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们没有迈出那一步而已。

作为男人，他放下了尊严，他告诉韩建春，没有子嗣，是他的问题。现在没有，以后没有，而且治不好了。

韩建春短暂地沉痛韩绪没有子嗣，后来却也释然了。

只能释然。

他在韩拘之意外死亡之后发现自己失去了生育能力，为了不断后，把韩绪接回家。没想到，韩绪也没了生育能力。

也许，这就是命吧。

认命的韩建春从此变得佛系，佛系直到去世。韩建春活着的时候，除了子嗣上，韩绪尽己所能孝顺韩建春，让韩建春安享晚年，韩建春生命弥留于世的最后一刻，也是他和向晚陪在韩建春身边。

朱叶音和韩建春爱爱恨恨数十载，恨极了韩绪的朱叶音后来亦恨极了韩建春，朱叶音仍是解不开韩拘之这个心结。

她活得比韩建春久，但她没有见韩建春最后一面。因为她曾对韩建春说过，死生不复相见。

真的没有再见了。

韩绪和向晚送走了韩建春，也送走了朱叶音。而朱叶音直到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刻，还是没能正眼看韩绪一眼。

韩拘之是她的心结，活着的时候就有的心结，这个心结，直到死，也放下去。

朱叶音放不下心结，韩绪却没有再在意朱叶音曾经对他的所作所为。

在他看来，人死如灯灭，朱叶音老了，她快死了，人死如灯灭，又有什么好计较的呢。

至于韩绪自己的生母……他有给其养老送终的心思，问题是，找不到这个人。

他的生母如人间蒸发了一样，他怎么找，就是找不到这个人。

向晚和韩绪送走了韩建春，再送走了朱叶音，最后，是她送走了韩绪。

依旧年轻貌美的她守在他的病房前，握着他干瘪衰老的手，想起曾经他的手掌宽厚而温暖，手心是结实的肉，岁月不饶人，唯独饶了她。

岁月摧残韩绪，他老了，岁月唯留她独自美丽。

可向晚没有哪怕一丝高兴的情绪。

她从来都不知道，送走自己心爱的人，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

她和苍老的他对视着，生命末期的他已经不能说话了，他的心声，全在他的眼睛里。

——她读懂了他眼睛的情绪。

他自卑，他如此衰老，她光鲜靓丽依旧。

他爱她，他知道如今丑陋的自己已经配不上她了，他知道他快死了，但他还是爱她，深深地爱着。

他还在害怕……这回向晚没读懂他为什么害怕，却知道他的害怕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她。

“韩绪……”她想对他说什么的时候，她握着的那双手，忽地无力垂了下去。

床上，苍老的男人阖上了一双眼眸，他的唇角微微勾起，看着很安祥。

但向晚知道，韩绪死了。在她眼前，不过眨眼的时间，他死了。

她还保持着握着他的手的姿势，凤眸僵硬地眨了几下，一滴眼泪自她的眼眶滑落，最后掉到已经离开的他的手背上。

泪是热的、湿的，可他再也感觉不到了。

向晚的心空了。

顷刻……

她泪流满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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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家向晚，欢迎回到系统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