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似走出内殿的时候,脸上一片茫然,她眼中似有情绪波动,低垂着脸,不知道想些什么。
白莲花站在院外等了好一会儿,含珠示意了一番,她才扭过头来看着她,见她如此情形,眼神动了动,到底没说什么,只柔声问道:“可说完了?”
雪似抬起头来,动了动嘴唇,终究没说什么出来,只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白莲花微微一笑,带着她离开了清和殿。
此事已然已了,白莲花待她又如往日,只是雪似似乎心里有什么事情藏着似的,玩乐之余总是莫名发呆,怔怔出神。
入了冬,常玉清向皇帝请命,离开皇宫回到清王府。皇帝见他和雪似毫无进展,也只得作罢。
只离宫前还有一桩事,皇帝闻言却不禁皱起了眉头,面色也不大好看起来。
“皇兄,嫣儿和臣弟已经性命相托,如今已到年岁,还请皇上下旨,允了臣弟办成亲之礼。”常玉清恭敬地说道。
皇帝看着他的发顶,眉头凝了起来,“只是王妃已有名分,普天皆知,何必非要行成亲之礼?”
“名分是名分,可臣弟不作嫁娶之礼,终归名不正言不顺,不是正经的皇家宗妇。臣弟以为不妥。”常玉清四平八稳地说道,连语气都不带起伏的。
“你——”皇帝无奈失语,过了好一会儿,才动了动眼睛道:“你可知道?你若是娶了她,她既不能为你生下孩儿,也不能操持家务。”甚至连夫妻之事都不可能履行。
他不想让常玉清什么都还没有,娶了一个什么都做不了的女子为妻,这是他做兄长的私心,却没想到常玉清丝毫不能领会,依旧这般倔强。
“臣弟知道。”常玉清抬起头来看着皇帝,眼神平静而笃定,“嫣儿难继后嗣,身体孱弱,不能执掌府务,这些都不要紧,臣弟只想在她有生之年,能把自己给的一切全都给她,她是为了臣弟才遭逢大难,我不能让她以后无可傍身。”
为皇家宗妇,入皇室宗妇,名字载入玉牒,是她以后继承香火供奉的唯一途径。如若不然,她老死禹国公府,以后也不会有人能够为她挑上一炉香火。
“可她……”皇帝欲言又止。
“臣弟会在娶她之后,再纳一房妾室,生下的孩儿记入嫣儿名下,承禹国公府和清王府的血脉。”常玉清神色平静地道。
“你是说!”皇帝震惊不已,看着他平静的面容,心中大受震动。
常玉清缓缓抬起头来,看着皇帝,坚定地道:“臣弟心愿唯有如此,请皇兄成全。”
声音虽然不高,却饱含情意,深沉意重,皇帝一时颇受震动,看着他的模样,常玉清长得颇像自己的母妃,听说赵太妃初入宫时也很得先帝喜爱,就是因为容貌甚美,他继承了赵太妃的美貌,并不像皇帝一般长得和先帝更似一些。
神英殿中龙涎幽若香气渺渺,兄弟二人一个面带忧虑,一个神色坚定,僵在了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