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第158章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很快就要满月了。

想起很快就可以摘下头上的抹额了,明玫莫名觉得心情不错。没办法,霍辰烨戴骚包抹额的样子虽然也让人觉得很骚包,但她自己戴,却总会想起古装里脸长痦子的媒婆,或者为示明志在脑袋上缠上布条的日剧情节。

还有大家劝着拦着的诸事。不要洗澡洗发,不要站得久了,不要坐得久了,不能开窗透气,不要大声说话……

甚至更久远的从怀孕就开始的不要这样,不要那样。

素心过来把被子拉上来,盖住明玫肩头,一边道:“小姐呀,蔡妈妈说了,肩膀露得久了,小心沾了寒气,还有,不能老一个姿势躺着,来,小姐翻翻身。”

明玫轻轻翻了翻身子,对素心道:“你知道我满月了第一件事儿是要做什么吗?”

素心道:“这还用猜,肯定是要办满月酒了。”

呃?明玫顿了下,那还真是个大麻烦。不过她很快又高兴起来:“错,你家小姐我要先在房里翻几个滚儿,然后去院子里大笑三声。”

屏风处传来一声哼笑。霍辰烨绕过屏风往里走,打趣道:“可怜的家伙,还是等办完了满月宴,你在院子里随便笑随便翻滚儿吧。”

呃?有人跟他讲话咩?

明玫有一瞬的心情回落,想想又振奋了一下精神,这个才是有决定权的家伙,跟他商量商量。

“那个,咱不大办满月酒好不好?”

“啊?为什么?”霍辰烨道,明显没商量,“当然不好。一定得大摆,我们小六一满月,自然可喜可贺,为什么不大摆?”

“儿子又不是拿来招摇的。”明玫道,“何况现在得多少人情以后就要还多少人情,又不落我口袋里了,何必白忙一场……”

霍辰烨一个外将,很快就要走了,据说还会带着霍辰烁和三房的霍辰炫一起去。霍侯爷虽然身体康复中,但以后牵条黄狗出去溜溜,被拍马屁的下属偷偷扔只兔子叼回来也有可能,但再想跃马扬鞭之类的只怕是不能够了。而短期间,他还是得经常趴窝。

到时府里主将是她们这些女眷,关门过日子才合情理嘛。没必要为了还人情四处赴宴,今天在赵家八王家的大媳妇儿,明天去钱家说李家的小闺女儿。八卦嘛,捡主要的听一耳朵就是了,满耳朵都是那些就不必了。

何况现在秦氏的小宝和她家六一都还小,只需维持正常的社交,再给三个小姑子找个小女婿就完事了。

至于霍辰烨,他现在和上司才蜜月期,暂不需要夫人外交什么的。再者他自己的渠道和霍家正常的亲戚中,就沟通消息方面来说目前也已经足够了……

明玫把这些想法稍微修饰一下讲给霍辰烨听,试图说服他。

霍辰烨坐在床边,静静听她说话,半眯着眼睛,脸上挂着笑,后来竟然越笑越大声起来。

把明玫笑得一愣一愣的。这也太突兀了吧,有什么好笑的?她用两个手指堵住了耳朵。

霍辰烨却心情十分好的样子,身子一歪,也半靠在了床上,看着被他笑得象猫一下缩回脑袋的明玫。

回府以来,因为立姨娘的事儿,让他和明玫之间,几乎没有什么亲密地相处。

后来孩子生得那么惊心,让他后怕了许久。

然后明玫大多时候恹恹的躺着,什么都不需要他做,连说多了话也会吵着她。他除了安静搂着她,不知道还该做什么。

象她闻到奇怪味道那么大的事情,她也不讲给他听,幸好他听到了,估记若没听到也就算了。实际上,他觉得明玫已经不太主动跟他说什么话了,虽然他说话她都响应。

罚了两个丫头,她们见了他便讪讪的,基本躲着他。最近他有空就呆在房里陪明玫,明玫这里就换了两个大丫头服侍。他回屋了,洗漱也好,上茶也好,都由夏雨夏雪专门服侍。这都没有什么错,但却让人觉得多少有点儿两军对阵,壁垒森严的意思。

明玫需静养,免了两个姨娘请安,也添了两个姨娘份例。其实大家都和原来一样生活着。

明明没有谁过得不好,明明没有哪里大错,却总觉得哪里别扭着。

霍辰烨觉得他过得最糟糕,总觉得被明玫从心里放逐了似的,他又成了她可有可无的人。

不过现在他却真的很高兴,好像心里那层薄雾样的阴霾,被风吹散无踪了一样。

明玫明明还未满月呢,以后一家子怎么生活,她心里已经有谱了,可见早就开始操心了呢。他喜欢明玫说起家事的样子,絮絮叨叨象个小妇人,也让他觉得他们是一家人,为着一家子的以后在着想。

他拨开明玫塞着耳朵的手指,握在手里把玩着。

他喜欢明玫跟他说话,说什么都可以。尤其是她心情好时,说话那调调,会让人莫名地心里轻快。

明玫看着霍辰烨拿着自己的手指拧麻花,完全不明白霍辰烨在乐什么。

她刚才说了几句大实话好不好?估记等不到黄莺期满出来,霍辰烨就该去西北了吧,毕竟离职也不能太久吧。到时候,仍然让她们两个跟去服侍。霍辰烨若不带,她就把人打包给他送过去。

到时候她就能过上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的日子。客情门户的事有的放矢就好,万不可泛滥成灾烦到她。

她微皱着眉,有点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霍辰烨:“笑毛线呀笑?偷吃了喜鹊蛋似的。”

霍辰烨又笑起来。他轻轻揪揪明玫的耳朵,却道:“你个贪财的,竟算计点子贺礼?平时又不见你花用什么,口袋里快没银子了不成?”

明玫解救出自己的耳朵,警告了霍辰烨的耳朵一眼,心说老子是很富的富婆,你这厮又不是不知道,还这么说话,难道当她会把那些银票拿去填茅坑咋的?

口中随意道:“口袋里倒还有。可主要是,银子进来捂热了口袋,再放出去,口袋会哭的。”

霍辰烨呵的一声又笑了起来,道:“你竟有个会哭的口袋……”

他就想起她养的那些人来。

单是那队护卫,个个都是训练了很久的高手,跟着贺正宏自然能求个升职机会,跟着她,大概就只剩能求个财了,只怕个个身价不低。

还有别的人。明玫说要为简夫子养老,简夫子现在虽然还住在贺家,但明玫每月都拨出有简夫子的份例,从头到脚,吃喝穿用样样细致。

霍辰烨当然知道不是养老那么简单,岳父最初请简夫子回贺家,就是为了给他养老的,对他人也很敬重。是明玫好说歹说,把简夫子说成了她的人。

说不清明玫养这些人做什么,但他总觉得明玫不是随意而为的。

从前,她就说过,人总要做些想做的事,活一辈子才痛快。

当初把银子交给明玫,就是想让她行事有足够底气,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罢了。

不过明玫这么久没动作,倒让霍辰烨说不上是隐隐期待还是隐隐担心,只不知道这位胆大的少奶奶大人会玩出什么花样来。

不过不管她要做什么,他都不想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霍辰烨想着就道:“那就把这口袋填满了不往外取,让它做个饱死鬼。回头,一概舍不得动口袋的,都从外书房的帐上出。”

本来只是说说,没想到霍辰烨真的叫了管事儿季五来,交待了明玫若有需要,可以走哪路帐。

季五听了有些吃惊。

当初世子爷转到少奶奶手下的产业收益,做为怡心苑内宅用项,不,就是少奶奶挥霍些,也是绰绰有余了。没想到世子爷又发话让少奶奶也可以走外帐。

不过他也就一愣之下,就笑着应了。

这一年来内帐的收益都在帐面上蹲着呢,少奶奶一个子儿也没用过。年底盘完了帐时他就问过一回,少奶奶说她的月例银子就够用了。

少奶奶根本不是个爱乱用银子的人。——他是不知道当初霍辰烨给了明玫多少现银啊,要不然才不会这样想。

他张了张嘴,把那句“动用额度是多少”的话又咽下了。

银子多又不爱乱用的少奶奶,世子爷还这么让她动用外帐,纯为了哄少奶奶开心的吧?

或者只是想让少奶奶知道,咱还有银子,你别俭省尽管随意取用?

季五就没太当回事儿。所以后来明玫真的要取用银子时,把他吓了那么一大跳。

但此时却是把明玫吓了一跳。

霍辰烨有自己的一班人是自然的,护卫,亲兵,狗头军师和专业小厮等等,自然也有独立的帐目。

只是霍辰烨上次把私帐都交给她了。就算他的外帐有资金剩余,这都快一年了,还能支撑多久?明玫把帐上的收益都留着,没有买房买地扩店投资什么的,就是备着霍辰烨动用的,没想到外帐上还十分丰厚的感觉。

“霍辰烨,”明玫认真看着他,几乎有点儿义正辞严的意思,“你任职在外,武将应该没有多少油水儿可捞吧?若是靠克扣军饷什么的发财,就太没品了啊。”那些寒门兵士,常常打起来就被充当炮灰,平时还被克扣,太可怜了。

何况军饷粮草这玩艺儿,沾上的可大都是重大罪过。

霍辰烨心情很好,听了越发哈哈大笑起来。他搂了搂明玫,道:“丫头你在担心我?我若被治办了,你可也跑不掉啊。”

明玫看着他,心道说的不就是这意思嘛。

霍辰烨见明玫挺严肃,便不逗她了,想起西北陶家来,便道:“给你举个简单的例子,新皇登基,要按新口味挑选皇商,那些卖花卖草卖石头的都想卖到皇宫去,个个拿着银子找人引路。你觉得你相公是不是个合格的引路人?”

明玫明白了,也就是拿好处费了。不过现在没有这一项罪名,只有“徇私枉法,吞用公款”之类的,这种吞用私款的,尚没个定性说法。

明玫知道霍辰烨在说他的财路之一。不过新皇登基,重新洗牌的棋局多了,官员换届呀,官窑开业呀……这些近臣们能抠银子的地方多了,为何霍辰烨偏挑皇商说事儿?他难道知道了陶家曾经给她送过礼不成?

可说起来,那算是给贺家的银子,就是她的嫁妆。

想了想便问道:“你就靠这个敛财?不怕上面找你喝茶啊。”官场上虽少不了有某些事儿,可谁摆出来说呀,也太难看了吧。何况,这是可持续发展的道路吗?

霍辰烨道:“笨,上面干嘛在意那些商家,他们因为搭上皇家赚的钱多了,全给他们独吞去么?岳父没有教过你?”她可没少呆岳父书房,什么邸报没见过。

明玫知道了,皇帝要好的要贵的,供上来的东西好了还少不了大手笔的打赏,以及由皇家为代言人而让皇商们产生的巨大利益,凭什么让皇商全拿去享受去?天下皇帝一般黑,自要与臣子合着伙的再算计回来些。

老皇帝也是这么干的。比如陶家讨个茶引,这茶引值多少好处费,据说是皇帝给了贺正宏提示的,只不知贺正宏收了银子后,有没有再给皇帝点儿提成。

明玫就露出个鄙夷的眼神来。太坏了这些人。

霍辰烨见她明白,又笑道:“这种夜草只是偶尔。给你的帐目是我们怡心苑内宅用的,外面自然有专门的产业养外面这些人,你别担心。总之,还怕养不活一个你?和我们的小六一?”

明玫就问起陶家来。“当初西北陶家,是通过父亲捐了家财立了功的。如今这么久过去,也没见朝廷有什么嘉奖。他们应该还是想要西北的茶引吧?”

霍辰烨见明玫肯说起陶家了,并且是问他而不是跑去找贺正宏,心下便有些高兴,就笑道:“当初捐资是自愿的。现在要茶引,也得他们自己开口了再说。”

然后又佯装不快道:“你干嘛操心别人?你还是多操心操心我吧,还有咱六一的满月酒呢。”

其实在西北,陶家已经递过话儿给他了,他没有答理。

这份人情是明玫做的,估记她就惦记着还呢。管不管,就看那陶老爷子如何行事了。

明玫听这意思,只要陶家找来,霍辰烨是能办的,那就妥了。她很怕到时候花落别家让她不好意思啊。

不过这事儿提一句就行了,说多了估记霍辰烨会起反心理,明玫也就转了话题:“满月宴就不大摆了吧,只请些关系近的亲朋好友,大家热闹一场就行了。”

“当然不行,一定要大摆。我只怕很快还要回西北呢,下次想拿我儿子招摇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呢,就趁现在!”

那斩钉截铁的样子,那眉色飞舞的样子,大有广发英雄贴,邀四方人士来贺的劲儿……

满月宴当天,霍家宾客满座,热闹非凡。

觥筹交错时候,忽然门外又来了一群人来。

北辰使团由鸿胪寺的官员陪着,竟然也来随贺了。

霍辰烨回京两个多月了,北辰使团也来了近两个月了。可是大汤和北辰的谈叛依然毫无进展。

主要是双方的目标差距太大,各不让步,根本谈不拢。

本以为北辰人被打怕了会小意逢迎很多,没想到北辰使团依然倨傲,要求大汤退出已经占据的北辰城池,他们愿意认降纳贡,每年献贡牛羊马鹰,各色特产等价值一百万两银给大汤。

大汤就说认降纳贡不是基本款吗?有什么好和谈的。大汤要求北辰将已方已经占据的城池划割归大汤版图,算是对北辰无故入侵的惩罚。当然,另外,岁贡和称臣都是必要的。

北辰就说他们只是次规模较大的扰边行为,哪算入侵啊,根本没有占领大汤城池不是?反控大汤要求割地是侵略行为,要求称臣更是侵犯了北辰神灵。

大汤方恼了。哼,你们这是胡搅蛮缠毫无诚意,还谈什么谈,咱还接着打吧。

北辰使团示了弱:我们北辰被你们大汤打得人心惶惶,我们的王都吓病了,我们的皇子一个死了,一个从战场上逃回去,也受了重伤,他们没法亲自来和谈,咱们这些人,做不了主啊。

于是写信回去报告,一番来往些许天。

然后北辰使团做了让步,愿意在每年纳贡共计一百万两银的基础上,再为此次先打起来认罚。要求大汤速度撤军,归还国士后愿另外一次性支付价值一百万两白银的贡品做补偿。

这帐,太容易算了。大汤都不用费脑子,直接表示:no,贡品的大大的,撤兵的不要,称臣的必须。并且有点儿恼:你丫谈不谈,不谈咱就算。

北辰见大汤这么顽固,不得已,还得往回写信请示。

一番来回,又得许久。

如今,便是无所事事正等回信儿的时候。

北辰使团入京以来,虽不用霍辰烨一路陪同,但作为打得对方告降的主将,圣上很觉得应该由他出面彰显国威,需要他时常在对方翘尾巴的时候出来压压阵。

当然事关一国体面,要露脸儿就得做好一切准备,免得在战场上威风八面的,到头来却被这些文人士子用话将死。

所以他做过的功课一点都不比鸿胪寺的人少。

所以这帮人的主要成员,霍辰烨全都认识。

来者是客,何况人家还是端着笑脸端着礼来的。

霍辰烨将人迎进来,专门安排在了一个小院里待客。

没想到那领头的使臣云屯夏却不落座,带着大家站在那里道:“夫人在哪里,带我们去见她,我们好将礼物亲自送到她手上。”

旁边一个类似于翻译的使团成员便解释道:“这是我们北辰的习俗。在我们北辰,认为女人能平安生下婴儿是受到了神的祝福的,所以在为婴儿贺生时,必要亲自将一份礼物送到这位母亲手上,表达尊敬祝福之意。”

霍辰烨眯了眼睛,看向鸿胪寺的官员。

那官员姓何,见霍辰烨不满地看向他,露出一个苦笑。心说我也不知道他们玩这一出啊。来之前只说对你敬重要来上礼,谁知道北辰有这习俗。

还好这场谈判大汤人的底气挺盛,不必迁应北辰的什么习俗。那何大人很快就道:“可是我大汤的习俗是,外男不得见女眷。各位大人还请入乡随俗吧。”

没想到那云屯夏却恼了:“什么不得见,我等连我家王后都常得见,见你一大汤夫人又有何不可?何况那日皇宫设宴,连你大汤皇后娘娘都赫然在座,难不成皇后娘娘不是女眷不成?何大人,你说什么习俗,分明谎言欺我?”

然后又问霍辰烨:“我们听说将军摆宴席,好心来贺,你们却如此推三阻四,是何道理?”然后忽然一笑,“啊,我懂了,莫非是你霍将军夫人无见我等之胆?要么是有不能示人之疾,或长得貌丑,或身有恶臭……”

霍辰烨闻言大恼,冷声道:“住口!”

心里寻思着,怎么把这厮那张嘴撕烂才好。

气氛一时便有些不好。

何大人见霍辰烨发脾气,忙朝云屯夏道:“你等既是诚心来贺,又怎可言辞辱及产子的母亲。”

是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和稀泥的意思。谁知那云屯夏却不接这梯子,只仰着头道:“若是此女身落有疾,可见并未受到神灵的祝福,我等又何须客气。”

何大人见他又说难听话,就忙打断道:“云大人想多了,今日宾客众多,将军夫人自是忙于招待别的客人……”

……

明玫端坐在小院正堂的椅子上,接收了这帮人的礼物,或一件玉佩,或一把弯刀,或一根狼牙,或一串什么珠……

云屯夏等人倒也客气,好像对她真的十分尊敬的样子,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

只是他们中有一两个人,那么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那盯着她的眼睛十分让人不舒服。

收了礼物,客气了两句,明玫就欲起身走人。

刚要动身,就听那云屯夏问道:“夫人似乎对在下等人感到不耐,并不想在此多陪?”

明玫半歪着头看他,眨了眨眼睛道:“被你看出来了?”

云屯夏一怔,没想到明玫这么直接。连鸿胪寺的人都不敢这般跟使团说话吧?

他不知该不该表示一下愤怒,就将眼睛快速瞄向使团某人。那人面无表情,眼睛看着前方地面,却几不可查的微微颌首。

云屯夏便知就是此人了,便不再找茬,只顺口问明玫道:“却是为何?”

明玫道:“因为我不认识你们啊。因为你们远道而来,又有奇怪的习俗要守,不得已才陪坐这么点点儿时间。可我霍府今日,尊贵的客人比比皆是,怎可能只在此陪尔等。云大人,你说呢?”

明玫说的话毫不客气,没想到云屯夏却只哈哈一笑,道:“是我等不请自来,打搅夫人了。”他竟又懂礼貌又好说话了起来?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热门小说
弥天记命之奇书嫡女娇妃她的4.3亿年重生后我回苗疆继承家业女配她天生好命替身的我跟正主在一起了至高降临重生之为妇不仁重生后成了大佬心尖宠
相关阅读
医道安然桃花灿烂欺诈婚约清穿·花开从容重生豪门:老公,悔个婚有琴何须剑火爆小娇妻:总裁大叔,今晚别走妃嫔升职记高墙之内我和反派相依为命[快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