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氏前段时间也生了个小子, 可把爷爷和大伯乐坏了,好事不怕晚, 这下弯曲的腰终于能挺直了,见人就三分笑, 估计大伯这辈子也没这么和善过。
马氏也是扬眉吐气,被休走的刘张氏,连生了三个丫头片子,还是她厉害。男人这辈子应该命中无子的,也就是她嫁进来后,生生地给他改了运,她算得上是刘家的大贵人。
这生了儿子脑袋就不清不楚的了, 什么东西都能脑补起来的。又因为生了儿子, 是大功臣,在刘家大房基本是说一不二的。
那男孩给她宠的不成样子,整天得捧在手上哄着,小婴儿懂什么, 这个不舒服, 那个难受的,不就只会张嘴哭嘛,总是顺着他,就成习惯了,总有一天,会变本加厉的。
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 一个愿挨的。马氏也是乐此不疲,孩子就这样抱在手上摇摇晃晃,连夜里都不带歇得,和刘文青的孩子比起来,真的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当然了,甲之蜜糖,乙之□□,说不定,她就乐在其中,谁知道呢。
席上,看着马氏逗儿子合不拢嘴的样子,坐一桌的人都不屑地抿抿嘴,这在场的哪家没儿子啊,用得着这么舍不得丢手的,整天哄着啊。再看看,在众人手里来回传着的三胞胎,乐呵呵的样子,大家更是看不上马氏了,什么人养什么样的儿子,一点也不错。
这孙李氏带着成龙,成玉和男人安静地坐在酒席上,并不敢太过放肆,自从上次的事情闹的,那以后她再也没有登过婆家的门,她隐约有种感觉,弟妹不像表面那么和顺,不是个好惹的。
连送催生礼都是央人带过来的,想到娘对她的说的话,真差点气急攻心。这做大姑子的还得避着她,像话嘛。还让最近少登娘家的门,并且隐约嫌弃她送的催生礼拿不出手。这都什么事啊,为此她恨得牙痒痒,这刘文青果然不是省油的灯,才几天啊,就把娘哄得团团转的。
这如今又生了儿子,而且一胎生了三个,恐怕在爹,娘的心目中,她的地位肯定比不上儿媳妇了。看来要经常给娘提个醒了,再这样下去,哪有两老站的对方啊,说不定整个李家马上要改姓刘了。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的。
这孙李氏也真是够了,人家有房有地皮的,还用得着把李家抓手里嘛,是有什么金还是有什么银啊。就是有那不也是人家儿子的嘛,难不成还有她这个出嫁闺女的份不成?
虽说她心里有点惧怕这个弟妹,但是为了李家,还得硬着头皮上,她觉得自己有责任,有义务,帮衬爹娘管着。
想到这里,也不由得有点埋怨唯一的弟弟,这刘文青又什么好的,非要巴着娶进门,一点也不好拿捏,得费她多少心思啊,要是娶刘翠花那样的,又养眼又不通俗物的多少啊。
想到刘翠花,怎么找来找去也没看见她的身影呢,这孙李氏暗自嘀咕,以前经常看到这丫头往李家跑,她还道自己的弟弟艳福不浅呢,怎么满月的酒宴席上,反而瞧不见人呢,真是奇了怪了。
她哪知道,被刘文青那一抓,当时只是有点红印子,等到夜里,就肿起来了,可把她吓得不轻,要是留下疤,可怎生是好。她这要马上要嫁人了,消不掉的话,戴多少首饰也遮不住啊,留下瑕疵,不完美可是要遗憾终生的,这刘文青简直是她的克星,心里越发的恨上了。
大家都吃过饭,三胞胎也被喂过奶,接下来就是满月酒最后的重头戏了,抓周。
三个打扮得一模一样的孩子,被放在三张桌子的中间空地上,桌上摆着小刀,小剑,书本,毛笔,针线,金稞子,木头官印,打铁的小锤子,木匠用的小锯子,大夫看诊随身的小箱子,各行各业的,标志性的物件都被摆在上面,做得很是小巧迷你。
这年头的人还是很看重抓周的,这有道是小时一看,长大一半,说的就是这个理,大家很相信抓周抓到什么,一般长大就会吃哪碗饭,所以满月酒较之周岁酒,都要隆重些。
有些地方抓周是满周岁的时候办的,但是刘家村还有这周围都是在满月酒时,弄这仪式。
他们认为满月酒时,孩子才刚出生,这时候抓的更能体现老天爷的指示,更加讲究缘分,不像周岁时,一般的孩子对周围的物事已经有点印象,早慧的还会说几句话。相对而言,满月酒时的抓周更可信,顺从天意些。
小家伙们笑嘻嘻的,躺在桌中间,抓到这个一扔,抓到那个瞧一瞧的,偶而还侧过头,兄弟间咿咿呀呀的交流一番,一本正经的模样,可乐坏了众人。
三个小子的表现可乐坏了来客,众人都在等待,看他们究竟会抓什么,其中以孙李氏最为紧张,她倒不是期盼侄子,有什么出色的表现,而是担心要是抓到那有出息的,不是让爹,娘更加喜欢,更加重视嘛,那到时候自己的位置不就又得往后排了嘛。
所以从一开始,就诅咒发狠,希望三侄子抓住那最没出息的,用心可谓险恶。
最后在在场人的期盼中,小桌子抓了个官印,小板子抓了毛笔,而小凳子更是抓了书本和金稞子。这可喜坏了李花氏,抱起小凳子就亲个不停,嘴里还乖乖肉,心肝肉的,真正是疼到心坎里了。
毕竟官印,毛笔,书本,金稞子,这些代表什么都显而易见的,大家都明白怎么回事,可以说桌子上最好的物事,都被小家伙可搂怀里了,将来有出息,谁不欢喜啊。
其实刘文青估计真相应该是,这几样东西上面都挂了红绳子,三孩子又穿的毛线衣,容易沾绳子,线头这些玩意,以孩子的霸道性子,本能的就要抓手里,教训一番,也许这就是那美丽的误会吧。
不过这种误会,刘文青还是很满意得,没见孙李氏的脸都发青了嘛。
大家沾了喜气,都心满意足地,三三两两地散去了,和李家关系亲近的,还打包了不少剩菜离去了。
该忙的都忙完了,李家和刘家都准备收拾收拾进城了。
李家的房子和刘家隔着一条街,距离也不远,也是单独的三层小洋楼,还是欧式的样式,因为是时下比较流行的款式,较之刘家的一栋还贵一点。
不过按照刘文青的喜好,她更加喜欢原先自己买的那些,有味道,不过有房子住就行,她一点也不挑的。
这房子子最引人注目的是,围墙上那一簇簇的牵牛花,硬是增添了些浪漫的气息。
这楼上楼下,光打扫就能累死个人,而且还有三个孩子要带,刘文青是分身乏术,根本没闲暇时间写稿子,于编辑已经催了好几次了,说好多读者来信,询问什么时候开新书。
刘文青也想多挣点钱啊,这以后花钱的地方多得很呢,她可是养了三儿子啊,说不定以后还有孩子出生,得为他们打点基础啊,不管怎么说,也要等有空闲时候才行啊。
这样终究不是办法,最后刘文青和婆婆商量,要请个帮佣回来,专门打扫卫生,烧饭,婆婆也好脱手,帮她照顾孩子,这样平时她也搭搭手,也能有点空闲写点东西。
婆婆虽说舍不得花钱,但最后还是同意了,虽然儿媳妇说每个月的工钱她来开,但这不是钱的问题啊,家里的东西最后还不都是她孙子的?工钱谁开都一样。
这农村的老太太辛苦一辈子,节俭了一辈子,老了,到头来,却要花钱请人服侍,还是有点转不过弯来的,不过想想家里的情况,终究松口了,再说她这样也能,整天把孙子带身边了,含饴弄孙的,老了不就是享这个福嘛。
请来的帮佣□□嫂,三四十的年纪,打扮得挺干练整洁,听说年纪轻轻的就守寡,被婆家人赶出来了,她就到处替人家做些家务,挣点银子养活自己。
适应一段时间,春嫂家里都能上手了,每个月开两块大洋的工钱还是合算的。
书房面朝西,可以看见马路上的人来人往,这是当初李大牛特意为媳妇准备的工作室,让她有个安静的环境写作,整个房间布置得很清爽,不会让人看得乏味。
刘文青将摇篮一个个地移进来,春嫂的到来解放了婆婆,却没解放她,这三孩子太粘人,李花氏抱抱可以,但是不能离刘文青太远,也就是把尿洗澡什么的,也只能在他们娘的附近,离得远了,平时乖巧的孩子立马化身为小恶魔。
这些事,搞得李花氏吃味不已,她平时把孙子恨不得放在心坎里疼着,最后最亲近的人反而是他们的娘,怎么想也觉得不是滋味。可能怎么办呢,孩子离不开娘啊,只好接下洗尿布的任务了。
好在孩子乖巧,把摇篮放在书房,写作的间歇,大家玩一会,说说话就行,他们也能自娱自乐。母子三人互动一会,就会打着哈欠,捏着小拳头进入梦想,那时候就是刘文青的开工时间。
新的小说准备写神雕侠侣,这小说在前世也很流行的,现在她要的是大洋,金子,所以抄袭不抄袭的已经顾不上那么许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