上,便少了与纳兰伊雪的联系。
她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和纳兰伊雪死在同一天,而且还魂穿到了纳兰伊雪的身上,代替自己最好的姐妹,以纳兰伊雪的身份活了那么久。
如今面对这副躺在冰冷玉床上的身体,乔云依一是为真正的纳兰伊雪难过,也为自己觉得难过。
当初若不是她魂穿而来,真正的纳兰伊雪或许就不会死,而她也不会和夏予洛有那么多难忘的经历。
假如,夏予洛知道她不是真正的纳兰伊雪,还会爱她吗?
他爱的,究竟是以前的纳兰伊雪,还是魂穿后醒来的她?
正当她突然纠结着这个问题之时,身后突然响起了脚步声。乔云依猛地回头,一眼就看到夏予洛站在密室的门口。
他仍旧如她初见时那般,身着冰蓝色的绸衣,整个人看上去慵懒而又不失高贵。
乔云依就这样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她很想扑进他的怀里,告诉他和他朝夕相处为他生下孩子的人,一直都是她,并不是真正的纳兰伊雪。
可她没有这样做,只是默默地流着泪,无声地与他凝视。
夏予洛一步步走到她的跟前,他看了看冰床上的纳兰伊雪,最后才将目光落在乔云依的身上。
“你如此伤心,是怕她再也醒不过来吗?”他突然开口,语气寒冷如冰。
乔云依急忙抹掉眼泪,沙哑地说道:“对不起,是我失礼了。”
夏予洛幽深的眸子紧锁着她的一举一动,他朝她逼近,乔云依有些不知所措地往后退去,很快就被他逼得背靠在了冰墙上。
刺骨的寒冰穿透衣服,冻得乔云依有些发抖,她紧咬着双唇,目光无所畏惧地望着他问:“怎么了?”
夏予洛将她抵在自己与冰墙之间,冷声说道:“我很好奇,你第一次来无涯山庄,怎么会知道我的房间有侧门?”
乔云依闻言,这才发现,方才只顾着在房间里找他,竟不想漏出了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