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着寝衣,净了净手,靠在了靠枕上,容德祥挑好了灯花,就退了下去。
皇帝半倚在枕上,随手拿起一旁搁着的书本,翻开一页,若有所思地看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翻了许有十几页,才终觉困意绵绵,将书本往旁边一放,睡了过去。
皇帝拉不下面子,白莲花乐得清闲,闲暇之时去看望温贵妃的时候,温慧然总想提及此事,却被她打岔糊弄过去,温慧然又是气恼又是无奈,想了一想,也只好随她去了。
这一日,白莲花早早便来了静怡殿,陪着温慧然说话。
天气这两日渐渐凉了,虽然太阳还大,这空气里就总感觉凉幽幽的,夏天的薄衫子外头,也都拢了一件纱裙,虽然并不能抵御什么风寒,穿起来倒也是极美。
温慧然听说了她前两日在湖心的事,嗔怪了她两句,白莲花浅浅笑着也不多辩驳,只听着温慧然絮叨罢了。
她念叨完了,白莲花狡黠一笑,道:“我这小侄儿,以后可有得受了!”
温慧然懵懂地抬眼,“什么?”
白莲花支着下巴,笑盈盈地,“他的娘亲这么爱唠叨,以后啊这耳朵还不得听出茧子来。”
众宫女捂嘴偷笑,温慧然恍然大悟,佯装气恼地伸手去挠她,白莲花笑着去躲,温慧然羞窘,直一个劲儿地呵她的痒。
白莲花怕她碰着了身子,连声告饶,将她扶回了椅子上坐着,温慧然拿了手绢出来,这么一玩闹,额上出了薄汗,拭了拭,才道:“我这这也做不得,那也做不得的,可把我给闷死了。”
白莲花安慰道:“姐姐身子贵重,下人们当心些是应该的,便是过了这些日子,姐姐怕是还不能松快呢。”
温慧然脸上浮现出向往的神色来,微微一叹道:“是啊,便是生下了他,还要操心他的读书功课,身体健壮,再长大一些,可还要操心这娶妃生子;若是个女儿,诗书也是要读的,日后这婚事,还要怕她过去受委屈。”
为人父母者,要操心的岂是这三言两语能够概括的?白莲花虽然不能切身理解,到底也是能够明白温慧然的心思,笑道:“若是皇子,有皇上英明神武在前,姐姐温柔厚德在后,定然是天资聪颖,事事都好;若是公主,也是皇上的掌上明珠,只看皇上对大公主的情形便可知道。”
温慧然听她宽慰,笑着点了点头,两人正在说话间,却听外头通传,“启禀娘娘,内务府徐公公求见。”
温慧然扬了扬眉,道:“传。”
两人正色,过不一会儿,门外走进一个紫衣太监来,见着两人笑脸便露了出来,上前行礼道:“奴才徐恭参见贵妃娘娘,参见婕妤娘娘。”
白莲花不言不语,这是温慧然的地方,便是发话也是她来发话罢了,温慧然点头道:“起来吧。”
徐恭站了起来,温慧然问道:“这会儿子过来是什么事?”
徐恭笑道:“奴才给两位娘娘贺喜,娘娘们的册封礼,皇上亲口下旨定在了下个月初七,奴才来给两位娘娘送册封所用的物品。贵妃娘娘的首饰已是先做好了,特意送过来让娘娘瞧瞧,礼服过两日就到,娘娘也看看合不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