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诺他们第二天就离开了滨江市，直接回了美国。

春节假期结束的很快。

转眼便到了元宵，方俞卿让莉莎和迟薄光带着两个孩子去郡阳市他们舅舅家过元宵节，顺便看看郡阳市每年元宵佳节都会举办的花灯会。

锦姨要十八才回滨江市，元宵节这天，方俞生自己做了两碗元宵，他一碗，乔玖笙一碗。

乔玖笙吃了一碗元宵，庆幸自己没有中毒。

再过几天乔玖笙就出月子了，她要参加方俞卿跟姜唯的婚礼。吃完元宵，乔玖笙站在柜子面前发愁。“我那天穿什么衣服好？”

方俞生站在她的身边，他盯着满柜子的华服，露出了个费解的眼神，“这些衣服都很好看啊。”

乔玖笙摇摇头，鄙夷地看了眼方俞生，她说，“你不是女人，你不懂，女人的衣柜永远都是塞不满的，女人永远都是要穿衣服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没有衣服穿的生物。”

方俞生觉得这话好有道理。

“那去买？”他媳妇有钱，家里也有钱，嫁的男人也有钱，要是没有衣服穿，那可真可怜。

乔玖笙等的方俞生这句话。

乔玖笙说，“你答应过我，陪我去巴黎买衣服的。”

“是。”

“等我出了月子，我们就打个飞机去巴黎买衣服好不好？”

方俞生沉默了。

乔玖笙以为他舍不得钱，要拒绝，正打算骂方俞生几句。方俞生突然说，“打个飞机？”

乔玖笙：“…”

“你要表演么？”她往沙发上一坐，说，“我不介意观看表演。”

方俞生摇头失笑，他说，“你说话可真有意思。”

乔玖笙仔细回想自己那话，也觉得挺有歧义的。方俞生走过来将她拉了起来，自己坐在沙发上，然后拍拍大腿，对乔玖笙说，“阿笙，我抱你。”

乔玖笙顺势坐到他的腿上。

以为方俞生又要跟自己说几句少儿不宜的黄话，结果方俞生却问她，“阿笙，你觉得我小叔那个人，是怎么样的人？”

乔玖笙愣了下。

她没有草率地回答这个问题。

方俞生不会平白问起方平均来，他这样问，肯定是有深意的。方平均做了什么事？乔玖笙认真想了想，才说，“他比方平绝要有人情味些。老实说，方家人都没有纯善之辈。”

方俞生来了兴趣，手放在她腰上，捏了捏。他又问，“那你觉得，把他逼急了，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比如？”

方俞生脸上的笑意褪得干干净净，乔玖笙听见方俞生说，“比如，雇个杀手，杀个人什么的。”

乔玖笙身子一僵。

尽管腿上的枪伤已经好了，孩子也健康落地，但乔玖笙听到这话，仍觉得伤口有些痛。她抬头望着方俞生，肯定地说道，“你怀疑小叔？”

方俞生说，“方平均有一笔钱的去向不明。”

“你怎么知道？”

“请个顶级黑客，一查便知。”

乔玖笙沉默了下，觉得方俞生这人挺可怕的，她要是敢拿钱去做坏事，方俞生铁定会知道。乔玖笙又说，“这并不能证明，那就是就是他干的。”

方俞生说，“还有直觉。”

“嗯？”

“看起来，我小叔似乎比我婶婶要冷静些，俞康那件事上，我婶婶的反应一直很激烈，倒是小叔很快就接受了事实。按理说，雇佣杀手这种事，应该是婶婶的作风，可我的直觉告诉我，小叔才是那个闷不吭声就要人命的人。”

“为什么？”

方俞生歪着头，想了半晌，才说，“我婶婶是个纸老虎，没脑子，不敢报复我们。她最多也就过过嘴瘾。但我叔叔不一样。”

“他当年离家出走，在方平绝的打压下，还能创办出一个属于自己的娱乐王国，这样的人，怎么看都不是庸人。他不是一般人，他唯一的儿子因为我被判了无期徒刑，他会坐以待毙？”

乔玖笙沉默下来。

“那他为什么要雇佣人杀我。”她盯着方俞生，又问，“为什么不是你？”倒不是乔玖笙希望方俞生被杀，她只是问了一个疑点罢了。

方俞生英俊的脸颊彻底阴沉下来。

他说，“因为他对我了解至深，知道杀了你，才是彻底击垮我。他要我活着，要我活在没有你的世界里。他儿子终生都将生活在监狱里，这辈子，他都不会好过。他也不会让我好过。”

方俞生之前一直都有怀疑方平均，只是证据不足，前两天，当他查到方平均的账户少了一笔钱，而这笔钱又去向不明后，方俞生这才不得不相信这是一个事实。

“不管怎么说，俞生，仅凭这一点就认定他是凶手，会不会太仓促了些？”

方俞生说，“我会验证的。”

夜晚，乔玖笙睡下后，方俞生这才联络言诺。

他直接给言诺打了电话，请他帮忙查下前段时间乔玖笙出事那会儿，又那些杀手进入过滨江市。K网站上那些有名的杀手，言诺几乎都掌握了他们的情报，这件事请言诺去查，是最方便的。

言诺让他再等几天，他也不是万能的，就算是让他的人去调查这件事，也需要一定的时间。

正月十八这天，方俞生收到了言诺发来的文件。

那几天，进入滨江市的杀手共有三个，言诺将他们的个人信息都发给了方俞生。三个人中，两男一女，方平均账户上失踪的那一笔钱，总金额是两千二百万。这三个人中，那个女杀手的报价是一千万，另外两个都是两千万左右。

方俞生直接排除了女杀手，将目标锁在这两个男杀手身上。

言诺给他的这份情报资料上面，详细地记录了这两个人惯用的武器跟杀手习惯，方俞生还藏着乔玖笙中枪时的那颗子弹。

这两人里，只有那个叫做杰西特的男人爱用这种狙击枪。

方俞生锁定了目标，便直接登陆了K网。

K网上。

安：【你好。】

杰西特：【？】

安：【杰西特先生，想请你做一单生意。】

杰西特：【这几天有单生意要做，不接急单。】

安：【中国农历，二月初八后，可有空？】二月初八方俞卿跟姜唯结婚，结婚之前，不宜见血。

既然方平均敢找杀手对付他，那他为什么不能找杀手去报复他？

小气是方俞生，抠门是方俞生，眦睚必报也是方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