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身后传来一声惊讶的叫声,白莲花蓦然一惊,转过身来眯着眼睛看,这才瞧清楚树下站着的人竟然是常玉清。
“你怎么在这儿?”白莲花惊讶地问道。
常玉清的神色也颇为讶异,似乎不明白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一般,他上前一步,拱手道:“天气寒冷,娘娘怎地在此处站着,若是冻着了,可如何是好?”
白莲花微微一笑,“哪里那么娇气了?不过是心中烦闷,四处走走罢了。”
常玉清眼眸一动,再说话时语气也低沉了不少,“皇兄充实后宫,实乃不得已之举。”朝堂之上比后宫之中先掀起了浪潮,有不少大臣直言上书,皇帝子嗣稀薄,应当扩充后宫,再择秀女,而非专宠一人,至今无出,动摇国之根基。
皇帝因了这上书,已经发了两次怒气了,到后来不得已这才答应了选秀充实后宫。
白莲花心头一痛,垂下眉眼来,低声道:“我知道。”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这才抬起头来,略带惊讶地问道:“王爷今日怎地进宫来了?”今日是秀女入宫,理应不得有男子入宫的,怕得就是冲撞了。
闻言,常玉清眉头染上一抹焦急来,眼神晦暗,低声道:“母妃身体不适,我放心不下,所以前来瞧瞧。”
赵太妃病了?她怎么没有听谁说起过?白莲花惊愕地瞪大了眼睛,“可宣了太医了?”
常玉清点点头,少年眉目上沾染了许多惆怅,几乎令白莲花想不起当年在树上的少年下不来树的尴尬窘迫,如今他已长高了不少,身形也挺括起来,王妃病逝和新王妃紧跟其后,种种情形也未曾让他身形委顿下去,若是长大成人,也必然会是个俊秀的好男儿。
“已宣了太医了,只是母亲常年病弱,非药石能医,本王身为儿子,本应侍奉床榻,母妃却坚不肯坏了规矩祖制,也不肯出沁芳殿一步。”常玉清对母亲的行为颇感头疼,母妃若是答应,他立马奏请皇兄,皇兄必然允准,可是屡次三番地提出来,母妃却是不肯答应。
白莲花心头微微一动,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人,不肯跟着儿子出宫享福,非要留在这寂寞深宫中病弱残痛,不能自拔,这其中……
她心里咯噔一声,忍不住想起了当年禹嫣儿说的话来,她沉了眉眼,声音都变得轻了些许,“太妃对先帝如此缅怀,倒不得不令本宫动容,想来过些日子天下大赦,也应对太妃加封才是。”
常玉清缓缓一笑,低声道:“这都是虚的,只是母亲常年礼佛,不肯挪了佛堂罢了。”
白莲花心中更加清明了几分,心口一个答案几乎呼之欲出,就在嘴边,她生生地咬牙忍住了脱口而出的话来,看着眼前的少年,心中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过了半晌,才低声道:“若是可以,本宫可否能随王爷一同去瞧瞧太妃娘娘,本宫略懂歧黄之术,倒是可以看看,究竟是何处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