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恋爱战争】(下)
——终场三:代田照喜名——
——那个死丫头!!
代田千绘……哦不,既然已经被剥夺了姓氏,或许她接下来会恢复使用她母亲的旧姓吧。虽然没有相似的人生经历,但她却非常了解代田照喜名作为一个私生子,一个地铁毒气事件的受害者,一个被代田家捡回来的狗的心情,也知道要如何让他高傲的自尊心被彻底击垮。照喜名完全不明白她何以如此狡猾,将自己的每一阶段的心理全部看清楚。
是的,千绘离开时虽然无比好心地请荣夫人哪怕夸照喜名一句,但因为计划全盘崩溃,晚上失魂落魄地从公司回来的照喜名听到家主说千绘把位子给了自己,现在已经离开了的时候,非但没有半点高兴,反而更加屈辱。
——我要的是什么,是完胜,是把千绘赶出家门,是看着我得到位子后老太太咬牙切齿的脸色!是把她们踩在脚下!不是她玩够了闹够了拍拍屁股走人,说照喜名辛苦你了位子给你坐好了,不是这样的!!
男人从少年时代起的欢笑,悲伤,仇恨,委屈,全部化作一股矢志不渝的报复的力量,但是面对着那个小姑娘,却只能骂一句该死的她居然比我还要深藏不露!
——她有选择生活的权利而我没有,凭什么!!凭什么我就只能选择唯一的路一条道走到黑!!
但是,一切都结束了。千绘离开,照喜名成为家主,这是一个谁都不会高兴的结果。千绘,荣夫人,照喜名,没有人会因此高兴,只因为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倔强,也有他们绝不能放手的自尊心。那些自尊心相互碰撞,结果谁都受了伤,流着血,没法幸福。
——终场四:岸谷新罗——
“疼疼疼疼疼!要窒息了,要窒息了啊赛尔提!我的脖子要被你掐断了!!”
【居然知道了千绘的计划也不告诉我们,你还偷偷做了什么事!】
“我都说了我是从犯啦!她问我要我又没有什么不给的理由……就顺手给她一个麻醉罐而已啦!”
新罗张牙舞爪地挣扎着,趁着赛尔提稍微松手的瞬间一下子扑上去抱住了她。
那副黑框眼镜下的双眸在赛尔提的肩膀旁边反射出狡黠的光。
——我不会告诉你的,赛尔提。
——只有“头”,以及和头有关的一切事情,我都不会告诉你的。对我来说,制造一个硅胶人头易如反掌,但因为是模仿你,我还是很在意的呢。
——因为我爱你,我仍然是这么想的: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才不告诉你头颅在哪里。如果得到了头的你想要离开我或是变成了另外的一个人,我是绝不会允许的。我可不会说什么为了你的幸福,我愿意放弃之类的话。为了你我之间的爱,我会奋战到底。
——终场五:代田雪野——
他蜷在吸烟处的墙角,支起膝盖点上烟头。
再一次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掏出手机,瞅着屏幕上的讯息,像个科学怪人(本来就是)嘿嘿笑着深吸了一口,吐出浓浓的烟。
“说什么‘没用了’啊,应该是我感谢你才对啊。”
——夏惠,太好了呐。
——我作为爸爸能为千绘做的事,就到这里了啊。
——终场六:平和岛静雄,以及……xx千绘——
“真难办呐……”
刚收拾好的行李箱撒手不管,换掉了和服,穿着浅灰色帆布双排扣风衣,下身是牛仔裤配马靴的千绘张开双臂,“扑通”一声就仰在了坡地上。
说草垛也不太对,冬天的时候,巾着田公园的曼珠沙华花都谢了,只剩下枯掉的茎成片地倒在地上,跟草地混在一起。这个时侯即使在上面跌跤也不会受伤,于是无官一身轻的千绘看周围没有公园管理员,便大喇喇地躺在上面了。
“什么。”
对静雄反射性的提问,千绘左手垫着脑袋,右手高高地举起,感慨地说:“第一,最好的朋友绝交了。第二,被赶出家门。第三,代田的姓氏也不许用。第四,欠了羽岛幽平一亿日元。第五,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再次心血来潮的折原临也杀掉。人生啊……还有比我更惨的吗?”
“有吧。”
静雄老实地回答。
“……拜托不是真的要你回答啦……啊不过也对啦,”千绘半死不活地闭上眼睛,“看来我得认真地烦恼一下人生了。”
静雄杵着行李箱的拉杆,回头看看南面的那座马鞍形的山峰。不高,却在冬天仍然绿意满满。脚踩松软的草地,空气中是冰凉的露水味道。周围空无一人,静得说话都有回音。
千绘从家出来后特地拉着他穿过车站过了桥,说一定要静雄君看看巾着田的景色,现在看来确实很美。
是该说点什么好呢?
“千绘,”
“嗯?”她闭着眼睛养神,虽然口口声声说正在发愁,不过脸上一点都没有愁色。
“要不跟我用一个姓?”
“……”千绘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看着他。
“……”他也一脸理所当然地看着千绘。
“哎哎哎哎哎哎!?”
少女猛地坐了起来,脑袋上还粘着好几根草叶,刚才还很闲适的脸色瞬间就变得紧张兮兮。
“静雄君你你你你你你在说什么啊!”
迷惑着为什么她要脸红呢,静雄站着想了大概有五秒钟才猛地明白自己说了什么。
“啊,我不是那个意思。就只是看你没有姓的话,去银行开户也很麻烦吧。”
“……”
少女无言地看着他,把一腔想要说话的欲望全都憋回去,一个转身又扑倒在草地上。
“这种时候通常就是那个意思吧……”
她小声地嘟囔。
“是吗。”静雄想了想,像偷喝了别人家牛奶的小孩子似的羞怯着挠挠头,“反正想想刚才那句话里可能确实有点那个含义,你就综合起来考虑好了。”
“……”
感觉彻底没法沟通了,千绘放弃了似的趴在草地上用胳膊把头围成了一圈,用脚踢着地上的草梗。
静雄还以为她在思考呢,顺手点了根烟站在旁边等。
可是过了很久,千绘却趴在地上闷闷地提了个奇怪的问题。
“呐……”
世の中で最も人を疲らせ、eわせ、幛皮蓼啃丐り裂けさせ、ハッピ`エンドが少ない、ほとんどの皆がすべてを失わせた物は、何か知っていますか?
(“人间最让人累,让人醉,让人受伤又会心碎,欢乐收场的结局很少,让大多数人输得血本无归的东西,知道是什么吗?”)
静雄转过头,不解地看着千绘从地上爬起来,回过头来认真地说:
郅扦埂!梗ā笆恰!保
走过了多少路,才敢正视自己的心情去面对爱上对方的事实。别人说的刻骨铭心,在这里根本只是小菜一碟。
因为他们之间的感情,已经渗入血液,在每一条血管里奔流不息,抒发着奋不顾身的强烈意志。
就算不能爱,不敢爱,也要拼命战胜丑陋的胆怯和卑微的自尊去“爱”人。
——他们是,不能去爱别人的男人,和阻止自己爱人的少女。
静雄低下头盯着烟卷的顶端,微微勾起嘴角。
そうだな。(“是啊。”)
だから静雄君の苗字、使わせてもいいですよ。(“所以想让我用你的姓也没问题哟。”)
ふぅ、それはどうも。(“呼,那可真是多谢惠顾。”)
他们曾有一天,如此相遇。
后话:
千}、ろう。(“千绘,回去了。”)
どこへ?(“回哪儿?”)
池袋。(“池袋。”)
少女想了想。
はい、分かりました。(“好啊。”)
``みんながいる池袋へるわ。(“——回到大家都在的池袋去吧。”)
ぁ、けど敬zを使うな。(“啊,但是别再用敬语了。”)
はい、分かりまし…いや、分かった。(“是,我明白……啊不,懂了。”)
あとは好きだ。うん、なかなか言えなくて、すまん。(“还有我喜欢你。嗯,一直没有说出来,抱歉。”)
ふふ、それはズ`ット前から分かるんだ。(“呼呼,那种事早就知道了啦。”)
そう、よかった。(“是吗,那就好。”)
【我好像赢了恋爱,却输了战争,又好像一无所获,站在原地。不管怎样,你浅笑如风,从此给予我所有光芒,只有这一点,我可以确信。】
【我可以确信,我爱你。】
——《[drrr|无头]生理期》之【he·恋爱战争】完——
2012年3月27日中野月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