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晃晃悠悠地回到家的时候, 刘翠花已经在她家喝了老半天的茶了,见到刘文青, 又用嫉恨的目光扫了一下她的肚子。姑娘,你能不能做得隐蔽点啊, 傻子都能看出来,这智商,真让人捉急!
她就纳闷了,这刘翠花干嘛盯住她不放呢,要说当初也是她正眼不瞧相公的,难不成真是聘礼的魅力如此之大,使她追悔莫及, 所以处处和她过不去?不至于吧。
刘文青哪知道对方的心思其实很简单呢, 因为容貌出众,自小被夸大的,可惜全村第一美人,至今未嫁, 连唯一被她看上眼, 与之相交的姑娘都成亲了,还过得这么幸福,让她感到极度的不平衡,有种被背叛的感觉,她放下身段与刘文青结交,没想到确被她踩在脚底下,谁受得了啊。
之前她经常能从外貌上, 找到优越感,刘文青与她相比,根本就是丑小鸭与白天鹅嘛。
要是刘文青知道这姑娘的想法如此幼稚,非得来一阵天雷滚滚不可,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公主病?这全村的姑娘这么多,什么叫第一美人啊,意思就是所有的姑娘都比不上她,为什么不和别人较劲,非得上赶着找她不痛快呢?
还背叛的感脚呢,她躲对方都来不及,哪里还会愿意和她做闺蜜呢,一厢情愿的,这病啊 ,还得治。
“文青啊,你不要总在外面乱跑,看看大牛哥,多辛苦啊,这都瘦成什么样了啊。”说着,一脸不赞同的看着刘文青,又期望能从李大牛身上得到回应。
可惜某人心心念念的眼里全是媳妇,哪顾得上外人呢,弄得她一阵气闷,这男人都是瞎子不成,放着娇艳的花朵不采,偏和那狗尾巴草如胶似贴的。
刘文青根本不搭理她,假装靠在椅子上假寐,就当是有只苍蝇在边上嗡嗡响,要是和对方辩论,弄得内伤的肯定是她自己,大脑根本不在一条回路上,美人的世界令人费解啊。
没想到,她坐了一会,再加上有大牛的按摩,还真睡着了,发出轻微的鼾声。
这刘翠花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跺跺脚哭着离开了:“你们,你们太欺负人了。”
被惊醒的某人真的有点无语了,孕妇好吃奢睡不是天经地义嘛,难不煞堑们砍抛牛隳阏庑⊙就罚谅攀遣皇Ю瘢
刘文青被大牛扶着回房躺着去了,她现在及其浅眠,挺着这么大的肚子,负担不是一般的重。
李花氏看着被扶着回房的儿媳妇,想了半天还是朝里正家走去,大夫说了,孕妇要保持心情愉快,这里正家的孙女不着调,她管不着,可不能总打扰到宝贝孙子休息啊,这恶人还是她来做的好。
到里正家的时候,看到里正坐在门口的树下,安慰哭泣的孙女。
“大牛娘,今儿怎么有空到我家来啊,不在家伺候你儿媳妇了啊?”里正觉得孙女在李家受了委屈,就是不给他面子,说话的语气中不由得带了点出来。
李花氏也不介意,护短嘛,人之常情:“看老哥这话说的,翠花怎么了,这么美的闺女,眼睛哭肿了,可就不美啦?”
这话可掐在刘翠花的死穴上,她这生最注意的就是这容貌了,其实她模模糊糊地有种感觉,除了美貌,她可能真的一无所有了,所以死死的抓住这仅有的东西。
“翠花,生的这么好,可说人家了没有啊?”李花氏故作不知地问道。
里正最不愿意谈的就是这个话题,心里不由暗脑,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嘛,我孙女在你家受委屈不说,你还上门来给他难堪,真当他好性不成?
刚想反驳,这李花氏哪里给他机会啊,继续说道:“翠花条件这么好,就是嫁到城里大户人家,也是使得的,性子好,容貌出众的。哪像我家文青啊,就剩下名声好听了。这怀了孕啊,更是娇气得紧,不能受吵,不能受闹的,我这老婆子跟在后面都吃不消呢。”
说着,又突然像回过神来似的,连忙站起来:“哎呦,大哥,看我这张嘴,怎么管不住呢,跑这来诉苦了,老了,老了,就糊涂了不成,我这就回去了,说不定儿媳妇这会又喊饿呢,哎,离个一时半会都不行?”
留下脸色发青的里正,一言不发,愣愣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刘翠花哪有先前的不快啊:“我就知道,那刘文青是个绣花枕头,这村里的人都被蒙蔽了,还说她这个好,那个好的,恨不得夸出朵花来,真该让他们也来听听,她婆婆都跑这来诉苦了。”
里正听了孙女的话,不由得深深忧虑了,这还是他的亲孙女吗?怎么他的智慧愣是没有遗传到一星半点呢。
他已经无力在解释什么了:“这最近几个月,就不要老外跑了,在家跟奶奶学做绣活吧,你做的那些东西,就跟狗啃了似的,将来做嫁妆,能拿得出手?不得给人笑死,像刘文青。。”
提到刘文青,就止住话头了,村里哪个人家教育闺女的时候,不拿这孩子做榜样呢,他不也是这样吗。如今,他也看出来了,孙女跟刘文青保不准八字犯冲,走不到一块去,可惜了,原想着要是孙女能跟在后面学个一星半点的,就算可以了。看来这个算盘是打不响了。
孙女的亲事,也有点眉目了,虽说是续弦,男方年纪也有点大,但架不住对方有权势啊,听说是什么宪兵队的头头呢,多少人想巴都巴不上呢,要不是孙女的姿色力压众人,哪能攀得上呢,哼,等孙女成了城里的官太太,看谁还敢偷偷嘲笑,他孙女是那嫁不出去的?
喝下婆婆端来的汤,刘文青打了个饱嗝,舒服得直哼哼。
外面传来李花氏的声音:“亲家侄子,这又麻烦你了。”
自从刘文青和二嫂都诊出身孕来后,刘文智大概每个把月就给她们诊个平安脉,等城里的店歇了业,再往家赶,吃过饭再到这李家,就有点晚了,也难怪李花氏这么客气了。
“三儿啊,怎么你肚子又鼓这么大了?”刘文智拧紧眉头说道。
“正常的,不会怀了双胎嘛。二哥,你这整天忙来忙去的,我这又没什么事,就不要经常过来给我诊脉了。”
刘文智也不好说什么,怀双胎的,他出诊的时候也遇到过,可没这么大的肚子啊。
搭上刘文青的手腕,咦?不对啊,怎么时有时无地多了一个脉象呢,遂聚精会神地再试试,结果还是一样。
“三儿啊,你自己把脉试试。”刘文智可是知道小妹在脉象上,比他敏感不少的。
“怎么之前没诊出来呢?”刘文青显然也察觉到这一现象。
“正常得,这脉象微弱得很,时隐时现的,而且好像隐藏在后面,如果没点水平的话,还真是被它忽略过去,除非是?”刘文智有点担忧地说。
刘文青也想到了这一种可能,妈呀,难道这是重生这时代的福利?不要啊,很辛苦的说。
李花氏和大牛都迷茫地看着这两人,不明白他们这话里话外打的什么机腔。
刘文青突然想起新婚夜里做的那个怪异的梦,难不成是有什么暗示?
耳尖的李花氏可没错过儿媳妇的嘀咕,立马上前问道:“什么梦?”生怕她被噩梦魇住了,对大孙子影响不好。
刘文青觉得婆婆在民俗上面肯定远超于她,也就不隐瞒,将成亲当晚做的梦说出来了。
哪想到,李花氏听完后,像被火烧屁股似地离开了,嘴里还大喊着:“老头子,老头子。”留下几人相对无言,一头雾水的。
没一会,李氏夫妻笑眯眯地进来了,想必已经冷静过了,但是闪亮的眼睛还是出卖了此时的心情。
她慈祥地拉住刘文青的手,温柔无比,轻声细语地,那模样好像生怕吓住了儿媳妇一样,哪里知道,她这样子更加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你这孩子,怎生蛮得这么紧?”
好事,难不成做的那个梦有什么好的寓意,要发财还是家里有人要升官?
见到儿媳妇的表情像是猜到什么,也不故弄玄虚了:“你做的是胎梦,三条蛇代表你怀了三个孩子。”
说完,眼神像要滴出水来似的,看着刘文青高耸的肚子。
难道那脉象就是真的,她肚子里真有三个娃?有这么准吗?她还是有点不能置信,做个梦都能这么神奇,那还要大夫做什么。
“你可不要不当回事,这可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你这孩子,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和我们说说呢。要是诊出脉前,过于劳累,有个三长两短的,可。”李花氏担心不吉利,话就没说完。她的心里也是一阵后怕,还好儿媳妇的身体很棒,她的大孙子都很健康。
刘文青不屑地想,现在知道怕了,当初可是你亲闺女使劲地折腾我的,好吧。
怪不得儿媳妇肚子那么让人看着揪心呢,还总是喊饿的,一张嘴要养活三个大孙子,得要吃进去多少才行啊。这一胎抱三,可省了好几年的功夫呢。哪家的媳妇不是一个个来的嘛,这每年怀一个,还得三年呢,这起跑线赢得太足了。
天大的福气啊,莫不是真是祖宗显灵不成?不行,明天得去庙里烧香,还个愿,恩,再做场法事。当初高僧可是断言,儿媳妇是旺家旺子旺孙的命,现在看来十有八九做不了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