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喜子唾沫横飞，越说越起劲，转了转眼珠，露出促狭的笑脸来，道：“那自然是一见钟情，互定了终身，皇上和娘娘索性点了鸳鸯谱，让一双有情人成了眷属了呗。”

众人哄笑起来，云雀禁不住骂道：“小主，你瞧他，竟也不管管，这日后我要出去了，谁来约束着这一帮毛猴子！”

宝珠闻言，笑了起来道：“这云雀姐姐就莫要操心了，竟还舍不得这管家的权么？这方侍卫家里上下以后可都有的你忙呢！”

众人再度哄笑起来，白莲花也笑语吟吟，并不打岔，只闲散笑道：“话说得倒是，只是怕方侍卫若受不了这唠叨的劲头，可生怎么是好？”

“小主莫要操心，我瞧方侍卫啊，便是云雀姐姐拧了耳朵跪搓板，这心里头都是高兴的！”宝珠紧接着笑道。

看着两人一唱一和，云雀到底明白自己是说不过她们，只羞惭地低下头来，待玩笑过去，白莲花端坐上首，便让云雀行礼拜别。

到底是宫里嫁出去的女孩儿，云雀无父无母，能有这么一桩好姻缘，是天大的好事了。

白莲花由彩月和宝珠扶着坐在了上首，云雀一身红色嫁衣，趋步上前，刚要拜倒，眼睛里就先涌出眼泪来。

白莲花一惊，忙道：“快别掉眼泪，大喜的日子，若是哭花了妆，可就不好了。”

彩月和宝珠触景生情，到底是多年的姐妹，如今就要分别，也禁不住地眼中含泪，拿了帕子按着眼角，别过了头去。

云雀在白莲花承宠之日起就陪在身侧，数年情分不可同日而语，她幼时还年轻莽撞些，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到现在已稳重大方，掌管春熏院上下的大宫女，一步一步地都在白莲花身侧，这点滴走过来的情分，非旁人可比。

“奴婢……陪在小主身边几年，只记得小主那时中毒，却还笑着安慰奴婢不要着急，奴婢无用，不能替小主受伤……”云雀呜咽地说道，头伏地极低，哭道。

白莲花不由自主也涌上眼泪来，心头一软，泪光便逸出了眼角，她低声呢喃道：“别说了别说了，你嫁出去是好事……是好事……”

云雀心头酸楚，如何能忍得住，又道：“便是节庆年下的，小主也从不拘着我们，要我们一起过节，便是奴婢的生辰，小主都不曾忘了，叫小厨房为奴婢做了长寿面，还让大家伙一起和我过生辰……”

彩月和宝珠想起当日的欢乐，便忍不住地泪水滚滚而流，一旁站着的小宫女小内侍们虽然没有这样的情分，可在这春熏院待的时间长，也能感同身受几分，一时之间屋子里，此起彼伏的细微抽泣声。

小喜子咬着牙，不让眼泪流下来，只是眼眶红通通的，额角都咬出青筋来。

白莲花垂下头来，声音也禁不住哽咽了几分，道：“……往后便有人记着你的生辰了，你便好好地与人过日子，幸福和美，往后有了儿孙，更会有人会给你过生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