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毫不矫情地伸出自己的手，对庄龙说，“你得给我戴上戒指，这辈子，你是不会有机会取下来了。”

“我珍惜这个机会。”

庄龙郑重地将那枚戒指，套到了潇离的手指上。

…

昨晚，方俞生带着两个孩子和乔玖笙去电影院看了一场午夜电影，是一部鬼片，这片子还是方子恺挑选的。看完了电影，回到家，方子恺却怕得走路都要牵着方子程的手。

洗澡的时候，他一直开着浴室门，要一边跟方子程说话，才敢洗澡。

洗完澡，睡觉又成了一个问题。

半夜里，方子程看着像是睡着了，用被子盖住半个头。他侧身躺着，呼吸匀长。忽然，被子被拉开了一角，方子恺还没有偷溜到方子程的床上，方子程像一只惊弓之鸟那样，猛地弹坐起来。

他脸色有些难看。

扭头，看见方子恺，方子程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你半夜不睡觉，爬我床上来做什么？”

方子恺说，“我怕…”

方子程沉默了下来。

屋内安静了片刻，然后，方子程轻声地说了句，“其实我也有些怕。”

兄弟俩对视一眼，同时将目光移到了隔壁房间。

方俞生睡得正香，房门忽然被敲响了。

乔玖笙推了推他，“你去开门吧。”

瞌睡特别好睡，方俞生也不想起床，“不开。”他直接用被子蒙住自己的头，假装自己睡着了听不见。

门外，响起方子恺那幽灵般虚弱的声音，“妈妈，爸爸，开门咯，我跟哥哥今晚和你们一起睡。”屋内，乔玖笙和方俞生继续装死。方子恺撞了撞方子程的身子，说，“哥，你也说一句。”

方子程认真想了想，终于开了金口，“爸爸，开门。”

方子程一开口，屋内两个人都装不下去了。

这还是大儿子第一次开口求他们，小两口不舍得拒绝。最后，方俞生任劳任怨地爬了起来。他和乔玖笙睡觉的时候，都只穿了一条三角内裤。方俞生起了床，打开柜子，找了一条裤子套上，这才去开门。

门外，两个小萝卜丁等门一开，赶紧挤进了房间，速度之快，像是害怕方俞生会拒绝一样。

卧室里的床只有一米八宽，方俞生让方子程和方子恺打地铺，但他们都不同意。无法，方俞生只能准许两个小家伙爬上床。两个小家伙睡在床头，方俞生刚躺下，忽然就被一双小手抱住了小腿。

他记得自己的对面，睡的是方子程。

方俞生心情挺微妙的，第一次被大儿子如此依赖，男人的自尊心受到了很大程度的满足。方子恺就抱住乔玖笙的腿，乔玖笙睡得迷迷糊糊，听到方子恺说了句，“妈妈的腿好滑。”

想到方子恺在摸乔玖笙的腿，方俞生的太阳穴开始突突地跳。

方子程听见这话，也说，“爸爸的腿好多毛。”

“嗯，妈妈是小仙女，你见过腿上长毛的小仙女么？”方子恺还觉得自己说得很有道理。

方子程老实巴交地说，“我没有见过小仙女。”倒是他妈妈总爱自称小仙女。

方子恺切了声，说，“我们妈妈就是小仙女，仙女下凡。”

“那爸爸是什么？”

许是因为睡不着，素来话少的方子程，今天好脾气地陪方子恺聊起天来。

爸爸是什么？

方子程仔细想了想，才说，“应该是猴子。”

听清楚这话，乔玖笙闭着眼睛都笑醒了。

方俞生这暴脾气，直接提起一脚，踹到方子恺的屁股上。“睡觉，再说话把你丢出去。”

方子恺闭了嘴。

就在方俞生快要睡着的时候，方子恺又问方子程，“哥，一个人生气了，说话就特别难听，这叫什么？有个成语，以前我在电视上看到过，不过忘了。”

方子程想了想，说，“是恼羞成怒么？”

“对！对！”

方子恺脑袋在乔玖笙脚背上蹭了蹭，说，“爸爸刚才就是恼羞成怒了。”

方俞生想睡，但这两个家伙一直在嘀嘀咕咕地讲话，他们针对方俞生是猴子这个问题讨论了十多分钟，最后出一个结论——方俞生不是猴子，他如果是猴子，那他们就是小猴子。

讨论完这个话题，他们又讨论起天上到底有没有仙女来，不知怎的，话题又跳到了牛郎织女的身上，后来两个屁点大的小家伙干脆聊起了情人节。

“我情人节还收到了三盒巧克力呢。哥你呢？”

方子程说，“没人敢给我送巧克力。”

他们针对以后情人节收到了礼物该如何处置这个问题，又谈了许久，最后，他们得出一个一致的答案——收到好吃的巧克力，就吃掉。收到不好吃的巧克力，就拿出去卖掉。

方俞生想睡又睡不着，快要崩溃。

乔玖笙忽然靠过去，用一双手堵住他的耳朵，“没事，我在呢，我陪你睡。”

方俞生亲了她一口，有些忧伤。“我不该开门的…”

“谁让你开了呢。”

两个人抱在一起，不知过了多久才睡着。第二天早上，方俞生和两个孩子都贪床了。乔玖笙醒得最好，等方俞生起床的时候，乔玖笙已经做好了早饭。方俞生走到厨房，从后面抱住乔玖笙，他语气可委屈了，“我昨晚没睡好，你看我，眼皮都有些肿了。”

方俞生睡眠不足的时候，眼皮会有些肿。

乔玖笙腾出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胳膊，说，“谁让你昨晚要带他们去看鬼片呢？”

“方静静他缠着我要去看，我哪知道他们胆子那么小。”方俞生以后再也不会带孩子们去看鬼片了。两个大人没有休息好，但两个小家伙不知愁苦，一觉睡到大中午才醒来。

醒来，两个人神清气爽。

方俞生看见方子恺，就忍不住瞪他。

方子恺被方俞生瞪着，感到无辜。

“我又做错了什么？”他觉得方俞生一定不爱自己，不然不会总这么讨厌自己。方俞生感到心累，“你没错，是我错，我不该心软。”他不该一时心软带他们去看电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