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瑞王听见这么一声喊，气得面皮都红了起来，厉声斥道。

车厢内一时冷寂了下来，瑞王妃呜咽低泣，也是说不出话来了。

瑞王气得胸膛连绵起伏，颤抖了好一阵，只觉得气血上涌，那话戳中了他心口的痛，让他一时忍受不住，连连咳嗽了起来。

瑞王妃再是恼怒，依旧十分挂怀丈夫的身体，眼泪也顾不得擦，急忙上前拍着他的胸口为他顺气，连连自责道：“王爷、王爷……是妾身的错，妾身再也不乱说了。”

瑞王身体不好，喘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平复下来，头也未抬，只低头，语气萧索地道：“我知道你始终因着这一件事恼我，说到底都是我的不是，与别人没有干系。你恨我也是对的，我也没能让你有个孩子，待我死后，还不知你会如何……”

瑞王妃爱瑞王甚重，听见这话，心中更是苦痛难当，眼泪簌簌地掉着，疾声打断了他的话，“王爷不许胡说，能陪着王爷一辈子，就是妾身之福。”

瑞王抬起头来，看着她的眼神中便多了许多怜惜，他伸手抚上她的额发，低声道：“只我这一辈子终究是对你不住……”

余音渺渺，剩下的话再是说不出来了。

瑞王的车驾驶出宫门的时候，麟德殿的宫宴差不多也该散了，诸人纷纷行礼告退，内嫔妇们不好走动，只得等人走完了再行离开。

常玉清身为王室宗亲，代皇帝送客，和嫔目不转睛地看着殿门处长身玉立的身影，脸上的红晕一直未曾消散，白莲花略有些无聊，只让彩月准备着便要回宫。

转过头来看和嫔的时候，却发现她痴痴地盯着某一处，不知是在发呆还是在做什么，想起今晚上她的异常，心头不禁更纳闷了。

“你在瞧什么呢？”白莲花坏笑着凑近她耳边，冷不丁地问道。

和嫔吓了一跳，伸手拍了拍心口，转过头来，嗔怒地看着她道：“姐姐真坏，故意吓我！”

白莲花笑得欢快，“你这般反常，平静，才是吓我呢！”

和嫔听出她是在笑话她，嘟了嘟嘴也不跟她计较，只偏过头来又看向常玉清，常玉清已将朝中重臣送走了不少，转身伸手扶起禹嫣儿，便来向白莲花告辞。

彩月轻声提醒，“娘娘，清王殿下和嫣儿小姐过来了。”

白莲花一回头，只看见常玉清体贴地扶着禹嫣儿的手臂，往这处走来，她直起身来，坐端正预备等着他们，并没有注意到和嫔的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

常玉清走上前来，遥遥一拱手，低声道：“臣弟见过充媛娘娘。”

白莲花淡淡一笑，道：“王爷无需多礼。”常玉清直起身来，看着她，眼中平静而柔软，低声道：“娘娘辛苦了，还请早些回去歇息。臣弟和嫣儿这便出宫了。”

白莲花颔首微笑，看了禹嫣儿一眼，只瞧着她脸上倦色甚重，心中不忍，便低声道：“今日天色已晚，风寒露重的，何必大动干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