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美人含笑点头,凝眸睇了她一眼,道:“那就多谢姐姐了。”
如此含笑寒暄半天,瞧了一眼外头,上午才刚停住的雪,此刻天色晦暗,估摸着过一会热风雪又疾,林美人赶在风雪起的时候回去,便起身告辞。
白莲花将人送到了院门外,这才转身回来。
长日无事,鹅毛大的雪花便又落了下来,她伫在窗前,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心头浮起莫名的思绪来。
说实话,她并不愿意与林美人过多接触,任是谁也不能见着情敌还心如止水,八风不动。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看着那风雪愈厚,心头却突然想起了一桩事来,再过十天,就是前太子忌辰了吧?
她微微叹了口气,低下头来,瞧着窗棱上飘来的雪粒,不知皇上该如何了?
这一场雪下到晚间才停,入了夜便是没有掌灯,眼前也是白茫茫的一片,那灯火映在上头,照出奇异的幻影来,令人晕眩。
接连几日,都十分平静,小喜子前去找的那小宫女如石沉大海,寻遍宫禁也是没有找到,季淮更不用说了,那游方郎中消失在京城外,再找不亚于大海捞针。
温慧然的孕体也时常不适,忙得白莲花这几日焦头烂额,心力交瘁,眼看着到了太子忌辰,皇帝下令在祭坛为太子作无上法事,接连七天。
消息一传出来,朝野上下震惊,王家一荣一辱,废后和前太子之事,互为犄角,吏部尚书王均和联合一众官员,上书请求彻查废后一案,兵部及户部联合驳回,礼部也进言太子忌辰法事过于隆重,是先祖之规制,与礼法不合。
朝堂上吵成一锅粥,天天不可开交,皇帝疲于应付,一连几日都劳累不堪,连后宫都少来。后宫也跟炸开了锅似的,姚妃大是坐不住了,例行请安的时候,都瞧见她脸上的忧色。
温慧然自然也不安稳,脸上蒙了一层忧雾,迟疑地看着她道:“皇上真的要彻查吗?会放她出来吗?”
白莲花为她调了调羹汤的温度,吹去热气,抬头道:“姐姐不必忧心,她罪孽深重,证据确凿,皇上英明圣达,不会偏颇的。”
温慧然叹了一口气,道:“昔日,她光耀整个后宫,人人不得伸展,如今身居式微,却仍然能够搅动宫中风云。”
白莲花淡淡一笑,低声道:“姐姐去管旁人做甚?只管养好自己肚里的孩儿,便是了。”
温慧然看着她,低声道:“你就一点也不操心么?”
白莲花见她实在是担忧得很,不由得放下了碗盏,道:“若说有人操心,姚妃自然会比姐姐更操心,她素里就与皇后不对付,又怎么可能让他离开冷宫?她觊觎后位不是一朝半日,可始终未曾登位,原因为何,姐姐难道不清楚么?”
是了,姚妃恩宠甚大,养育皇长女,却无皇子依傍,又恃宠而骄,虽说这性情得皇帝钟爱,可皇后一位莫不是出身、德行、品性俱重,皇帝久久不立后,一是前情太重,轻易无法下了决断,二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