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美兰垂眸看了眼抓着她的手，黑漆漆的，也不知道多久没洗过了，心里泛起一阵恶心，皱眉说道：“我去给你舀一碗米汤，太凉了，吃了胃疼。”

“我跟着你。”

常金茂眼底闪过一抹愕然，不敢相信叶美兰会关心他，硬梆梆的说了句，寸步不离的跟着叶美兰。

在他的瞪视下，叶美兰在碗橱里拿了碗，舀了一碗小米汤递给常金茂。

“放桌上，你陪爸爸坐会儿。”

看着热气腾腾的小米汤，常金茂好似有片刻动容，说话的语气也没有之前那样强硬，很有点慈父的感觉。

叶美兰乖巧的点点头，跟着常金茂一起坐到饭桌前。

“我都几天没好好吃饭了，逃亡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常金茂坐到饭桌前喝了一口热气腾腾的米汤，感觉被冻僵的身体缓过来一些，餍足的眯起眼，精神放松的骂了句。

把麻花掰开放进米汤里，不等麻花变软，就迫不及待的往嘴里吃。

叶美兰默默的看着她，眼神深不见底，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根麻花外加一碗米汤进肚，常金茂还觉得只是垫了一个底，把碗递给叶美兰。

“再给我盛一碗去，饿死了。”

叶美兰也没反驳，听话的站起来，给他盛了一碗小米粥。

还没熬好，小米有些硬，粥也不黏稠香软，但是常金茂根本不在乎，接过来也不怕烫，吭哧吭哧的眨眼吃光。

叶美兰抽抽嘴角，联想到猪圈里的老母猪，吃东西时好像也是这样。

“爸，你是因为什么蹲监狱的？”

见常金茂喝光粥又把碗递给自己，叶美兰没忙着起身，而是看向常金茂问了句、

“奶奶的孙子气我，老子把他打残了，又抢了他身上的钱，这就被判了无期，真他么的冤。”

常金茂一点不隐瞒，拍了下桌子，骂骂吱吱的把自己蹲笆篱子的原因说了一遍。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蹲监狱，妈妈带着我无家可归，被叶国栋霸占，我们母女受尽欺凌，谁都可以欺负我？呜呜......你怎么做爸爸的？让我生下来被欺负，还不如不生我呢！”

叶美兰眼泪瞬间泉涌，哭成了泪人，趴在桌子上不起来，抽泣着埋怨常金茂。

“老子......爸对不起你，当时不是年轻吗？”

常金茂被叶美兰哭的心酸酸涩涩的，说不出的感觉，伸出手拍着叶美兰的后背低声安慰，这算是他这辈子最温柔的声音了，却把叶美兰吓得浑身紧绷，迅速站起来。

“我再给你盛碗粥。”

她紧紧的捏着碗，脑海里又浮现常金茂对她的所作所为，慌张中碗掉在地上碎成两半。

“啧，你慌的是什么？”

常金茂瞬间变脸，紧张的看向门外，厉色骂叶美兰，很怕碎碗打的声音把民警招来。

“我手滑了。”

叶美兰压下心里的恐慌，胡乱说了句，低头去碗橱拿新碗。

“叶国栋和他闺女，爸爸不会放过，还有谁欺负你了，都告诉爸，以前没保护你，现在爸爸来了。一个一个的找她们算账，给我闺女报仇。”

看到闺女可怜兮兮的样，现在还有求于她，常金茂心软了，低声哄叶美兰。

“当当当。”

外面突然传来砸门声，常金茂顿时跳起来，全身绷紧，像是惊弓之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