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妈妈吓了一跳,眼一瞪就想发作,却听司茶抖着手里画押的状纸,指着地上的婆子骂道:“哪里来的野货,就敢这么闯上贺家来,在主子小姐的院子里一通乱搜,还敢对主子小姐动手动脚的呢史妈妈,带着外人来翻检主家,可是不得了的大功呢。”
史妈妈闻言大吃一惊,大声分辩道:“我是领了太太的命来的。”一想不对,太太没说让唐家人来翻找东西啊,虽然当时她明显默认了。但这种时候,默认不好使啊。再说有了错不扛,敢推到主子身上去?
看看司茶手里的供状,史妈妈“哗”就起了一身的汗。
唐家另一个婆子样子也很彪,见状最初想扑上去救,见贺家的婆子个个都不敢动,明显不相帮的样子,心里有些发慌起来,又想悄悄往外溜。
明玫瞟她一眼,也不搭理她,报信儿就报信儿去吧,她只有这几个人手,多了也弄不住。谁知那婆子刚到院门口,就听外面一个声音喝道:“你是谁?在小姐的院子里鬼鬼祟祟做什么?”
却是贺孝家的带着护院到了。当下一个护院抓着那婆子一边膀子那么一甩,那婆子就蹬蹬蹬斜退好多步,收不住脚一屁股摔在地上。这婆子知道厉害,当下也不敢再硬来,立马翻滚起来,扑到明玫面前,跪在地上哭闹着讨饶。
贺孝家的跟在婆子后头进来,指着那婆子道:“再哭叫,就也堵上嘴巴。”那婆子立马哑了。
护院的两个汉子进来,三两下把两个婆子捆结实了,叉着往外院去。
明玫就让其他人散去。——人犯交给警察叔叔,她这里,戏已经落幕了。
偏史妈妈端着挤出来的笑脸不肯走,主动要求留下和小姐说说话。
安静的小屋,史妈妈心里惴惴。闹成这样,史妈妈再硬气,也知道明玫不肯善罢干休了。跟在大太太跟着,史妈妈向来负责些带着处罚惩戒等硬手段的事务,从没想到自己落到被责罚的景地,一时不知从何说起。有心哭求一番,到底抹不下脸,躬着身子低着头,十分难堪地站在那里。
明玫笑道:“史妈妈坐吧,又没有外人。我且问你,这些外人是自己要跟来的呢,还是你要她们来的?”
史妈妈闻言一个激灵,然后不由心中大喜,知道小姐这是在给自己找理由开脱,忙恭敬答道:“小姐,老奴没有叫她们来,是她们自己跟来的。”当时唐大太太问能不能让她们跟两个人来看看,自然是监督的意思,太太也没有反对,就这么一起来了。可不是她们自己来的嘛。
明玫“嗯”了一声,端了茶来喝,然后笑眯眯道:“也是外院不谨,竟放了这等东西进来,交给外院的管事儿处理正好——只是这唐家婆子,怎么对咱贺家的鼠蚁那么感兴趣?”
史妈妈也不敢再抖些什么机灵,忙把唐大太太上门大骂的详情照实说了一遍,然后道:“老奴真是领了太太的命来的。小姐也不要怪太太,唐家太太携雷霆之势而来,言辞凌厉,喷大太太一脸口水。太太被娘家嫂子拿话将着,也是没法,只好做做样子,也为小姐去去疑。太太如何不知小姐是个好姑娘,但有半分疑小姐的,早在致庄院就发作了的。”
明玫点头道:“太太当然是护着贺家女儿的,这个我自然知道。只是贺家这样被欺上门来,唐家太太自然当给个说法才行。”……
唐家那婆子被叉走时,哭叫得震天阶响。这动静,致庄院自然很快知晓了。大太太终是没忍住埋怨自家嫂子:“这些下人怎的这般大胆,连主子小姐的身上都敢混摸一气。若是你我被人这般轻薄,只怕恨不得打死了那人才算的。如今这会儿子,人被带去了外院,定会惊动你妹夫,岂不是让我里外难为。”
唐大太太听说自己人被扣下,本就又急又怒,闻言便道:“小姑倒会怪我,若不是先前贺家姑娘闹出过事来,如今又引得琦哥那般闹腾,我怎么会一气之下不管不顾找上门来?”
“嫂嫂尽说这些!上回五丫头那事儿也是这样,说到底,也只是姑娘家换衣服被男子看到,占便宜的是男子,那五丫头虽哭闹一场,贺家到底也没有要唐家负责。嫂子那时也怀疑五丫头故意,好一番言辞不堪。如今妹妹倒问问大嫂,大嫂那时可有证据是五丫头故意的?一次两次都这样,没个证据就无理取闹起来。那七丫头要讨个说法完全在理,大嫂只看如今这般要如何收场!”
贺大太太已经冷静下来,言词犀利开始逆袭。
唐大太太被噎了下,不耐烦道:“难道小姑就没有怀疑么?琦哥儿要偷看,唐府多的是漂亮丫头。再说一个姑娘家,天黑物暗人迹稀少便是衣服脏了又有什么打紧,还偏巴巴地在爷们儿常出入的书房换衣服,还门外无人把守,这不是巴不得人看到是什么?贺家既然这般不肯吃亏,当时为什么没闹出来?小姑主家理事,难道不知道这内宅许多事儿,并不需要真凭实据不成?”
女人们吵几句,其实也碍不着什么事。但如今事情惊动了外院,贺老爷知道了只怕更要着恼,等贺老爷拿了人问上唐家去,那便真成了两家的嫌隙了。
所以吵归吵,唐大太太到底知道自己理亏,便又道:“那小庶女要什么说法,我给她便是。”
史妈妈适时进来,按小七的意思,把唐大太太刚才奚落大太太的话都尽数还给她:“小姐说,唐太太管的好家,竟不知手下奴才是些什么德性?还是看贺家好欺负专门欺上门来?贺家如今女儿具待字闺中,唐太太这是试图坏谁的名声呢。”
前一句让贺大太太很舒服,刚才就骂自己不会持家,后一句听了又一拱一拱地起火,明珠也还没嫁呢,这传出去算什么?不由就十分不满地瞟了大嫂一眼。
“七小姐还说,唐太太觉得唐家儿郎好,自己嫁入门去,便觉得天下的姑娘都肖想唐家儿郎不成?我贺家女儿也是金尊玉贵的,行事自有父母师长教导,倒不劳唐大太太如此提防。唐太太管不好自己儿子,却想怪到贺家头上来,难免无理取闹,欺人太甚!”
唐大太太很识时务,也无甚可驳,便梗着脖子把这些指责全认了,还让史妈妈去给明玫传话:“下人胡行,我这主子也有责任,等下自会亲去赔礼道歉。”——她本来敢上门来,也很有几分赌人家小庶女吃个闷亏不敢惹事儿跟她硬来而已,如今见明玫骂得痛快,还把事儿闹大,知道这小女子这是不肯让步了。
人家不让,她就得让。——找上门这种事儿,比大街上打一架还欺负人啊,得在贺老爷回来前从速了结。
唐大太太干脆光棍到底,交待完史妈妈便对贺大太太道:“那些死婆子无理,敢对贺家小姐不恭不敬,自是当罚。妹妹借大嫂些人手,把那贱奴好好打上一顿给小七出气吧。”等下要去认错,自然先要让那小庶女把心中的气出出再说吧。
话传出去,还梦着自家主母会来救援的两个婆子立马软了。外院几个壮汉手执木板,当场就把那动手婆子按在二门处打了二十板子。几个汉子也肯使力,只把她打得皮开肉绽的。——当然肯出力的下属都是好下属,打完后唐大太太很客气地给各位道辛苦,还每人赏了银子致谢。后来,贺老爷晚归,知道了事情前因后果后又每人赏了银子犒劳——这差使好啊,各位执板哥儿们好希望这活儿能天天有噢。
另一个婆子倒全须全尾的没被揍,但当时她却一直在旁边陪跪观刑,吓得不轻,又跪了许久,后来竟腿脚麻木起不来身了。因另一个不行的比较彻底,她这个只有半身不遂的就被人拖着陪同唐大太太亲来西厢向明玫认错赔罪。
下跪磕头哭诉谢饶,一大通后,明玫问她:“知道错了?”
忙连连点头。
“错哪儿了?”
再述说一通。
“你错在威风错了地儿。”明玫淡淡道。这里是你唐家吗?是你闹腾的地方吗?
唐大太太知道明玫这是在暗对自己开火呢,便也陪着笑连连道歉。明玫忙拦住,笑道:“舅妈真是的,不过两个下人不懂事,倒劳动舅妈亲来一趟。”那什么被疑私相受授之辱一字不提,又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哈哈了起来。——然后,两个婆子被扔上的唐家马车。——唐大太太夹着尾巴回去了……
大快人心啊,对西厢众人来说。
大家收拾着被倒腾乱的房间,顺便把去西北要带的东西归整出来。
司水一边收拾一边高兴地道:“本来我还担心呢。便是拿住了唐家人的错处,大太太也定然不想得罪自己嫂子,更不想闹到老爷处,定会息事宁人的。两个太太联手一压制,还不定怎样呢。”幸亏小姐机灵,知道把这事儿往外院捅,不然还不又白吃回亏。
范妈妈却犹有不愤:“那两个婆子着实可恶,可惜别的人却没得到惩治。”那姓史的,很该让她也跪一跪才是。
司水叹息道:“痛快是痛快,不过小姐这样,可把唐家得罪狠了。”五表少爷多么深情啊,长的又那么好看。小姐就对五表少爷,没有一丝儿想法么?
范妈妈道:“是啊,五表少爷在那儿正可劲儿地闹腾呢,对小姐倒是真有心。若能让两家订下来该是多好啊。可惜了,本来还有一线希望的亲事,如今只怕连半分可能也没了。”
旁边一直不说话的蔡妈妈却忽然笑道:“得罪是得罪。可亲事完全没希望倒未必。”
那两位就追着问道:“怎么说怎么说?”
“你看那个被打的婆子,手指粗大有力,关节发黑,一看就是做惯粗活儿的,又是个毛手毛脚没长脑子的。明显不是唐大太太身边常跟的亲信婆子。派了这么个货过来,明摆着就是个出了事顶缸的。”俗称炮灰。
司水忙道:“那倒是,我问过了,这个婆子就是唐大太太院里的粗使婆子。你看她那壮实劲儿,几个人差点儿按不住。可到底也是唐大太太的下人,得罪了她们,小姐的事儿还会有希望?”
蔡妈妈道:“不是亲信,处置了唐大太太也未必心疼,可连个粗使婆子都不敢处置,倒显得小姐没手段。”
“噢。”范妈妈恍然大悟:“小姐以前说过的,这叫立威。若我们这么被欺负都不敢吱声,唐大太太虽然得意,却定然会更瞧不起小姐。唐家大房要找的媳妇儿,岂能是个窝囊货。”
于是三个人就更赞叹自家主子英明,各自憧憬着小姐的美好未来……
明玫和司茶走在往致庄院去的路上,也正悄声聊着这事儿。
“小姐这么闹腾之后,不知唐大太太该有多生气呢。”
“唐玉琦那么闹法,她本来反正也是生我气的,没准心里怎么恨恼我呢。可我总得试一试,看她能不能改观才是。”
“小姐这么说,是想开了吗?是打算争一争了吗?”司茶脚步一顿,开心地问道,“我还以为小姐要去西北,是为了躲开五表少爷连累呢。”
明玫叹口气:“躲自然也得躲,倒不是怕他连累,是怕拖累他。——唐玉琦确实是个难得的好人,他那么辛苦在那里抗争着。可万一唐家气急了对我下黑手,我躲得了这次不见得躲得过下次,到时自己反而成了他的掣肘。远远走开反好些。”
司茶点点头:“那倒是,反正订亲什么的长辈作主就行了,也不用小姐一定在这里才行,可小姐为什么不肯争一争,反而这么得罪唐家太太?”
明玫笑:“争当然也得争,可怎么做是争?难道扑唐大太太身上去哭喊‘求求你’?去表示‘我愿意’?得做实事儿啊丫头。”
司茶道:“那小姐要怎么做?”
“我已经做完了呀。”明玫笑道,“今天在唐大太太面前,我已经把自己当家主事的本事一五一十拿出来显了,处置下人我也展示出了我的手段,这就是争。我也让她掂量掂量,她若在我身上耍阴招,绝没那么干净利落,少不得自己也落一身骚,这就是抗。如果她定要嫌弃我的出身配不上,那我也没有办法——出身这个东西我又改变不了。总之我能做的也就这么多,成便成,不成就认命不后悔。”
司茶听了,连连点着头,铿锵有声道:“对,咱们就这样。唐家想找个什么样的媳妇?小姐又有哪点儿比别人差?除了家世——小姐家世又哪里低了?只不过不是太太生的,可又有哪点比嫡的差了?她要眼瞎,将来让她后悔去吧,咱们不后悔!”
明玫笑起来,没有说话。
这世道,嫡的和庶的差别大了!比如她,明明没做错什么,还做了维护贺家脸面的事儿,可出力也不讨好,还得去安抚大太太去。若是嫡出的,哪用她做什么,大太太自然护着的……
致庄院里,贺大太太正绷着脸坐着。见了小七也不等她出声招呼,便皱眉问道:“出了事儿为何不来报我,竟找了护院来?”这小七,还胆子大,就那么把事儿往外院捅,得理不饶人地让舅妈道了歉,自己娘家嫂子没脸,她做妹子的,自然跟着没脸。
“太太可是怪小七?”明玫开门见山问道,“小七只是想着,唐家兴到贺家来了,不只对太太一番责难,更直接对贺家女儿动手,这岂不是对整个贺家的轻视和欺负”
贺大太太打断她道:“那是我嫂子,是你舅母,是亲戚是尊长,便是训斥我几句,或者惹了你恼,哪里就说到欺负上去了?”
这都不算欺负?明玫咽口唾沫,她来之前原本准备的一番说辞全被打乱了,只好顺着道:“太太说的是,所以小七也不怪舅妈。只是当时被那婆子气坏了,难免气盛些小七如今也正后悔,要不要小七给舅妈写个赔罪贴子去?”
“什么陪罪贴子,那么明光正道地发贴子,是怕此事知道的人不够多么?”
“这事儿若是瞒得住,小七便也不说什么了,可舅妈这么大张旗鼓地上门,盍府都是知道的,爹爹那里自然也会知道。舅妈是尊长,便是打小七几下也不打紧,但唐家那婆子,却是有些张扬使坏了,竟不顾舅妈名声。唐家又非比别家,小七若将人交给了太太,事关娘家婆家倒两不好管,这处置起来轻重不得,岂不让太太作难?所以小七便想着,不如干脆交给管事儿的,按规矩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太太反而好自处。太太觉得小七做错了么?请太太责罚。”
“责罚倒不用,那婆子也是该罚。只是你行事有些过,太让舅妈没脸。”
“小七知道了,以后再不敢自作主张了,凡事请示了太太才好。”
贺大太太虽心里极不爽,到底不好责怪明玫什么,只让明玫把致歉的话说上一通,私下写信去致歉就放她走人。明玫答应了出来,不肯自己写信,怕落人口实,只让蔡妈妈代笔写了,第二日着人送去给唐大太太了事……
除了大太太,贺家其他boss都挺开怀。贺老太太晚间听说了此事,开心非常,专门唤了明玫来道:“等咱们回老家去,有人惹咱就这样揍他。”
贺老爷也很高兴,原本听到传报还在想这事儿按什么规矩处置呢?唐家又不能敞开了得罪,那唐家婆娘若纠缠不清也令人烦。没想到一回来,竟然已经打完了。如今一听老太太的话,就对明玫道:“好,我再给你一队侍卫,回去好好威一把。”
明玫发愁状:“两队变三队,那费用又得增加一陪。”这是什么算法?
好在贺老爷也不爱算,直接豪爽道:“那有什么问题,银子再加一倍给你便是了。”然后兴致极好地压低声音逗小女儿道:“这是真正的爹爹私房,不走外院明帐”
晚间夫妻卧谈会,贺老爷还兴奋着,让贺大太太十分憋闷,多少还想替唐家找回点儿面子,不由就提起明璇来。
“若不是小五这‘珠玉”在前惹了人嫌,大嫂何至于一听琦哥儿想娶小七就失了判断,也是气急了。”幸好没被人拿着把柄,不然定要重手处置,最好开杀戒才好呢。
贺老爷心情好,闻言便道:“嗯,大舅嫂那里,就是气急了,你不用计较了。”意思是自己也没有计较。
大太太听了心下一松。
却听贺老爷道:“我家小七也是十分聪颖的。”又不是配不上他。
大太太知道贺老爷什么意思,心道:那倒是,七窍相通八面玲珑的人呢,可一个庶女,要这么出挑聪颖做什么?就这出身,人家就看不上。
便斟酌着道:“大嫂对琦哥儿自视甚高,当初可是说过做妾也不配的。”
其实贺老爷也就那一说,并不是就想给唐家结亲什么的。自家闺女小着呢,咱不急,如今急的,明显是唐玉琦那小子啊。
听贺大太太说起明璇那事儿,竟然没有不悦,反而心里十分暗爽道:“小五他瞧不上,小七还瞧不上他呢!”太解气了!当我贺家女儿都能折你小子手里吗,还想选谁选谁?你长多美咱也不鸟你。前阵子因为明璇憋上的那口子气终于出出来了。嗯,得劲儿!若当初连老五也不鸟那小子,老子更爽呢……
唐家。
唐大太太手里捏着那画像正细看。——这画像她虽然一直揣着,却并没有拿出来。她本想等搜出什么来和它互相印证着才好拿出来用的啊。结果,那小庶女头脑清明,她终也没敢自讨没趣拿画像说事儿。
画上那笑得毫无心机的眉眼,让她不由想起她让婆子认错道歉时的样子来。脸上表情淡淡的,轻轻冷哼:“错哪儿了?”问得婆子一头一脸的汗啊,那不怒自威的劲儿
唐大太太要上小姑家闹事儿,自然避着婆婆,如今吃瘪回来,也自然少不了到婆婆面前表委屈。一边和自己婆婆详述了此次败北的出征详情。
唐老太太道:“既然琦哥儿屋里没有,你又想拿把柄,便该放出琦哥儿去。——琦哥儿哪里是要去投什么军,不过是急心怕你给他定下别人。便是以前没有过表白,如今这番光景,琦哥儿也会忍不住去找那庶女,或是捎个什么书信物件。到那时再拿住把柄也不迟。你倒好,就这么大刀金马地上门去闹了一番,自然落了下乘。”
唐大太太犹自不满:“小姑也该帮着唐家才是,竟一声不吭。那到底只是个庶女。”
老太太冷哼:“别瞧不上庶女,你可不就折在庶女手里。原来瞧着不起眼,如今看来,焉知不是个懂韬光养晦的。你倒说说,你对那庶女印象如何?”
唐大太太道:“反正让我一顿没脸。不过说真的,人聪明,说话风趣,语调温和,时有俏皮,在嫡母面前并不受宠,也依然无半分瑟缩生硬,行事如行动流水,小小年纪便有管家理事的手段,我瞧着她自己的丫头婆子更是对她唯命是从的样子。镇得住场子耍得起威风,真是无可挑剔,能吸引琦哥儿真是不奇怪。可惜了,身份低些。”
唐老太太:“只说能耐,做唐家当家主母可够使?”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能上来网了……
还好发上来了,不然要被关小黑屋的。
继续提醒:妹纸们撒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