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mo的发布会异常的成功,
不仅是作品,更多是的具有争议的话题。一个国际知名的服装设计大师情迷内地无名女画家……
可以无数深挖的新闻。
结束秀后的宴会上,邱卿坐在苏映真的旁边先举杯帮她庆祝。水晶的高脚杯,漂亮的红色液体,灯光折射在其中有一种虚幻的美。
苏映真处之泰然。邱卿反倒有些好奇对着身边的女人凑到她耳边轻声笑道:“画家,你能表现的稍稍激动点吗?你今晚是女主角,他们都在看你。”
“恩?”苏映真侧了点头,离人不那么近,然后看着邱卿好笑似的道:“不太擅长。”
邱卿扶住头无奈笑笑道:“我突然有些受挫感。你无情的践踏了我的虚荣心。我本以为一夜成名你会很开心呢,映真。”
苏映真看着她的模样,笑的温柔道:“我很开心。谢谢你,邱卿。我真的很感谢你喜欢我的画,又把我的画介绍给mk,让我有这个机会,我知道这不是容易的事。”
“那你要请我吃饭了。”邱卿开着玩笑嘴低头抿了一口酒,咽下去,才道:“映真,这是你应得的。你与众不同,明天一早媒体肯定都会为你疯狂。”
苏映真只是一笑不可置否,似乎对这个话题也不怎么感兴趣,漫不经心道:“凌明她回去了吗?没有看见她。”
邱卿抬了抬眉头,一手端着酒杯,仔细又打量了一眼身边的苏映真笑道:“那个倔驴子死心眼的很,估计觉得给你今晚添了堵特别不好意思,又嫌弃我瞒着她之类的,生了闷气,气呼呼的走了。我解释了,她又说身体不舒服要回家吃药。我不敢拦着,怕那个二货脾气上来了死磕。她刚才秀结束的时候提前回去了。”顿了顿道:“她好像很介意你结婚的事儿,就算是误会她好像也挺生气的。那二货是不是其实一直爱你啊,映真。”
邱卿说的比较直接,眼睛还瞟着苏映真,苏映真侧着头笑笑,然后道:“你这样想吗?”说完笑容更甚道:“那是她单身太久闲得无聊罢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重色轻友的程度。”
邱卿像找到什么好玩的玩具,看了一眼苏映真笑笑道:“要不我们打个赌吧。”
“什么?”苏映真一笑。
彼时,邱卿凑近了一些苏映真,眉梢眼角带着她自有的那种好看笑容,声线压低道:“我来追你你答应我,咱们试试那个二货。看她什么反应,逗她玩玩。怎么样?”
苏映真皱眉头,嘴角却是笑,看了看邱卿。
邱卿一副跃跃欲试的心态。
苏映真摇摇头,不知想到什么,才道:“邱卿,我不想生活变复杂。”
“好吧,不捉弄她了。”邱卿好看的眸子带了笑,丝缎一样的头发散在脑后,钻石的项链在脖颈处闪着光,从容起身一手红酒要离开座位去和人应酬的模样,却在走之前俯身凑在苏映真耳朵边笑了道:“你真的不考虑考虑?”
“什么?”苏映真道。
邱卿一笑道:“我和你道歉,我不诚实。其实和凌明无关。我找了借口。是我很想和你在一起,我好喜欢你。你排斥女人吗?”
“……”
稍稍的冷场。
在还没有化作尴尬之前,苏映真笃定的眼眸淡淡的看了邹卿一眼,叹口气无奈一笑只说了四个字。
“我不好爱。”
拒绝的温柔又略显无情。
邱卿只好一笑,拍拍她的肩膀。端着酒杯走开了,去前面和那些名流觥筹交错。
偌大的会场。
满座华衣。苏映真只是起了身找到mkwu,说了抱歉有事要离开的话。不惧挽留匆匆退场。
找到aimo给她的车,让司机驱车到了一处小区又让司机借了电话给自己,取了自己的外套,下车。
已经是夜里10点。
邹凌明13楼的灯是灭着的。是睡了?还是没有回来?
……
枯坐在小区里的长凳上。有些不知所谓。
一坐就是两个小时。
12点.
巡逻的保安上前问她需要帮助吗?
她想了想摇摇头只是道,你帮不了我。
说完了,起身。
风吹的冷。
吸了一口冷冽的空气,风像能穿过人的身体,然后抚摸到温热的心脏,再把血液的温度带走。让人冷。眼前路灯的白色光芒,天空的暗云是带着紫色的铅灰,连颜色都是冰凉一片。
她的大脑敏锐的接受了这些被感情化的色彩。有什么就要从脑子里冲出来。
按住心口。越发空的感觉。
不知到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有了这样天赋异禀的能力。只是代价也很显著,成了一个不被人待见的怪胎。没人看的懂,她在画什么。
十岁。
老师管她的画叫鬼画桃符。
十五岁。
父亲撕掉她所有的话,打了她,让她多念点数理化。
二十一岁。
被指画的太差,毕业作品是零分……
如今。快三十。
突然要一夜成名。
双手抱着胳膊,苦笑这样的机遇。
有些深深的怀疑。
怀疑那个设计大师根本就没有看懂她在画什么。怀疑那只是一场预先就被设定好的游戏。那些衣服染上她画里的颜色,真的好看吗?
……
邱卿是不是也根本不懂画。
……
捏着电话,突然很想给邹凌明打电话。想问问她,自己这样怀揣着名利的心情去投机一场炒作的浮华,是不是正确?
想问问她。是不是她还是比较喜欢自己宅在家里那般旁若无人,大把大把的时间挥霍。穷到没钱买颜料的时候,再等她开着车送一大堆的东西来。然后冷嘲热讽让自己转行跟着她混。
二十八年来,第一次,心情不知怎么想到她会那样不安,起伏不定。
很想跟她说,其实自己也不介意一辈子无人赏识。只要你说好就够。
……
那时候是这样的吧,她因为父亲的胁迫,改掉志愿,勉强考了说是比较有前途的艺术设计专业。而不是油画。据说国内画油画,基本是等死。出不了头。
她的心情不太好。那时候钱也不多,只能买几支颜色,完成自己专业的作业后去油画系的教室和那些学生一起画画静物。
她还记得,有人好奇的看着她。问她在画什么。
还有高年级的学生问她是不是眼睛色弱,怎么画的那么奇怪。
她凝噎,有些不知道怎么解释。于是说,我只是想这样画而已。
是。本无理由。只是看到想到就画下来。
没有任何理论的支持。
没有接受过像他们一样的系统的训练。
那时候,那个高年级的男生还很讨厌她的样子说,你以为你是谁啊。
……
有那么一瞬,她愣住了。
她本来已经不想理会这些质疑的声音。她过于聪慧的大脑,早都看的清楚,她有超过他们上千倍的才华,她有超过这座国内最富盛名的学校大部分人的审美。她才是不同的。她是上天特别塑造来假神之手作画的。
可这一刻,她要如何跟人解释。她是谁?她是谁和她这样画有什么联系吗?如果她更有名一些,是不是就可以这样画,那时候别人都会说你很了不起?这是可笑的命题。
她不想辩解。只是默默收拾了工具箱,打算离开。
“她是我的朋友。”
那时候,那个军训晒的很黑的女生抬头走过来,一脸无所谓的笑笑:“不要因为她不是你们系的人就欺负女生哦。”
是她吧。那个带着男生闯进来问自己要电话的很没礼貌的女生。
邹凌明凑过头,看了一眼她还没收起来的画。
也不知是真是假。
“画的很好啊,我也觉他们把画画的跟照片一样太蠢了,如果都这样不如把油画和摄影并在一起好了。”邹凌明还大胆子拿她的画笔玩道:“那个画的是不是河啊,色彩有在流动的感觉。”
自己看了她一眼。
她才狐疑的看了一眼静物改口道:“别生气啊,我开玩笑拉,我知道你画的那个是上面放的那个罐子……”
越说越尴尬。
“我真的觉得挺好的。”邹凌明把画笔还给她对她笑笑。
“谢谢。”
她收拾了东西要走之前对她说了两个字。
十年之后,也没有跟她说。那是她第一次对人欣赏她的画表示了感谢。
因为在此之前,没有人说她画的好。
当然,她也不算在乎。因为她心里明白,会有那么一个人看懂她的画,然后觉得好。
……
只是她没想到,是那个问她要电话还招惹来麻烦男生的讨厌女生。
有些戏谑的。跟她说,你去帮我提水吧。
完全没有想到。
对方就去了。
她想了想,那就原谅这个人吧,顺道答应她做朋友。反正,她在此之前,也没有什么朋友……
十年老友而已。
还能如何要求?
做人何苦那么贪心?
沿着路回忆了过往。
尽力按捺那些心情……
只是。
抓着电话,还是很想听她说几句话,让她不要生气注意身体。
电话拨通……
……
李鹤之二半夜让司机把车停在邹凌明的小区门口的时候,就看见自己家姐姐穿的单薄等在外面。
喊了一声姐姐,给了司机钱,要拖着邹凌明下车。这女人简直夸张么,这就能睡死过去,不是天生酒精敏感,会过敏的体质吧,也不像啊。
搀着邹凌明,李鹤之压的有点喘不过气儿,她干嘛老要干这种体力活啊,上次自行车也是……
彼时,李鹤之真想把负担丢在地上走人算了。
苏映真走过来,看了一眼邹凌明,只是淡淡道:“我来吧。”
说完伸手从李鹤之的手里搀过邹凌明往前去了。
李鹤之胳膊还酸痛,想了想道:“姐,你怎么在这儿?”
苏映真也不答话,进了电梯,才道:“路过。”顿了顿道:“她拿了我的手机,我过来取。”
“映真,你是不是知道我生气了,过来哄我的?”
邹凌明模模糊糊靠在苏映真肩膀上加了一句。
电梯里。李鹤之眼神怪怪的看着自己姐姐,一脸好奇。
苏映真皱了眉侧过头只是道:“没有,你喝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