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自己熟悉的脸庞，身后是自己熟悉的声音。

贝沃望进了那双带着疑惑的凤眸，身和心都在剧烈颤抖。

他知道谁才是离玥，但是……

他却移不开落在那张面容上的眼神。

当初，当初他是为了什么把离玥带在自己身边呢？

——就是为了离玥的脸。

他自诩不是肤浅的人，可离玥那张脸出现在他眼里时，他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灵魂在剧烈地震颤。

就是因为这样，他唯独对离玥特殊，他以为自己很爱很爱她。

然而当这张脸出现在另一个人，还是被他伤害过的女孩子面上时，他惊奇地发现他灵魂的震颤比初见离玥时，更多了。

贝沃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他怔在原地，直到修尔出手攻击离玥，他才回过神。

“哥哥！”他不屈不挠拦在离玥身前，在他还没理清楚一切是什么情况之前，他不希望离玥受到伤害。

修尔直接挥开了贝沃，那一掌直接攻击到离玥身上。

贝沃打不过修尔，贝沃知道，修尔也知道。

贝沃万万没有想到，他的哥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竟然……竟然成长到他遥不可及的程度了。

但贝沃又一次拦了上去，乞求修尔：“你打我吧，我只求你放过她……”

修尔冷冷一抬眸，贝沃在他眼中看不到一丝温情，只有彻骨的寒意。

修尔收回了手，转身，不再理会贝沃和离玥，他可以杀了他们，可究竟……贝沃是他弟弟。

修尔缓缓走至向晚身面，抬手抚上她的面颊，眼神一如既往冷漠，向晚却觉得其中寒意减弱，温柔增多了很多。

他没有一丝惊诧，和贝沃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贝沃刚刚那一脸见了鬼的模样，她依然记得清清楚楚，没有差错。

所以，她是变了？还是没有变？

眼中闪过迷茫，手掌却忽地被一股冷意包裹，拉回了向晚的神思。她猛地抬头看向牵她手的修尔，一边被他拉着走了出去。

但临走前，向晚转过头看了身后的贝沃和离玥一眼。

贝沃没有如她想象之中在照顾离玥，对离玥嘘寒问暖。反而紧盯着她不放，眼神纠结复杂。

而离玥则是一脸怨毒和痛苦，和她之间似乎隔了血海深仇。

向晚怎么都想不通离玥为什么这么恨她？

她带着疑惑跟着修尔回了自己的房间。路上，她提了一句：“那个……她，她死了。”

向晚指的是因保护她而被贝沃杀死的贴身女仆。

修尔语气冷淡地很，只应了一声“嗯”。

修尔把她送回房间，又离她而去。

房间空荡荡的，只留下她一人。

向晚收回了凝在修尔身上的目光，恍惚过来原来她盯了修尔那么久。

她缓步朝沙发走去，她只想坐下歇会儿，途中，被镜子的光晃了一下。

她又似被蛊惑了一般，朝落地全身镜走去。

镜子里，她穿的还是那日的衣裙，她看上去很狼狈，那张脸却没有被狼狈掩盖，仍然光彩夺目。

向晚痴痴地抬起手触上自己的面庞，内心复杂难以言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