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尔手里握着帝国第一舰队, 众人都喏喏的,没人想做出头的椽子, 尤其熟知舒尔性情的,可是知道舒尔是心狠手辣的, 如果舒尔看谁不顺眼,当场让第一舰队的人宰了也不是不可能发生的。荣华富贵虽好,也要有命享受。
在舒尔的高压下,皇帝陛下的葬礼总算是有个样子了。
但这天似乎是注定要多事的,黑窟塔星生物的空间跃迁偏偏选择了这天。人群里一阵慌乱,第一舰队的反应十分迅速,很快就有机甲升空, 将出现在皇宫的黑窟塔星生物引到远处。
皇宫安装了反空间跃迁装置, 出现在宫里的黑窟塔星生物自然不是空间跃迁出现的,而是从别处赶到这里来的。舒尔略感担忧地看向天空,这次的空间跃迁,黑窟塔星生物的数量有“点”多。前几天和二哥通话, 塔贲星域的黑窟塔星生物应该被遏制住了攻势, 现在是有了变故吗?
因为黑窟塔星生物的出现,皇帝陛下的葬礼显然不适宜这时候进行,臣子和贵族们被请到偏殿避难。有人趁乱离开皇宫,舒尔看在眼里,没有让人拦阻。
身后响起了脚步声,舒尔没有回头,“什么时候能到?”
“最少需要三天。”是凤庄, “塔贲星域战争一向吃紧,虎鲨和蓝剑各抽调一个庭师没有关系吗?”
“抽调多少原本没什么意义,不过是借着帝国最精锐的部队震慑帝都的意思。”舒尔转过身,看着凤庄,扯了扯嘴角,“有些意外,你竟然这么轻易就点了头。”
“维佐说你这人虽然卑鄙无耻,手段又是下流狠辣,却不会损害帝国利益。”
舒尔嗤地一下子笑了,“相比小佐的说话不会这么文雅。帝都事情结束,你带着小佐去菲尔迦吧,阿赫也行。”
“你一个人撑得住?”
“左右不过几年的功夫,如果他争气,说不定三两年就完结了。只是帝国是要乱上几年了,好在边境有海豹部队守着,帝国的其他舰队乱起来也有限。”说完,舒尔看着殿外的天空,远处有机甲产生的火光,炮火声断断续续地传来。
“小宣会留在帝都。”
舒尔诧异地转过头看他一眼,笑了,“夏宣确实是个好帮手。如果玛尔法再大点,助力想必更多。不过帝都的力量已经尽够了,我有监察厅,国安局,情报处,还有半个军部。”
帝都上空和黑窟塔星生物测战争炮火持续了两日,第三天,皇帝陛下的葬礼终于能够顺利进行了。当然这两天内,皇子们小动作不断,舒尔见招拆招,被烦得厉害了,直接命令把皇子禁足在家中,有一些臣子叫嚣着舒尔谋逆,也被舒尔同样对待,其中叫得尤其凶的,推出去杀了。
舒尔的铁血政策很是吓住了一些人,两天后,从虎鲨和蓝剑抽调的两个庭师抵达帝都,血火中淬厉出来的彪悍杀气让原本想要跳出的人吓得重新缩回了头,三天后,海豹部队抽调的三个庭师也抵达了帝都,统归舒尔管辖。帝都所有异常的声音全部哑了火。
皇帝陛下的九日大丧顺顺利利过去,皇帝陛下的棺椁妥妥当当地放进了皇族陵园安葬。
皇帝陛下下葬后,舒尔取出一份圣旨。
皇帝陛下谕令:所有皇族全部离开帝都,限期七日。超过七日仍旧滞留帝都,按帝国反叛罪论处。授舒尔斐济.卫.密尔顿帝都首席执政官,掌帝都所有事宜。继承争夺战中最终获得胜利的皇族子弟才有回到帝都登上帝位的资格。
舒尔手里掌握着虎鲨、蓝剑和海豹这三支帝国最精锐的部队中的五个庭师,还有拱卫帝都的帝国第一舰队,所有的听到圣旨心有不满的人都不得不忍气吞声。
七天内,皇子们带领着各自的势力陆续退出了帝都星。西奥是第一个离开的。
“皇帝陛下这是养蛊吗?只有蛊王才有资格成为新的帝国皇帝。”短短的几日,维佐却感觉从未有过的疲惫,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心灵的。
“你不是想去道帝敦在菲尔迦的家里看看吗?舒尔斐济已经营造好了局面,只等着最终的胜利者归来,帝都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舒尔哥哥?”维佐望着皇宫的方向沉默许久,把身体缩进凤庄怀里,轻轻叹了一口气。“走之前,我想去拜祭父亲和姆父。”
“我陪你去。”
维佐的父亲和姆父埋葬的墓地是帝都的平民墓园,墓园有专门的人员打理,草坪整齐葱郁,道路洁净,墓碑前随处可见拜祭的人留下的鲜花。
维佐数着脚下的台阶,在一处墓碑前蹲下身,黑色的光亮的石碑上刻着父亲姆父的名字生辰。维佐眷恋地抚摸着石碑上的字,把手里的一束天香子放在墓前。
维佐抚摸着石碑上的姓氏,“这是舅舅的姓吧?姆父的名字也是后来改过的。父亲曾经和我说过他和姆父的相遇,那是一个黑窟塔星生物空间跃迁的日子,父亲没有来得及躲进防空洞,只好找了家看起来很结实的店铺进去,遇见了同样避难的姆父。”维佐抱着膝盖在墓碑前的草地上坐下来,“父亲姆父刚过世的时候,我最喜欢来这里,坐在他们面前,有时候一坐就是一整天,如果不是舒尔哥哥和索亚记得,我甚至会忘了回家。”
凤庄在他身边坐下,维佐在他身上找了一个支撑点靠着,说着记忆中往事,笑起来,“上将。”
“嗯。”
“从一开始你就知道我的身份了吗?”
“我没那么大的能量。”凤庄好笑地道,把维佐压着的头发拨开。“虽然当年释迦盛会遍布帝国,但关于教皇或者释迦祭子很少出现在公众人前。后来的事情多是舒尔斐济有意泄露给我知道。”未接触舒尔斐济之前,凤庄对他的印象不过是这个人很有才华,加上不正常的上位,后来接触多了,发现舒尔斐济这个人心狠手辣,心机深沉不可叵测,越深交越会有一种感觉,似乎不知不觉中就会被舒尔斐济在某个地方算计了。
“舒尔哥哥向来聪明地让人想要揍他一顿。”维佐笑着回忆,“我记得第一次见面,我们就打了一架。”他揉揉鼻子,“结果我还打输了,当然舒尔哥哥赢得也不正当。后来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他的一个玩意儿,高兴了过来逗逗我,不高兴就把我扫一遍。我的脑子向来都是笨的,帝国军校那样的地方,如果不是舒尔哥哥在后面护着,我或许连毕业都等不到。父亲和姆父过世后,我有意疏远,舒尔哥哥也很少打扰我,似乎就是放任我了。直到那件事发生,我几乎要忘了被他算计的感觉。”维佐看着凤庄笑,“上将你那天也很容易中招了吗?”按照凤庄向来精明,即使醉酒也不可能做出那种举动。
说到这件事,凤庄至今还有些颓败,虽然现在已经知道幕后黑手是舒尔斐济,但当时是谁对他下的手,他至今都没有查到。
“舒尔哥哥从来不喜欢舅舅一家。舒尔哥哥总是算记得很多很精准,只用一件事就解决了很多问题,我和舅舅一家划清界限,”手指在凤庄身上戳了一下,“我们算是相识了?或许还有很多他算计的,只是我想不到。一石二鸟,或者一石很多鸟。”
“我从来猜不透舒尔哥哥的心思,只确信他不会伤害我……”维佐眼角余光瞄到了什么,猛然把凤庄扑倒在地上,炽热的火光擦着维佐的发丝划过,凤庄闻到头发被烧焦的味道。
两人在草地上滚了一圈儿,维佐拉着凤庄藏在一处墓碑后面。维佐很无语,出个门也遇上刺杀。对方是冲他们来的吧?维佐闭上眼听着踩在地上的足音。人数不多,只有三人。足音和呼吸有些杂乱,没有经过系统训练,不过其中有个人手中端着重武器,维佐犹豫了一下,或许是中子炮或者能量湮灭炮,这两种武器重量差别不大,维佐分辨不出来,希望是前一种。
或许是顾虑声音引来其他人,这几人都没有喊叫,无声的炮火落在墓园草地上,只有墓碑被炸断是到底发出的声音。墓园每块墓地指间都有隔断,用植物或者石柱或者铁木等工艺,虽然阻断炮火是异想天开,但隔断视线无压力。
维佐拉着凤庄往下一个目的地转移,凤庄的神色看起来从容过头了。“上将?”
“你真以为我们出门什么人也不带?”凤庄道,反手拉了维佐往另一个地方潜行,“虽然单兵能力我确实比不上你,但随便一个人上来就能解决我,我未免被看得太低了。”说话的时候,凤庄的视线在维佐被烤焦了一大半的头发上停留了一会儿,眸色阴郁。
经凤庄提醒,维佐才想起来,凤庄的身份,确实不可能出门不带任何保镖,尤其是现在的多事之秋。只是在视线中看不到,他才自动忽略了。
他们在另一个地点藏好,就听到交战声,声音响了五六分钟,凤庄的通讯器传来保镖的汇报,对方三人全部伏诛,两人在战斗中死亡,留下一个活口。
凤庄让把两具尸体处理了,活口带回去审问。
这样一被打扰,维佐也没有在父姆墓前怀旧的心情,和凤庄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