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有些冷，街头人也少了，方俞生一个人站在店外，像个二百五。尽管他觉得有些冷，但依然站得笔直，无论何时何地，形象不能毁，人设不能塌。终于，他听到里面想起了乔玖笙的声音。

“可以了。”

方俞生赶紧转身回屋。

一进屋，顿时觉得温暖无比。

他走过去揉了揉乔玖笙的脑袋，说，“可把我给冷得心都凉了。”乔玖笙理了理被方俞生弄乱的发型，忍不住埋怨方俞生，“刚做的发型呢，就给我弄乱了。”

方俞生没理她。

他望着那面墙，问乔玖笙，“贴在这面墙上？”

“嗯。”

“好，我找找看。”

墙上贴满了五颜六色的便利贴，方俞生直接选颜色最鲜艳的便利贴看。乔玖笙喜欢一切色彩鲜艳的东西，她选的便利贴，肯定也是亮眼的。方俞生找东西的时候，乔玖笙忽然接到了莉莎的视频请求。

她接了视频，两个儿子同时出现在画面里。

“妈妈！妈妈！你在外面啊？”

“妈妈。”

前面那个话多的，是方子恺的声音，后面这个语言简洁的是方子程。

乔玖笙嗯了声，她说“我给你们看看你们爸爸。”

“好。”

她将镜头对准方俞生，两个小家伙就看到方俞生在墙上找东西。

“爸爸在做什么？”

方俞生回头对着镜头说，“找宝藏。”

“哇喔！”方子恺特开心，他穿着袜子在地毯上跳来跳去，问方俞生，“找什么宝藏啊爸爸？我可以帮你找。”

“不用。”方俞生一边寻找，一边问两个儿子，“都十一点了，你们怎么还没睡？”

“爷爷带我们出去吃夜宵了，刚回来。”

“吃的什么？”

“鸡鸭鱼肉啊，红酒啤酒果酒啊。”方子恺张口就胡说。等他信口开河讲完了，方子程才说，“我们喝了粥，吃了鸭子跟龙虾，方子恺偷喝了一口菠萝啤酒。”

方子恺赶紧说，“我没有！他冤枉我。”

方俞生啧啧两声，忽然踮起脚，从墙上取下一张纸。

他拿着那张纸问乔玖笙，“是这个么？”

乔玖笙有些意外。

“为什么觉得是这个？”她已经改变了字迹，方俞生仍能从那么多的便利贴中，准确无误地找到她写的，乔玖笙自然是意外的。

方俞生没回答。

他拿过手机，跟孩子和母亲说了几句就挂了视频。关掉手机，方俞生这才和乔玖笙说，“感觉就是你写的。”他低头看着便利贴上的内容，内容很简单，只有一句话——许愿了，我不奢求太多，只求以后钱越来越多。

其实方俞生心里也是没谱的，只是他这人吧，看到钱这个字的时候，就会忍不住多看几眼。然后，他就发现发现端倪之处。乔玖笙实在是好奇，就又追问了一声，“到底怎么发现的？”

方俞生说，“听真话？”

“当然。”

“好吧。”方俞生将便利贴翻了个面，只见那粘乎乎的背后，还写着一句——方俞生，喜欢你。

乔玖笙没说话。

方俞生又没忍住，捏了捏她的脸颊，“喜欢我要写在正面，偷偷摸摸写在后面算什么。”

乔玖笙忸忸怩怩地说，“我就想试试，看看背面能不能写字。”

方俞生并不戳破她的小心思。

“走了。”

乔玖笙在前面，方俞生追上去。

方俞生以为他们会回去，乔玖笙却带着他一个拐弯，进了郡阳一中。现在已经放了寒假，还没有开学，学校几乎没人，大门紧闭着。乔玖笙说，“我带你去参观我的母校。”

方俞生说，“关门了。”

乔玖笙拉着他往院墙边走，还说，“校门，只对遵纪守规的好学生有用。对我来说，如同虚设。”乔玖笙初中那会儿也玩得特别凶，不学无术，除了学习啥都爱干。后来勐海一行，导致她性情大变，再返校读高中时，就比较爱学习了。

“就这里。”

乔玖笙今天穿着平底运动鞋，她对方俞生说，“我先进去了。”说完，她退后一步，弓腰，往前冲。方俞生看见乔玖笙像只猫儿一样，脚在院墙上蹬了两下，手臂一撑，就勾到了院墙。

她回头冲方俞生得意地抬了抬下巴，就爬上院墙，跳了下去。

方俞生有些意外。

从乔玖笙这翻墙的动作来看，就知道她以前肯定是惯犯。很快，方俞生也进来了，他人比乔玖笙高许多，爬墙还算轻松。落地后，两个人并肩往教学楼走。

路上，方俞生说，“这还是我第一次翻院墙呢。”

乔玖笙笑他日子过得太无聊。

方俞生也不反驳。

乔玖笙带着方俞生去了他们生活过的教学楼，教室的门和窗都关着。乔玖笙带着方俞生，将整栋教学楼每个教室的窗户都推了推，最后，终于推开了一扇窗。

“这个没关。”

“嗯。”

他们翻窗进了教室。

怕被人发现，乔玖笙也没有开灯，她将手机的电筒打开。她指了指第四排中间位置，对方俞生说，“我以前就坐第四排。”

方俞生边走到她手指的那个位置上坐下来。

乔玖笙没有挨着他坐，她说，“今天我来上课，你来当学生。”

方俞生宠溺一笑，点了点头。

乔玖笙走到讲台上，到处找了找，找到了一截粉笔。她拉了拉衣服，说，“上课了。”

方俞生便说，“乔老师好。”

“今天，我要给大家讲的是…”乔玖笙转身在黑板上潇洒地写上几个字，方俞生眯着眼睛，借着电筒的光，看到黑板上写着一个单词——

sex。

方俞生神色一震。

他意识到乔玖笙准备做什么后，忽然感到口干舌燥。

乔玖笙站在讲台上，居高临下地盯着方俞生，说，“首先，第一步，是脱衣服。”她见方俞生一动不动，便沉下脸来，问他，“方同学，你为什么不脱衣服？”

方俞生老实巴交地说，“报告乔老师，我不会。”

“都大人了，连衣服都不会脱！”

方俞生便厚着脸皮说，“那你教我？”

乔玖笙啧了一声。

然后，她扔了粉笔，动手脱了身上的外套。见她脱衣，方俞生眸色微暗，有些期待，又有些担心。这么冷的天，这样玩，会不会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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