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怎么了?啊?”
他开门的一瞬间,闻到一股血腥味,在前面接触伤员太多,对血液的味道很敏感,再抬头,他心脏差点没飞出来,爸爸手拿着剪子,朝着自己脖颈处的大动脉扎。
他的动作很吃力,但是眼神却很坚决,脖子上已经有两个血口子了,血顺着伤口往出冒,他还没有停手继续扎着。
“爸,您这是干什么?”
林宏伟一个箭步冲过去,抢下剪子,翻找急救箱,林茂山痛哭流涕,留恋而心疼的看着儿子,他太累了,自己死了他才能有新生活。
林宏伟用纱布按着伤口止血,幸亏爸爸没有力气,伤口不是很深,没有刺破大动脉,只是点皮外伤。
“爸,您不要再这样了,如果您死了,这世界上我就没有一个亲人,那活着也没啥意思,既然想死,咱爷俩做伴吧!”
林宏伟很生气,几乎是咆哮着对他爸喊着。
“呜呜。”
林茂山只是哭,哭的老泪纵横,心疼的看着儿子。
“爸,我好累,我错了,已经失去了小柔,您不要火上浇油,再失去您,我真活不下去了。”
林宏伟拿开纱布,用消毒水给爸爸消毒,处理伤口,他的声音很哑很绝望。
林茂山哭的更凶了,用能动的左手握住儿子的手,在他手心写着:
“对不起。”
“您没有对不起我,有病咱就治病,我陪着您,您也陪着我好吗?”
林宏伟挤出苦笑,帮爸爸把伤口包扎上。
林茂山难过的闭上眼,活不了,也死不了,这是活受罪拖累孩子。
林宏伟收走了所有利器,药物都放起来不敢给爸爸拿到,怕他喝药自杀,窗户找人上了铁栏杆怕他跳楼,这样都不放心,把床单也撤走了,防止他上吊。
林宏伟这边过的凄风苦雨,小柔此时正陪着常浩霆在西餐厅里吃饭。
桌上放着鲜花,小提琴手再拉着优美的音乐,常浩霆把小柔照顾的很好,小声给她讲着笑话,为的是逗她一笑。
“我那个学生长得人高马大,第一次上解刨课,他吓得哭的像个小孩,抱着门框死活不松手。”
常浩霆含笑对小柔说,声音磁性悦耳,听着让人心愉快。
“我第一次上解剖课,跑出去吐了。”
曾小柔想想那个画面就忍不住想笑,老外,人高马大,看着应该很厉害啊!都选择当医生了,竟然比自己还害怕,抱着门框哭?
常浩霆双肘自然的搭在桌上,手上拿着雪色的餐巾,优雅的按按嘴角,脸上挂着浅淡的笑意,一双星眸黑亮如耀眼的宝石,望着笑容可掬的小柔,他继续说下去。
“那是不是我很冷血?第一次上解剖课我看的特别认真,生怕错过一个细节,别人不敢伸手,我敢拿着托盘去接人体组织。”
“我记得老师说过,如果你害怕的话,怎么能帮病人解除病痛?做医生需要冷血,这样才不至于感情用事,能专心给病人做手术。”
曾小柔的眼眸灵动起来,她微微蹙眉,仔细想当初老师说过的话。
她没有注意到,常浩霆望着她的目光盈着满满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