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翠花见实在套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感叹刘文青嘴紧的同时,也是暗恨, 等当了她的嫂嫂,把她哥哥紧紧抓在手心里, 要怎么折腾小姑子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想到这,又洋洋得意起来。
被打扰了好心情,灵感全跑光了,也无意再写小说,拿起绣活做了起来。
刚开始,练绣活, 是迫于压力, 为融入社会而必须练习的,谁想到,练了几年后,她是真心的喜欢上了, 因为她有几十年的眼界前瞻性, 绣出来的东西往往更有想象力和艺术性,连刘任氏都不止一次的赞扬,自己的闺女在这方面真的很有天分,这还是她藏拙的结果。
而且每当心浮气躁的时候,做几手阵线,能很好地平复心情,也是刘文青对它爱不释手的原因之一。
强大的精神力也不是摆设, 这些年一天不懈怠地锻炼,成绩也是斐然的,绣活做的出色不说,连用的针都被发掘出来,当做秘密武器在使用,配合精准的穴位,简直是指哪打哪,阴人的无上法宝。
刘文青是多么希望有不开眼的找上门,好让她试验试验啊。
手上做的这件小衣服是给弟弟穿的,还别说,刘文望眼力真挺好,挑剔得很,只穿姐姐做的衣服,可惜从来不爱惜,新衣服早上穿出去,晚上回来肯定不是这儿开线,就是那边膝盖磨了个洞的,太废衣服了,不得不说,这也是种本事。
刘任氏见闺女又在给四儿做衣服,忍不住唠叨:“你就太惯着他了,这整天新衣服的,村里哪个孩子有他这条件啊,之前破的衣服拿出来缝缝补补就行了,小孩子哪要这么浪费啊。”
“娘,你放心吧,四儿乖得很,再说家里也有这个条件,也不能怕别人说,久特意穿打补丁的衣服在身上吧。”刘文青也明白自己在这方面,是有点娇惯弟弟,前世几十岁的年纪,她是把弟弟当儿子在养,再说弟弟也是个精怪的,肯定不会养成纨绔子弟的作风的,只是稍微调皮点。
“再说,难不成非得像咱们小时候一样,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
刘任氏不置可否:“小孩子不都这样嘛,也就你说他乖,也是,在你面前,就跟老鼠看见猫似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生肖上面绞着。”
刘文青听了好笑,也不当回事,不过话说回来,生肖上面确实是克着的,她属虎,弟弟属兔子,可不是一物降一物吗?民间这种说法还是挺多的。
“三弟妹在吗?”门外想起马氏的声音。
娘俩对望一眼,都感到很无奈,这哭诉的又来了,也不知道是大伯命中注定无子呢,还是这马氏患有不孕症,像前世女人常有的什么输卵管堵塞之类的病症,成亲六七年,硬生生地没生下一儿半女,眼睁睁看着当初的一朵鲜花,渐渐的枯萎,再无当初的活力。
马氏现在猛一冲看上去,整体的年纪比刘任氏还大,在家里的地位也尴尬得很,占着正妻的位置,又无子,边上刘张氏和肖氏又虎视眈眈的,可以说她嫁到刘家来,除了开始的头一年,过了几天舒心的日子外,其余的时间都是如坐针毡的,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弟妹,你说这刘张氏到底想怎么样,一天到晚地不得消停,三个丫头都嫁人了,她现在也没顾虑,整天指桑骂槐的,连习礼都管不住了。”马氏一落座,就像小钢炮似的,说着家里最新的八卦。
刘文青给她倒了杯茶,也做在一边,心里感慨道,想当年,多有青春活力的美人啊,硬生生地熬成一祥林嫂了,时间真是把杀猪刀啊。
“我也就能和唠唠,我这心里啊,不说憋得难受。”马氏抹了一把眼泪说。
“没事,家里的孩子都大了,你来,正好和我解解闷。”刘任氏握着她的手,安慰着。
“也就是你厚道,换了旁人早嫌我烦了,这也是没办法,又不能和外人说,要不然只能是让他们看刘家的笑话。”马氏叹了口气:“我这身子,看了多少大夫,谁也说不出个三四五六来,还是二子说我身子寒凉,要好好调养,这都养了五六年,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刘任氏也不能说深了,否则会给对方留下炫耀的印象,只好语意模糊地说道:“慢慢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是啊,大伯娘,你好好养着,迟早会有的。”刘文青也在边上劝道。
“那就承你吉言了,小三,村里谁不知道你是个有福气的,你说了一定准。”马氏得了安慰,心里稍微轻松了点。
这话说的,刘文青心里吐槽着想,好像你怀不上,她就没福气似的。
“弟妹,今来有件事想求你。”踌躇半天,终于开头道。
“咱们妯娌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你看,能不能让小四跟我回去住几天,算命的说,弄个属兔的男娃压压,估计能有效果。”马氏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这也不认识其它的人,就只好求到弟妹头上了。”
看刘任氏准备答应的空挡,连忙扯了扯她的袖子,话到嘴边也噎下去了,开玩笑,那刘张氏可不是吃素的,要是小四有个三长两短的,谁知道啊,虽然离得近,她耍点阴招也不能及时发现。
“大伯娘,咱可不能病急乱投医啊,再说明人不说暗话,要是你们家里就你和大伯,这都好说,可是。。。”
马氏显然也明白刘文青的未尽之言,她也承认,家里是乱,整天跟唱戏似的,三天两头来一出,她现在也是适应了,不得不说,人还真是顽强的生物啊。
“要不这样,我哥挺擅长治疗妇女病的,最近医术见长,等他回来,再帮你诊诊脉,说不定有所发现?”刘文青也不好过生硬的拒绝,还不如另外给她点希望。
“这怎么好意思呢,每次都麻烦他。”
“有什么麻烦的,这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刘任氏也是松了口气,既不让对方心里落下怨恨,又能和睦地解决,她也很高兴,连忙接口道。
马氏千恩万谢地走了,只等晚上再来,让二哥看看。
“她也真是可怜,希望这次能有所收获吧。”刘任是看她那样,也是有所不忍。
“哪有那么巧,说不定是谁使的坏!”刘文青很不屑地撇撇嘴道。
刘任氏赶紧捂住闺女的嘴:“你这孩子,说话还是这么没大没小的,这没影儿的事,万一传出去,又是一场风波,娘现在是怕了,安安分分地过日子比什么都强。”
“这不是在家里说说嘛。”不过她越想越觉得自己猜中真相了,回想起以前刘张氏恶毒的眼神,忍不住打了个寒战,难不成真是她下的手,这也太狠了吧,要大伯断子绝孙啊。
不管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又不关她的事,何必操这个无用的心呢,白白浪费脑细胞。
饭点,小弟准时地回来,急忙地扒了碗饭,又火急火燎地出门了。
两人也不管他,就剩这半年能尽性地玩了,等明年开春就会被上紧箍咒,到时候就上规矩了。
晚上一家刚吃过饭,马氏带着大伯就上门了,这得多急切啊,时间掐的这么准。
“吃饭了吗,大哥大嫂?”刘习廉连忙招呼道。
“吃过了,又来麻烦你们了。”大伯也很是不好意思,他做大哥的,从没帮衬过弟弟,反而三番两次地求到对方头上,先前的灾荒要不是有弟弟照顾着,自己家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光景呢。
“两兄弟,就不说这些客气话了。”
“大侄子这身衣服真是威风啊,穿这身出去,估计谁都会给几分面子。”马氏不无羡慕地说道。
刘习廉他们也很是替大儿子自豪,这马屁算是拍到心坎上了,但嘴上还是谦虚道:“威风什么啊,整天和牛鬼蛇神地打交道,这碗饭也不好吃。”
“你就安心地享福吧,大侄子心里成算大着呢,手上功夫也俊俏,有什么好担心的。”刘习礼这话倒不是讨好对方,而是发自内心的。
想想自己的年纪,也不知道今生今世,能不能把香火传下去,本来从娶马氏的那天起,就心心盼盼地等着她肚子大起来,这都五六年了,他的心也是渐渐冷了,有点认命的意思,要是他也能有个这么本事的儿子,就是现在要他命,他也会心甘情愿地奉上。
早听娘和妹妹说了这事,刘文智也有准备,洗了把手,把看诊的工具都拿出来摆好,做了个手势,让马氏坐到对面。
其实刘文青心里也是有数的,两哥哥能有这番成就,和长期饮用空间水是有很大关系的,没见爹娘基本不怎么显老嘛,这也是她不怎么担心弟弟的原因之一,虽然调皮了点,贪玩了点,但也很是聪明,愿意动脑筋,只要沉下心来,马力开足,成就是显而易见的。
再说自家的人都属于厚道的那一类,长期的潜移默化,还能好树上出个歪枣?也就是在物质上不亏待他,真是犯错了,该打还是打,该骂还是骂,一点不留情的,这也是弟弟怕她的原因之一吧。
爹,娘,哥哥们才是真心宠爱,要不是有她在旁边镇着,做个恶人,那还真是翻上天了呢,犯错只要撒个娇,卖个嗲,保准轻易地过关。
二哥轻轻搭在马氏的脉搏上,仔细感受了会,又皱上眉头,重新诊脉,翻来覆去地几次,让周边的人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惊扰了他,影响他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