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传开的时候,前头说嘴王玉花的,本来就有些不大相信,可那些相信的也有话说。那就是程氏生王祖生的时候的确是难产。王三全和姚满屯又是借钱又是买人参,才给程氏吊住命,算是生下儿子来。
可他们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样的内幕,之前不咋感兴趣的人听到有人扎堆说闲话,也会凑过去打听几句,到底咋回事儿。
而当初程氏生产,正值刚下过雨,三王岭的人对这一家招赘在家,程氏又老蚌怀珠的事儿可还下过赌注,生男生女,都对这事儿很关心的。那时候王玉花跑前跑后的,而若萍却被关在屋里,一连关了好几天,这事儿虽然捂着,可村里基本没啥秘密能瞒得住,还是有人知道的。
又加上之前拿闺女换人儿子的事儿,推害程氏的人变成了王金花的亲闺女,风向变的很是迅速。即使说话不难听的,也呵呵呵,觉得这里面的事儿很耐人寻味。
王金花听到这样的传言,简直火冒三丈。明明推害她娘的人是老三,咋变成了她大闺女!?这样的话是谁说的?咋会有人相信!?
出了这样的事儿,二儿子的亲事要黄了,大闺女也别想嫁出去了,小的好不了。王金花着急上火,怒极攻心,一夜起来,嘴上就虚了几个燎泡。
赵艳萍怀疑是姚若溪,可她向来是不咋管事儿,更不会主动招惹谁,欺负到头上才反手。这个事儿传出来,对她们家也没有好处,会有可能吗?不过有没有可能,他们家现在都处于绝对的劣势。本就有换孩子的事儿在前,现在又爆出这样的事儿来,一家人的名声都要彻底坏了!这事儿只有当事人出来辟谣才有可能回转。
所以赵艳萍和王金花直接跑了一趟三王岭。
之后程氏赶集,听到别人说闲话的,在集上跟人吵了一架,说她们都是瞎说乱说,她是因为年纪大了,才难产的。把那些闲话的人骂了一遍,啥啥先诋毁她三闺女,又诋毁她大闺女,反正是把王玉花和王金花都维护了起来。
她这一出面闹腾,就有人不大相信那些传言,觉得就是汪正弄出来要害姚若霞,逼段家退亲的。
姚若溪听到的时候不着痕迹的冷笑,真的会不相信吗?
王铁花实在有些不敢,可更怕陈寡妇勾搭张志权,从去年之后,都到现在了,赵书豪媳妇也娶回家了,却没有接陈寡妇进门的意思,这分明是继续拖着。可为了丈夫,王铁花还是悄悄去找了陈寡妇。
陈寡妇是识几个字,虽然写的歪歪扭扭不咋好看。之前都是给赵书豪写信催逼他,可秋闱在即,赵书豪根本不想应陈寡妇,敷衍说秋闱之后。听了王铁花一番话,就直接拿着王金花给的簪子上门了。不过找的人不是王金花家,而是三王岭。
当初王三全可是说过,让她等。赵书豪娶亲之后就接她进门,就为她做主。可现在拿秋闱敷衍她,分明是想始乱终弃。
王三全劝了陈寡妇一通,让她再等等,陈寡妇却不想再等。反正她不怕王金花家抵赖,当初瞧见的可不止一个两个人,她也不怕暴出来没人相信。王金花家的名声可不大好。
没有办法,王三全只好劝回了陈寡妇,到张河里沟来跟王金花谈这个事儿。
王金花这些天过的都不好,地里的活计虽然请了短工做,不用她忙活太多,可外面的传言,一堆的糟心事儿,她心里恼恨的不行,又想不到回击的办法。
赵艳萍只能劝她,谣言不能多理会,不然越描越黑。
如今又听陈寡妇去逼迫王三全来说纳妾的事儿,王金花更是恨的把牙咬碎。新媳妇进门才俩月不到,就纳妾进来,这个事儿,雷家绝对不会答应的。
“家里现在也没有地方住,正准备入秋再加盖几间房子,爹看商量一下,等等再说?”家里硬要说,还是有地方住的,只是太挤了,王金花也只能拿这个当借口了。
王三全摇摇头,“这话我都已经说过了,那陈寡妇不同意。”
王金花这一刻真有破罐子破摔的念头,让陈寡妇也出去闹,看有几个人相信的。
赵艳萍却觉得这些天的事儿像是针对他们家来的,先是流言变向,被说嘴的对象变成了自己,继而变成王金花。现在陈寡妇又找上门要求纳她进门。不管这个时候纳还是不纳,都不会好了。
“让我去试试吧!”现在赵艳萍也只能想法安抚了陈寡妇。
“你能有啥法子!?”王金花没好气。
赵艳萍不能不试,她刚穿过来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扔进了王金花家里,要她个人觉得,她肯定是要愿意到姚若溪家去的。可是机会错过了。现在这个家名声越来越坏,再不想法,她的名声也全没了。现在先稳住陈寡妇,名声这事儿只能她以后再慢慢挣回来了。
王金花焦头烂额的时候,姚若溪却带着王祖生几个在钓鱼抓泥鳅。
王元荣过来找姚若溪问她,“要不要把陈寡妇的事儿暴出来?”
姚若溪把桶拎到水边,摇了摇头,“不用。太刻意就不够真实了。”
姚若阳正卷了裤筒,几个人在小溪边围了一个地方住泥鳅,听王元荣这样问,也凑过来,“难道之前的事儿都是三妹做的?”
姚若溪笑了笑,算是承认,没有隐瞒他。
“那陈寡妇……”姚若阳还记得,当初一家人从王铁花家回来,那阴沉难看的脸色,尤其赵书豪,一天都没有吃饭,除了上茅房,好几天都没出屋门。
“他们当初算计的人是大姐,我们不过给他换了个对象而已。”姚若阳是她哥,是以后家里的顶梁柱,不管学识还是心计,姚若溪都愿意教给他。
姚若阳脸色微变,抿着嘴点头表示知道了。求亲不得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简直太可恶!被偷梁换柱,也是罪有应得。
杨瑞琪跑过来,“你们在说啥?”这个王元荣,还有王宝柱几个,每次看他的眼神都冷淡,戒备,好不容易的一个机会,也不让他靠近姚若溪。
“说炸泥鳅呢。”姚若阳笑着回他一句,心里已经在防备杨瑞琪也使啥阴招损招来算计姚若溪。
王轲看着就招呼他下水,“若溪喜欢泥鳅汤,这边多,你也来一块抓吧!”
杨瑞琪看着实有一段距离,就不太想去,笑笑没有过去,跟姚若溪说话,“表妹喜欢喝泥鳅汤啊?我也喜欢,泥鳅跟豆腐一炖,味道又清淡又鲜美。”
“王祖生!不要下深水的地方!”姚若溪淡淡的点了下头,起来到另一边去。
王祖生正想去摸鱼,被她喝了一句,顿时拉着小脸返回来。他好不容易才能出来玩一趟,竟然还管着管那的。不是说学的时候努力的学,玩的时候就让尽情的玩吗?都是骗人的!
王宝柱说话可也不咋客气的,尤其对着这个觊觎姚若溪的杨瑞琪,就笑嘻嘻的招呼他,“你站在岸上倒是清闲,等我们抓了泥鳅来,再过来吃饭,可是没脸没皮了!”
杨瑞琪面色尴尬,羞恼,看了眼姚若溪,“我只是觉得当着表妹的面脱鞋卷裤子的不好。”
“乡下娃子不都这么长大的!你可不能白吃啊!”王宝柱不以为意的白他一眼。
杨瑞琪说了声这就来,就脱了鞋子,卷起裤子下了水。
被围起来的地方水已经舀走了一大半,里面几个泥鳅乱跑,杨瑞琪下去就想直接抓,被王轲绊了一脚,直接摔在泥水里了。
姚若溪看着就到领了小四到一旁钓鱼,这些泥鳅现在抓了也在水里泡个一天,吐一吐泥才能放心吃。还是多钓些鱼吃的好。
杨瑞琪回老宅换了衣裳,就说不下水了,要去钓鱼,往姚若溪身边凑,“表妹喜欢吃鱼吗?”
姚若溪眼神看着水面上的浮子,没有吭声。
杨瑞琪心说,你就算是个冷美人,好女怕缠郎,我也要把你拿下!又套近乎的跟姚若溪说他小时候抓鱼的趣事儿。
姚若溪冷眼撇了他一眼,收了鱼竿。
小四不满的瞪他,“就你唧唧歪歪的,把鱼都吓跑了!”
杨瑞琪脸色不好的皱起眉,他只是要跟姚若溪说说话,表现一下自己。
王元荣上来点了他的穴道,“既然你这么喜欢在坐着,那就多坐一会吧!”
杨瑞琪也是看过武侠话本子的,见自己被王元荣点了两下,骤然不能动了,震惊的瞪大眼,“王元荣,你会武功!?”
王元荣看着姚若溪走远,这才凑近他小声道,“若溪不是你这样的能肖想得起的,奉劝你一句,以后最好离她远点。否则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干啥?!她腿脚不好,只是个瘸子,就算你也喜欢她,你家里也不会让她进门的吧!?”杨瑞琪心里害怕极了,王元荣是考中秀才功名就不怎么在镇上学堂出现了,可他之前的丰功伟绩他却是知道的。看谁不顺眼,直接上手打,连夫子都管不了一句。不过他也知道,姚若溪这样的瘸子,好人家是不可能要的。
“我家人让不让她进门,这可不是你管得着的事儿。你只要记住,有我在,她是绝对看不上你。玉花姑姑和姑父也明确拒绝,绝不会同意。你若是敢打坏主意,我这辈子都不会让你好过了。”王元荣说完,冷笑一声,若无其事的离开。
杨瑞琪只有眼睛能动,看不见那边的情况,心里恼愤的不行。一个瘸子而已,竟然还有王元荣这样的追求者。少年秀才,还竟然会武功。怪不得那小瘸子不理会他。他心里安慰自己,王元荣娶不成,他愿意他家里也不愿意。好人家是不会娶一个瘸子的。
那边姚若溪下了鱼钩,已经钓上来一条巴掌大的鲫鱼,小四连忙拿了鱼篓子装。
王祖生一看,也不愿意抓泥鳅了,也跑过来要钓鱼。
姚若溪把鱼竿递给他,“钓鱼要坐得住,不要来回动。不然你是钓不到鱼的。”
王祖生老实了一会,果然有鱼上钩,只是他拉的太快,让鱼跑了。不忿的登了块石头下水,又继续钓,“我一定要钓一条大鱼!”
姚若溪微微一笑,抬眼见杨瑞琪坐在水边一动不动,看着走过来的王元荣挑了挑眉。
王元荣冲着她灿笑,“看着太烦了。”
“泥鳅抓完了吧?该回家吃饭了。”姚若溪不再多说,又到这边来看泥鳅。
姚若阳,丁显聪,王轲,王宝柱几个已经把水舀出去完,里面的几条泥鳅都抓了出来,攒了一天,已经小半桶了。
“等晚上再来抓青蛙。”王元荣拎起小木桶,招呼几个人回去。
青蛙是益虫,家里日子好过起来,她也很少再吃了。不过这时代环境空气水都好,青蛙也特别的多。
天色渐渐的暗下来,几个人相约踏着晚霞回家,留杨瑞琪一个在溪边叫人,没人应。
王玉花当下就把几条鱼都杀了,煎了之后做了汤,又爆了一只兔子。
没见杨瑞琪跟来,还纳闷了下。
“他嫌热,在外面吹风呢!”王元荣笑笑。
王玉花就没多问,招呼几人多吃点。
晚饭过,姚满屯也跟着一块出去,抓了小半麻袋的青蛙土蛙,姚若霞和王玉花在家里拾掇,王元荣三个和姚满屯,姚若阳,带着姚若溪,又叫上姚文昌,一块上山去了。
王祖生闹着嚷嚷着也要去,被拦在了家里。
一行人都走上山了,杨瑞琪的穴道才到时间自动解开,全身都麻了。跑到姚若溪家里,大门已经关上,只有微弱的灯光,一家人都已经睡着了。
苗氏还以为他趁机留在了姚若溪家睡觉,见他又回来,听是被王元荣算计了,拧着眉毛拉他回家,又给他弄了吃的。准备次一天去找姚满屯问话。留王元荣几个半大小子在家里睡觉,自己亲外甥都看不在眼里。
次一天,天蒙蒙亮的时候姚满屯一行才回来,打了两头鹿,一头半大野牛,费劲儿分两趟才弄回家里。
王玉花看的直欢喜,“还有鹿茸,这下能卖些钱了。”
“鹿茸就不卖了,留着自家用吧!”王元荣说着,就拿了锯出来,把四个鹿茸都小心的锯下来。
姚文昌一看就说自己不要,“正好你们一家分一个,我就跟着瞎跑,沾沾便宜。肉分我些也就是了。”
王宝柱呵呵笑,“我们几家都留的有,这次的鹿茸就给若溪。”
姚文昌嘴角抽了抽,放弃说话了。他忘了这几小子凶残的很,活着的大野猪都敢冲上去硬打硬杀。没事儿猎几头鹿,弄点鹿茸,还不是难事儿的。
王元荣笑着递过来一根,“小婶不是怀孕了,小叔也要秋闱,当然得给小叔一个,吃这个大补呢!”
姚满屯也让他接了。不剩余的三个不全要,让王元荣三个也分,三人都不要。只好让他们去把两头鹿卖了。
“干啥要把鹿全卖了,这么一头牛却留着啊?”王玉花看的疑惑。虽然这头野牛还没长成,可也有千把来斤重的。
“这牛肉不卖了,留着咱自家做东西卖的。”姚若溪喜欢加牛肉粒的老干妈,有很多是加鸡块的,却也很少,牛肉粒更多是猪肉加香精拌的。她就做些正宗的牛肉粒老干妈出来。
王玉花听是做东西就点了头,去年做的熏腊肉,可是比卖猪肉贵很多的。就是出点功夫,也不费啥。
王元荣几个把鹿皮剥下来,拉着去卖鹿肉,拽着姚若阳也一块去。姚若溪忙写了个采买单子给他。
这时候天热,大半夜不睡觉也能撑得过去,他们在上守着的时候,也是眯了会的。姚文昌帮着姚满屯杀了牛。
姚若霞看着姚文昌下手太不够劲儿,接了砍刀,三下五下就把另一扇子牛肉给砍开了。
姚文昌只能竖起大拇指,啥话也说不出来了。
卢秀春过来,不禁笑起来,“也不知道你们咋那么好的运气,每次上山都能猎到东西!”
王玉花笑着招呼她,“借你的陪嫁使使,请她们来帮忙洗牛杂,今儿个炖牛杂汤,再煲一锅牛腩。”
卢秀春看着就让小四去叫高婆子俩人过来帮忙。
这边正忙活着,苗氏和杨瑞琪过来了,见打了一头野牛,苗氏愣了愣。
杨瑞琪也瞪大了眼,“二舅!你们去打猎了?”
姚满屯笑着点头,“娘过来了,刚跟文昌把肉杀好,正要切一块给娘送去呢!你看你要哪一块?”
苗氏扫了眼院子里,没见到王元荣几个,眸光闪了闪,笑着上前来,“打这么大一头牛,咋弄回来的?也不叫人帮忙。随便切一块也就是了,不得要卖钱。”
“元荣几个都有功夫,他们帮着一块弄下来的。”姚满屯说着,挑好的切了几斤。
苗氏看着微微挑眉。千把来斤,就切这一点,还真是随便切啊!
其实一头牛看着很重,放了血,摘到内脏和下水,基本也不剩下多少的。
姚满屯砍了几块,一家一块。其余肉都要做老干妈的。
“忙活了一夜,又累了一早上,先把早饭吃了吧!”王玉花把饭做好端出来,招呼几人吃饭。
姚文昌也洗漱了,直接在这边吃的。
苗氏就笑问,“这肉你们咋分的?”
还分啥,一家砍一块吃也就是了。鹿茸都已经拿回家了,便宜已经占了,哪还能再分!姚文昌嚼着炒牛肉,觉得鲜美又多汁,不在意道,“这牛肉是留着做东西的,钱已经分过了。”
“又是要做啥东西?这新鲜的牛肉不赶紧卖了,放坏就实在可惜了。”苗氏看了又看,眼热的不行。
“准备做牛肉酱呢。”姚满屯知道三闺女说要做东西,那肯定是错不了的。之前用猪肉做的老干妈滋味儿都那么好,换成牛肉肯定更好。
杨瑞琪就道,“二舅再打猎,我也跟你们一块去吧!”
别人没说啥,王祖生却很不客气道,“你去能干啥?跟着跑到那里,回来分肉吗?”他都开始练武了都还没让去呢。
杨瑞琪脸色难看,想回嘴,可王祖生年纪再小也算是长辈的,呵呵笑两声,“只是跟着学学打猎。”
王祖生才不相信,撇了撇嘴。
赵艳萍端着一碗蒸饺过来,她见王元荣几个拉着大麻袋大早晨的出槐树村,指定是昨夜打猎了。进门见杀了一头野牛,虽然姚若萍的记忆也有,还是让她震了震。
王祖生一听有蒸饺吃,就扔下馍馍,吃蒸饺去了。
赵艳萍看了看苗氏几个,没好多待,就告辞。她来是想问问姚若溪,外面的流言和陈寡妇是不是姚若溪做的。眼下看是不好再问了。
姚满屯看着那么多肉,她又是送东西来的,让她空手回去也不好,就让姚若霞切块肉给她。
姚若霞叫住赵艳萍,拿刀挥手切了二斤牛肉给她。
赵艳萍谢了又谢,拿着走了。
姚若霞又拿了另外两块一大一小,“是给奶奶家送去,还是奶奶拿走?”
那边王玉花也催着姚满屯吃完快些去睡会。
苗氏就伸手拿了,道,“这么多肉,就算要做牛肉酱,也不能耽误,把肉放坏了,等会让春燕娘和及第娘也过来帮忙吧!”
“那倒不用了。我们自己肉就够了。”王玉花想也没想直接拒绝。老干妈跟豆瓣酱可是差不多的做法,也给大房和三房学会,她们家还剩下啥!?
姚若霞就拿了另外一块,说是给三房送去。
苗氏拿了肉也不好多待,让杨瑞琪留下帮忙,就回家去。
姚若溪吃了就回内院补觉了。
姚满屯也回去,王玉花就打发了杨瑞琪出来。
王玉花说他偷窥她家秘方,杨瑞琪不敢硬留下,只好出来了。
姚若溪家的大门不是对缝的那种,而是阶梯形状的,两扇大门一关上,是没有门缝的,许氏过来啥也没看见,啐了一口,不甘愿的走了。
王玉花和姚若霞就带着高婆子俩人切牛肉碎粒,牛骨头剔出来,给交好的几家送了些,剩下的扔进锅里煮汤。
不到晌午,王元荣几人就回来了,买了几麻袋的小辣椒,“把新安县的辣椒都买光了,还不够,又跟着一个买菜的去他们家地里摘了一麻袋。”
“你们倒是速度快得很!”姚若霞招呼几人吃饭,“赶紧吃完去歇一会。”
王元荣看没赶自己走,洗了脸吃完饭,直接就进了客房睡下。
不时姚若溪和姚满屯也都睡醒,姚满屯一块加入切牛肉粒,切辣椒。
姚若溪配料,看前些日子做的豆鼓已经拾掇干净,在西院里架了大锅,开始一样样的炒制。
卢秀春受不了呛辣的滋味儿,就先回去了。
姚文昌睡醒,也过来帮忙。他不咋会炒制,但切切牛肉粒还是不成问题的。
一直忙活到下晌,王元荣几个醒来也都伸手帮忙,周围到处飘着香辣的味道。
村子里的人都知道王玉花家又做啥东西来了,纷纷羡慕的。
几个人一块速度明显快了很多,怕牛肉过夜就坏掉了,直忙活到很晚,才算把所有的牛肉都做了老干妈。
大锅里炖了一天的牛杂和牛腩,牛骨头喷香醇厚,姚若霞和姚若溪还好点,都有功夫,王玉花是累的吃饭都不想动了。
好睡一觉,王玉花觉得胳膊疼的都抬不起来了,捶着胳膊,自我嫌弃,“真是贱骨头!闲了这些时候没干重活,忙活一天就受不住了。”
“好好歇几天。地里的玉米种上,家里也没啥别的活计。”姚满屯是忙习惯了,没觉得受不住。
“又挨着做酸豆角了,哪能闲着!”王玉花翻了个白眼儿给他。
姚满屯想了想,商量道,“要不咱家也买俩婆子?平常家里有啥事儿,也方便些。总不能有事儿就借四弟妹的陪嫁使唤。再者咱家要做酸豆角,豆瓣酱,现在又做着老干妈,年底若霞就出嫁了,小四还小,还要祖生在这要照顾,买俩婆子正好打杂。”
姚若溪没想到姚满屯先说了这话,都看着他。
姚满屯也是看卢秀春有粗使婆子使唤,王元荣家也是有的,不想王玉花娘几个太辛苦。虽然地里的活儿不用再自家人干,可家里的活计也一点不少的。
王玉花有些心动,关键是每次做东西,她还受不住,几个孩子都还没张开,要是累狠了,就不长个了,尤其三丫头。她觉得这两年都没咋长个子。
“要不先打听打听,看着也买俩婆子来使。家里地方不够住的,就把后面的一块地也圈起来,盖几间屋子也就是了。”姚满屯说着打算。周围的一片地方都是自家买下来的,要改建也容易。
“那行!家里的杂活儿总不能都让孩子干。”王玉花就点头答应下来。
俩人商量完,齐齐看向当家人。
“我没意见。”姚若溪点头,也表示赞同。家里的活计的确需要人来做。她虽然是从人权自由的现代社会来的,但凭她微薄之身就不要妄想说什么人人平等的话了。签了卖身契,就是奴仆,也不怕背叛主家,不怕逃跑。否则就是死路一条。
这事儿说定,姚满屯就带着几小罐子老干妈去了一趟新安县,跑了一趟长青酒楼,又跑了一趟县衙。
县衙的县令今年又连任,对姚满屯这种时不时往县衙送点稀罕小吃食,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很满意的。几个衙役收了老干妈,给姚满屯介绍了两个可靠的人牙子,把那人牙子的底细说的一清二楚,说要是出问题,可以直接找到老窝去。
姚满屯去问了,让都寻摸着,要品行好,人老实的。
赵艳萍也过来要一碗,“没想到你用整头牛做了老干妈,这个东西在国外都要好几美元呢!看你做这个成色,好正宗。”
“多谢。”姚若溪无可无不可,赵艳萍说王金花不会在做豆瓣酱,可前几天有人看见赵大江买蚕豆回家,还不少。
赵艳萍见她神色淡淡的,就主动跟她坦白,“那个我家做的豆瓣酱,你别误会,是自家吃,送人情用的。那个炒菜好吃,不少菜都用得到。”
姚若溪笑笑,“我还有事儿忙,你自便。”
赵艳萍点点头,又问了她一句,“真想念空调,你会不会做冰?”
“不会。”姚若溪摇摇头,她不是学化学的。
赵艳萍笑着招呼了一声离开,心里猜测着姚若溪上辈子到底是做什么的。学霸应该会很多东西才对,她现在这么低调,却琴棋书画都没有疏忽,是准备学精之后,一飞冲天吗!?
想到这样,赵艳萍有些着急了,她现在没有能用的一技之长,虽然有法子,想要发财致富,没有关系根本不行。而且京都那么远,啥时候才能让毕温良收她为徒,教她医术啊!
回家翻了翻账本,看上面不太多的余款,不由气恼。那个陈寡妇竟然不愿意接钱另嫁,是黏上他们家,黏上赵书豪了。只不过让她多等些时间,竟然张口要了她一百两银子。胆敢讹诈她的钱,很好!
而许氏看见她从姚若溪家端走了一碗老干妈,也舔着脸上门要,“好歹弄点给我们也尝尝。”端了个盆子过来。
“别的都已经密封了,我们家就剩下罐子里这些,三婶要就连罐子都拿走吧!”姚若霞进厨屋捧了个小罐子出来递给她。
许氏一看那么小的罐子,里面也没多少,眼神就有些不屑,却还是伸手接了。
“小四!跟着去,顺便把罐子拿回来。”姚若霞招呼一声小四。
小四应声,从西院跑出来,跟着许氏一块。
许氏暗自撇嘴,拿回家一挖,也就一小碗冒尖。
小四拿着罐子回来的路上,碰见人一说,‘三婶要我们家牛肉酱,把罐子拿走了。’村里顿时一片鄙视嘲笑。
姚富贵回到家就训斥了许氏一顿,这个不会办事儿的婆娘,把他的脸都丢尽了。
“是她们无故意把罐子给我,再说那罐子里也就剩下一点,还敢诬赖我拿她们一罐子!贱人!”许氏觉得冤屈的很,愤愤不满的咒骂。
“你明知道她们家不会给那么多,你还拿个大盆子过去,不是自己找骂!”姚满仓现在都不让在啤酒厂干活了,他正想法跟二房拉好关系,看不能以后打猎也叫上他。老四天天就知道念书的,都能跟着沾不少好处,他凭啥就不行了!
许氏才不承认自己心渴,想多要些。气的鼻子哼了一声,挤兑姚富贵,“你有本事你也去打一头野牛回来,或者你打一头野猪回来啊!”
“就知道长个嘴吃,啥都不会的骚娘们!再给我惹事儿,我打不好你!”姚富贵伸腿踹她一脚,不耐烦的回屋去。
许氏噼里啪啦骂了一顿,骂完姚富贵又骂王玉花。
虽然他们家也住在村外面,不过上地下地的人走南边的都路过他们家,听见她骂,更是瞧不起她。吃了人家的东西还这样骂人家,真是没有这样的!
王玉花是不知道,天天在家带孩子,拾掇家务,帮姚若霞裁衣赏,隔天做酸豆角。
这天夜里,姚若溪睡梦中睁开眼,感到屋里有人,伸手去摸了火折子吹着,就见萧恒墨风华倾城的斜靠在椅子上,又摸上了她的图纸。
萧恒墨还以为又像连发快弩一样的兵器,谁知道不是,不感兴趣的给她扔一边,“你要的压面条机,给你弄来了。还有,这个东西现在外面卖三百两银子一架。看在这个东西是你的份儿上,就不收你钱了。我饿了。”
姚若溪暗自咬牙,是她的不收她钱了。想想之前给了一万两银票,深吸一口气,快速的穿了衣裳起来,到厨屋去给他了碗捞面。
面是现成的干面,浇头用了卤肉。知道他能吃,多做了不少,又煎了俩鸡蛋给他。
萧恒墨却更防备了,严如卿过来一趟,不可能是来玩的,少说也会教些东西。
姚若溪看着拿了一个小碗,从他大碗里挑了一小碗捞面吃自己的。
“真是越来越乖了。”萧恒墨绽放个笑,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姚若溪是知道自己学的再厉害也打不过他,要不是他刻意,自己警觉性又高,根本发现不了屋里有个人。
吃完收碗的时候,姚若溪端着碗走过他身边,飞快的出手。
萧恒墨坐着没动,被她点了穴道。
姚若溪眼里闪过诧异,推了推,果然没动。
“点穴的手法不错。你想做什么?”萧恒墨挑了挑眉,狭长的桃花眼流转过来。
“你偷窃的本事也很高。”姚若溪把碗放下过来,伸手就往他袖子里翻,两个袖子都没有,看着他挑眉的样子,又往身上摸。她的图纸少了两张,是用代码标示的土枪,虽然只画了大概样子。
萧恒墨倾城俊脸黑了黑,他讨厌女人靠近,即使对方根本只是个小女娃,还救过自己的命。
姚若溪已经把小手伸进他怀里,摸到里面的图纸。不等她抽出,萧恒墨一把拉着她倒在怀里,笑的冷魅,“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的确引人遐想。如果你想要以身相许,我就勉为其难,牺牲一次。”
姚若溪惊了一跳,急忙一个翻转身子,脱身离开,“早知如此,绝不救你!”
看她黑着小脸瞪眼的样子,萧恒墨眸光幽转,赞同的点头,“说的倒是实话。”那双晶莹剔透的凤眸,满藏冰冷寒芒。
“把我的图纸还给我,你拿走也看不懂。”姚若溪冷着小脸伸出手,每次来都摸走她的东西,这是什么行为!?
萧恒墨也不掩饰,大模大样的拿出图纸打开,“那你就说一下这上面是什么意思。这是三万两银票。”
姚若溪冷眼看着没有吭声,上面的标示都是用代码写的,除非是编程高手,否则不会有人知道那代表的意思。就是同样穿越来的赵艳萍,没学过编程也绝对看不懂。
“再加两万。”萧恒墨伸手摸了下,银票没带够,“回头给你送来。”
“这个东西只在梦中见过大概样子。”姚若溪抿了嘴,心下不由庆幸,她只是画了个大概的图形,就是代码写的清楚些。
“那这些是什么东西?”萧恒墨伸手指着纸上的代码,说不知道,他可不相信。
“梦里见过,就记下来了。具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没有书可以查阅。”姚若溪说的很真,就像她真的不知道一样。
萧恒墨笑着凑上来,“你要是乖乖听话,银票就是你的。如果你不乖,今儿个晚上可以先吃狗肉,明儿个吃人肉,你说是从你小妹开始,还是从你小弟弟开始?”杀人,他从不手软。
“现在我真的不知道,也做不出来。”姚若溪危险的眯起眼,寒光四射。
“既如此,就等你想起来再说吧!”萧恒墨把图纸收了起来。
姚若溪眸光幽冷的看着他又回了自己屋,刚要说话,就被点住了穴道。
萧恒墨把她扶到炕上,伸手去解她的衣裳。
“萧恒墨,你做什么!?”姚若溪黑沉着脸,咬牙。
萧恒墨很快扒掉她外面的衣裳,皱眉想了下,还是把自己的外衫脱了躺下,“当然是等着你想起那图纸上画的是什么东西。”
姚若溪虽然刚穿过来都是跟姚若霞和小四一块睡,可她还是习惯一个人,现在身旁躺着的换成一个男子,一个满怀危险的人,她又受制于人,心里气恼,不禁咬牙切齿。
萧恒墨也没凑上去,不过伸手支着头,“不用白费力气了,你那点穴手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不过我点的穴,没有两个时辰,以你那点功力,是冲不开的。”
姚若溪不理他,继续运功冲击被封锁的穴道。
只是真的如萧恒墨所说,她只是白费力气,大半个时辰了,没有一点进展。
萧恒墨看她锲而不舍,又凑过来,“你才十岁吧,漫漫长夜跟你这小娃子一块可没啥意思。听说你大姐十六了,是吧?”
姚若溪一句贱人盘旋在嘴边,终究没出口,最后咬牙,挤出几个字,“我给你画。”
“这样才乖。”萧恒墨轻笑一声。
姚若溪以为他给自己解开穴道,却不想直接眼前一黑,无知无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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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亲爱的推一新口味文文——黛小薰——鬼王绝宠恶女毒妃——
“你这贱人,扫把星,你怎么不去死?!”
窦蔻刚睁开眼,迎面而来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被人打,被人欺,还被污蔑残害手足,泯灭天良?
窦蔻冷笑,从来只有她欺负人的份,何时轮到她人骑到她头上了?
既然被人诬陷是恶女,那就干脆发扬十恶不赦的蛇精病精神,一路恶到底!
扁渣男,虐渣女,抽亲戚,夺财产,“恶”出一片盛世繁华!
【小薰的文文写的很不错噢~(@^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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