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站在一旁,静心地调着香炉,瞧见二人进来,急忙趋步上前,低声道:“奴婢见过充媛娘娘,不曾迎接,还请娘娘恕罪。”
白莲花缓缓笑道:“不必折腾,吵醒了嫣儿便不好了,我今日来是想瞧瞧她,这两日可好么?”
丫头脸上带了一分失望的神色,低声道:“王妃发热退下了,只是半睡半醒,没个正经的时辰。”常玉清照顾着她,已是脱了一层皮了。
白莲花闻言,眼神黯然,低声道:“我知道了,我在这儿等着她也就是了,你也累了半日了,换个人进来吧。”
丫头为难地想了一会儿,也只好点了点头,转身叫了另一个侍女进来,奉茶伺候,自己这才退下了。
白莲花和雪似端坐正厅,雪似照例垂着头,不言不语,只是纠结的手指暴露了她心中的紧张,白莲花倒神色自若,依旧是淡淡的,那模样明明白白地告诉了雪似,今日不赔罪只怕是没那么简单。
雪似偷眼看了她好几次,又往内殿里头看了好几次,神色愈发委屈得很,只是闻着这满殿的药味,也有些不适,可想起是自己让禹嫣儿这么饱受折磨的,心中愧疚更涌起了几分,连带着赔礼道歉也没有那么难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见内室之中传来微微的响动,众人抬起头来,不过片刻又传出了咳嗽声和模糊的声音,身边的侍女急忙转身往内室走去,道:“王妃,你醒了?”
禹嫣儿勉强支起身来,点了点头,就着她的手支起半边身子,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王爷呢?”
“王爷奉旨伴驾去了,王妃可要请他回来?”宫人问道。
禹嫣儿顿了顿,摇了摇头,道:“不必了。”她喝完了水,推开碗盏,微微地舒口气,才听宫女又道:“王妃,春熏院的白充媛和雪似公主来了。”
禹嫣儿闻言一怔,抬起头来略带讶异地看着她,宫女点了点头,又道:“便在殿外等着了。”
禹嫣儿垂下眼,顿了片刻,道:“快请进来。”
宫女点了点头,这才转身请了两人进去,白莲花走上前来,看着禹嫣儿神色略显憔悴地靠在迎枕上,形销骨立,心中立时便多了许多不忍。
禹嫣儿欠了欠身,低声道:“妾身姿容丑陋,如此见充媛娘娘,多有失礼,还请娘娘恕罪。”
白莲花急忙道:“快别这么说,你身子不好,说来也是我们唐突了,搅扰了你休息。”
禹嫣儿淡笑不语,目光却看向她身后缩头缩尾的雪似,心中涌起一丝艳羡,还有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半晌才垂下眼睛,道:“久闻雪似公主大名,如今一见,果然非同凡响。”
雪似一愣,怔怔地抬起头来,看了禹嫣儿一眼,其实若说起容貌,禹嫣儿也并不逊色多少,眉眼之间依旧美丽,只是神色憔悴和气色太差,损了许多颜色。
若是她身体好,只怕在雪似面前,即便不能与她争辉,也自然是不会差了多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