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德祥办事倒快,不过半个时辰工夫,便回来传话了,说清王已经得了旨意,先带着清王妃入宫安顿,回头便来拜见皇上。
皇帝微微一扬眉,心中一乐,这倒省了自己传召他的工夫了,言谈之间只叫容德祥到时候叫他就是,自己转身进了御书房。
容德祥点头称是,颇有些疑惑,皇上今儿个倒是举止反常,虽说确实是先帝诞辰旬月,可往年也并没有叫清王殿下入宫来祈福的,今年是怎么了?
难不成是为了清王妃的病情,可太医院有专人太医特意侍奉在清王府的,宫里地炕烧得热?王府里难道不热吗?这也不算什么理由。
正在他疑惑着闷头闷脑间,抬眼便看见一身玉树临风的常玉清走了过来,他似乎又长高了不少,身上的少年之气却一扫而空,多了许多稳重和坚毅,已非往日懵懂少年了。
容德祥颇感欣慰,却又多了不少叹息。这样的好儿郎,哪家女子不喜欢哟。
这么想着,他笑呵呵地一张脸迎了常玉清进殿,自己去御书房叫了皇帝,皇帝正低头勾勒一朵芙蕖临水,听见禀报,头也不抬,扬声道:“叫他进来,你们出去伺候。”
容德祥有些意外,到底不敢耽搁,遵了是,这才出去请了常玉清进来。
常玉清进了门,皇帝并未说话,只随口叫他自己坐下,继而又忙碌写写画画。容德祥和宫人们奉了茶之后,便躬身退下,御书房不过一会儿便静了下来。
常玉清有些疑惑,可到底耐心稳重,端坐不语,皇帝收了最后一笔,满意地点点头,这才搁下笔来。
他抬头看着常玉清,看着自己的亲弟弟,柔和笑道:“此处只有你我兄弟二人,不必拘礼,皇兄今日叫你来,是有要事要和你说。”
常玉清急忙站起身来,称罪道:“君臣有别,臣弟不敢。”
皇帝叹了口气,伸手按在了他肩膀上,只察觉出他肩膀上的骨骼分明,厚重有力,心中不禁多了几分疼爱。
毕竟是自己的亲弟弟,兄弟情缘倒难以割舍。
他将常玉清按着坐下,低声叹气道:“朕早年登基,忙于朝政,疏忽了你,让你受了不少委屈。”他不是不知道常玉清幼时的处境,只不过当时他连后宫都少看顾,更不用提幼弟如何了。
常玉清心中一暖,却愈发糊涂,恭敬道:“皇兄为天下之主,是理所应的,只恨臣弟年少无能,不能为皇兄分忧。”
皇帝缓缓笑了起来,眼中多了几分神采,笑着道:“你年少能干,已超出朕之所料,又如此肯为朕承担些不属于你的事情,朕心中都明白。”
常玉清听的糊涂,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皇帝看着幼弟真诚的眼睛,心中不免有些汗颜,微咳了一声,才笑着道:“朕有一桩事,需得问问你。”
“皇兄尽管吩咐。”
“这个……呃、和嫔名义上虽是朕的妃子,可入宫这么久以来仍是干净之身,朕不愿再伤白充媛的心,是以将她放着了。她……喜欢你,你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