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好不容易才等到她醒来,他不想让她的心里对他只有恨,所以楚云泽在她面前蹲了下来,轻轻地握起她纤细的玉手,声音略显沙哑地说:“云依,可以再给我一个机会吗?”
乔云依嫌恶地皱了皱眉,毫不留情地将手抽出,冷言冷语地道:“王爷,是我听错了还是你说错了?机会?你堂堂安王,尊贵无比,居然会向我一个罪臣之女要机会?”
她这翻话,像一把利刃落在楚云泽的心上,让他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痛。而这种痛,在他以前折磨乔云依时,乔云依每天都在承受。
“云依……”楚云泽再次开口,他从没像现在这般在乔云依面前低声下气过。
然而乔云依却不等他将话说完,便直截了当地说道:“楚云泽,请你记住,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乔云依了,在我死在你婚礼那天时,我就已经不爱你了,你也别再跟我说什么机会,以前我求你给我机会,放过乔家时,你是怎么做的?”
“是你一手毁掉了我对你的爱,将我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楚云泽,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真希望自己没有认识你。”
“云依……”听她说的如此决绝,楚云泽的心里难受到了极致,他只知道他伤她太深,却不知道已经深到了这种地步。
乔云依深吸了口气,一字一句凌厉地对他说:“楚云泽,我不会因为你救了我这条命,就对你心存感激,要么你现在就杀了我,否则等我养好身体,我一定会离开这里,到时候,我们只是仇人。”
只是仇人……
这句话,已经很明显地判了楚云泽的死刑,不管他怎么做,都无法改变乔云依的心意了。
头一次,楚云泽感到了绝望。
以前,他一直盼着乔云依能醒过来,然后他可以放弃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带着她隐居避世,过着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生活。
可现在看来,这都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
在乔云依爱着他的时候,他不知道珍惜,用最残忍的手段,一点点摧毁了她对他所有的情意,如今,她让他体会到这种绝望的心情,好像也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楚云泽在心里凄苦地笑着,他站起身,神色落寞地说道:“我好不容易才等着你醒来,又怎会杀你,等你养好身体后,你要走,我也绝不会拦你,至于乔家的仇,我就在安王里等着,你想取我的命,随时都可以来。”
说罢,楚云泽便迈步离开了。
看到他走,乔云依并未像以前那样觉得不舍,反而觉得心里十分轻松,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将她救活,她都不会再给他任何机会,所以早点把这些话给他说明白,对大家都有好处。
楚云泽离开后,他的贴身侍卫楚涯便将前来帮助乔云依康复的人带过来了,这些人有的是医馆的大夫,有的是武馆的武夫。
因为乔云依想要尽快康复,不仅需要大夫的医治,同时也要练练拳脚。
有了这些人的陪伴,乔云依每日早起早睡,生活十分规律,至于楚云泽,自从那日乔云依将话与他说明白后,他就再也没来过南竹水榭。
他不来,倒让乔云依乐得轻松自在,反正她也不是很想见到他。
时间很快就过了一个月,乔云依的身体恢复的很不错,已经不再像刚醒来时那般虚浮无力了。
这日,她像往常那样起了个大早,准备先练会剑,谁知南竹水榭里,却迎来了第二个不速之客。
以前乔云依还未嫁给楚云泽时,身为乔国公的宝贝千金,她经常随乔国公一起进宫玩耍,所以自然也是认得宫里人的。
只是她没想到,太子殿下楚风弈会突然来南竹水榭。
在见到楚风弈的时候,乔云依心里多少有些惊讶,但脸上却并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出于礼节地向楚风弈简单行了一礼,然后不冷不热地说了句:“太子殿下是来这里找安王的吗,很抱歉,安王不在,太子殿下找错地方了。”
说罢,乔云依便收起手中的剑,准备转身回屋。
身后却传来了楚风弈的话:“谁说本太子是来找二弟的,就不能来找你吗?”
乔云依伫足,一副慵懒的模样回头:“哦?可我记得,我与太子殿下,好像没什么交情吧?”
她的话语里充满了疏远和冷漠,楚风弈却不放在心上,而是挑着剑眉道:“怎么,不交情本太子就不能来找你吗?”
乔云依瞳孔半眯,若有所思地打量着楚风弈,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楚风弈来找她,肯定没什么好事。
“太子找我有什么事,就开门见山地说吧,我不喜欢拐弯抹角。”乔云依冷声说道。
楚风弈却没回答她的话,而是饶有兴致地看了看院子里的景色,随后才道:“本太子难得来一次,你就打算这样与本太子说话?”
居然跑她这里端架子来了?若是依了乔云依的性格,懒得理他,他爱咋咋的,可现在她变回了乔云依,又顶着罪臣之女的身份,没必要和楚风弈做对。
于是乔云依吩咐丫环去泡了壶茶来,将楚风弈请到了偏房里入座。
乔云依亲自给楚风弈倒上茶,也不浪费时间和他寒暄,直接道:“太子殿下现在可以说找我什么事了吧?”
由于和楚风弈没什么交情,再加上她现在是罪臣之女的身份,乔云依实在想不出楚风弈来找她的原因。
楚风弈见她如此开门见山,便不和她兜圈子,拂唇知道:“本太子听说,你与纳兰王朝的长公主纳兰伊雪有些交情,所以才特地来找你。”
没想到她居然是因为纳兰伊雪而来,可纳兰伊雪已经死了,他来找她又有什么目的?
乔云依心里一边思忖,一边漫不经心地对楚风弈说道:“太子殿下究竟想说什么?”
楚风弈端起茶杯,浅饮了一口,这才缓声道:“不知如今天下这局势,你可有耳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