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忍不住问他：“你……你不吃吗？”

修尔甚至连刀叉都没拿，餐盘上也不见有食物的痕迹，哪怕是一点油光，向晚也没有看到。

修尔冷淡看了向晚一眼，也没说吃不吃，反问她：“你吃饱了？”

向晚摇头：“没吃饱……”

“继续吃吧。”

他让她继续吃，她就真的继续吃了。

不过她吃的时候脑子里还多想了一些别的东西，她准备，等她吃完了，一并问他。

肚子像个无底洞，向晚吃了很久才吃饱。

她喝下最后一口果汁，轻轻舒了一口气，餐桌上的一片狼藉，都是她的杰作。

终于吃饱的感觉，真是无比畅快。

向晚放下刀叉，而修尔也让人把餐桌收拾了下去。此时餐桌上只摆了一个花瓶，花瓶里插着一枝玫瑰花，玫瑰花的两边，是向晚和修尔。

向晚不再畏惧与修尔对视了，她直直地看着他，想了想，还是开口问：“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明明他闯进来的时候，她的脸已经变了。就是贝沃看到她的时候都恍惚了一下，只有他没有反应。他既不惊讶，也不怀疑。

“直觉。”冷冷清清的两个字，修尔的答案大大出乎了向晚的意料，“直觉”这玩意，不一向都是女孩子们的专利么？他居然说直觉……是因为直觉……

好神奇啊。

事实上，就是直觉。修尔刚进禁牢，连脸都没看就把人辨别出来了，没办法怎么描述这股子直觉，反正就是有，也很细腻就是了。

“你真的把我当食物了吗？”这是她的第二个问题，也是她一直想问的问题。

上次她旁敲侧击地问了出来，但答案让她很失望，她还伤心了一阵……可就修尔在她面前的所作所为，向晚并不认为修尔还是把自己当“食物”看待。

他为了她，可是连不放过贝沃这种话都说出来了，要知道贝沃可是他的兄弟！他的亲弟弟啊！

她不是只是食物么？何德何能能受到他这般对待？

她的目光死死锁在修尔脸上，心里头处是她没怎么察觉到的紧张，呼吸也不由得滞缓了下来。

她看到他薄唇轻启，吐出了——

“不是。”

不是。

不是……

修尔说，不是！

他的目光里，有几丝向晚都看不懂的情绪。

他是觉得，她太傻了。

最初留她下来，是把她当“食物”了没错。可后来一桩桩一件件，他哪里像把她当“食物”了？

上次她问他是不是把她当“食物”的时候，必须承认，修尔有一点生气。或许不只是有一点，是真的挺生气的。

他都那样待她了，她还问。

如果她真的是“食物”，他为什么送她笛子？教她笛子？

“食物”的命运是坐等被吃掉，在他们吸血鬼这里，就是被吸血。她的血对他具有诱、惑力，可是因为是她，他不忍下口。

哪怕她的人就在他面前，他有万般动手的机会。

但她被他否定之后，流露出的失魂落魄，也让他感到心疼。

可他的性子不允许他去跟她解释什么，之后，就没再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