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番尖锐的询问，甜甜的笑容终于在艾菲儿脸上消失，她死死盯着向晚的脸庞，暗自用力地咬着牙齿，死命忍着已经到了嘴边却不能出口的话。

就是她，是她推了玛丽亚，是她抢了玛丽亚的曼陀罗圣果，是她害玛丽亚消失几天，她甚至巴不得玛丽亚去死！怎么，不行么？

行！可是这些话，她只能咽进肚子里，一句话也不能说！一旦说出口，她之前的努力便前功尽弃！

她只能忍，她唯有忍！

艾菲儿咬着唇瓣，殊不知，她的下唇，早已被她咬破，渗出了血珠。

艾菲儿的忍辱负重，向晚尽收眼底。她敛去了凤眸中的冰冷，长而卷的睫毛颤了颤，再次抬眸时，那冰冷再不见半分，她习惯性地维持着圣洁温柔的笑容，仿佛之前的咄咄逼人，只是一个幻觉。

“艾菲儿，”向晚拉起艾菲儿的手，摊开艾菲儿的手心，往艾菲儿的手掌，放了一个火红色的果子，那是曼陀罗圣果，她说：“待我好的人，我双倍待他好，一心只想害我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我在苏格莱森林捡了三枚曼陀罗圣果，第一枚被恶人抢了，第二枚我自己吃了，这一枚，我送予你。”

说罢，向晚一根一根地把艾菲儿的手指收拢，教她紧握住曼陀罗圣果，表情认真而真诚。

“谢谢玛丽亚姐姐！”艾菲儿心里有多恨，面上便笑得有多甜，她将握着曼陀罗圣果的手放到自己的一边脸颊，似乎十分珍爱向晚送的曼陀罗圣果，演完一整套戏，她不舍地说道：“玛丽亚姐姐，艾菲儿想起有件重要的事情没做，那，艾菲儿先回去了！”

向晚笑眯眯：“去吧，艾菲儿。”

粉色身影在她的视线里渐渐消失，少女唇角的弧度，由微微上扬，变为冰冷的直线。

她送艾菲儿的曼陀罗圣果，绿色健康无公害，还能提升人的修为。

但是她笃定，艾菲儿绝对不会吃下去。

……

当艾菲儿再也感觉不到背后那道灼人的目光时，她终于卸下了她的伪装。

她停下脚步，将握着曼陀罗圣果的那只手放到了自己的眼前，她摊开手，怨毒地盯着手掌中的那枚火红色的果子。

仿佛她看的不是一枚小小的果子，而是她恨极了的人。

她看了许久，终于有了看够的迹象。她忽地收紧手掌，手中的曼陀罗圣果被她用力捏爆，火红色的果汁从她的紧紧握着的指缝、手缝里慢慢渗出。

她觉得还不够解气，上下嘴唇对碰了几下，一束伪装成白光的黑光从她的另一只手射出，射进她握着曼陀罗圣果的拳头里。

曼陀罗圣果在艾菲儿的手中化成了灰烬，艾菲儿的脸上，倏然勾起一抹阴恻恻的冷笑。

她慢慢地、无声地、一个一个地咬着字眼：“玛、丽、亚，这、就、是、你、的、下、场！”

当艾菲儿将最后一个字眼无声念出口时，她心里的怨气，总算不像之前那般浓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