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路上，方子恺实在是忍不住，就问他哥，“哥，你喜欢谁啊？”

方子程满脸嫌弃地说，“反正不是你。”

“是我我就该害怕了。”方子恺抱住自己的胸，瑟瑟发抖地说，“本宝宝不搞基。”

方子程懒得搭理他第。

当晚，乔玖笙跟方俞生秀恩爱的时候，就发现她大儿子一直在盯着他们看。乔玖笙感到纳闷，还有些不好意思，她悄悄地问方俞生，“你说铁蛋为什么一直盯着我们看？”

方俞生想了想，用不确定地语气说道，“莫非是发现我长得特别帅气？”

“滚，不要脸！”

乔玖笙都替方俞生臊得慌。

方子程的真实想法，乔玖笙是猜不到的。

睡觉的时候，方子程在思考一个问题：爸爸妈妈每天都在亲亲抱抱，那他也要对陆饮溪亲亲抱抱吗？

他觉得这样还是不妥。

临睡前，方子程又上网搜索：刚谈恋爱，该怎么跟女朋友相处，我们都在读书。

这个晚上，方子程单方面宣布他跟陆饮溪是情侣关系了。

星期一的早上，临出门前，方子程对方俞生说，“爸爸，从今天开始，每天下午我都自己回来，不用派司机去接我了。”

方俞生有些意外，他问方子程，“你要做什么？”

方子程说，“我有自己的事要做。”

方俞生知道方子程爱学习，就以为他放学后还要跟老师们讨论学习，也就没有再追问。对于大儿子，方俞生是很放心的。

但他这次却搞错了。

他引以为傲的乖儿子，要早恋了！

…

星期一的下午，陆饮溪跟同组的值日生将地扫干净了，拖了拖，然后去洗了手，背着包就离开了教学楼。等她走出校门口时，方子程不知已经在此等候了多久。

陆饮溪见到方子程，下意识就想掉头逃跑。

她可不好意思再被方子程看见自己没出息的一面。

哪知道，她才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了几步，身旁忽然有一道黑影闪过，紧接着，陆饮溪的身前便多了一个人。陆饮溪仰头看着身前高挑挺拔的少年，目露意外之色。

“方同学？”她那意外的样子，像是真的才发现他一样。

方子程嗯了声。

紧接着，他伸手摘下了陆饮溪背上的书包，转而将书包放到了自己的肩上。

陆饮溪：“…”

请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方同学，你背着我的书包做什么？”

方子程说，“送你回家。”

陆饮溪张大了嘴巴。

她暗恋的男孩子，说要送她回家，还主动帮她背书包。陆饮溪本该感到高兴的，但她却只觉得诡异。“不用了吧，我家不是很远，坐公交车都不用转车。”

方子程就说，“我们顺路。”

陆饮溪就没话说了。

两人上了同一辆公交车，陆饮溪刚想刷公交卡，方子程却一口气刷了两下。陆饮溪又是一愣，便问他，“你帮我也刷了卡？”

方子程嗯了声。

出门在外，他爸那么抠门的人，都会主动地帮他妈刷卡，更何况是自己呢？

陆饮溪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上次为了跟方子程多待一会儿，陆饮溪故意谎报了家庭住址，这一次，为了谎言不被拆穿，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公交车从小区门口开过。

方子程注意到车开过了，但他见陆饮溪并不起身下车，便以为陆饮溪还有事要去做，得再等几站才下车，便也没有出声询问。

等到车子过了龙港湾小区，陆饮溪发现方子程也没有下车。在下一站，陆饮溪站起身了。不能再坐了，再坐下去，等会儿就得到终点站了。

陆饮溪起身的时候，方子程也跟着起了身。

两人同时下了车。

陆饮溪发现方子程一直跟着自己，就回头问他，“你跟着我做什么？”

方子程说，“我送你回去。”

陆饮溪张张嘴，心里感到懊恼。

这该怎么办，这里离她家还有些远，走路得四十几分钟。还有，哥哥为什么要送自己回家？

陆饮溪决定诚实地面对自己。

她突然说，“对不起，是我撒谎了。”

方子程沉默地凝望着她，没有说话。

陆饮溪说，“其实我家早就过了，我不住这边，上次是我撒谎了。”

方子程却说，“我知道。”

陆饮溪猛地抬头，她望着他，目光很惊讶。“你怎么知道？”

这下轮到方子程词穷了。

片刻后，方子程也撒了个谎言，他说，“有一次，我们坐同一趟公交车，你没发现我，我看见你在南山路站下了车。”

陆饮溪脸红了。

“对不起，我不该撒谎的，我、我只是…”我只是想多陪你一会儿。但这种话，陆饮溪根本说不出口。

没说完的那半句话，陆饮溪在心里讲了出来。

方子程听见了，冷漠的眼神突然变得温暖了些，这是很轻微的变化，方子程自己自然发现不了，陆饮溪也没有注意。

“没关系。”

方子程伸手，又一次拽下陆饮溪的书包。“走吧，我送你回家。”

陆饮溪只好跟上他的脚步。

到了小区门口，陆饮溪对方子程道谢，“谢谢你，方同学。”

方子程不喜欢她称呼自己为方同学。

他便说，“你可以叫我的名字。”他妈妈就总是喊他爸爸的名字。

陆饮溪犹豫了片刻，才改口说，“谢谢你，方子恺。”说完，没听到方子程答话，陆饮溪感到奇怪，就仰起头去看他。

结果她看到了一张阴沉到可以滴下水来的脸颊。

陆饮溪心里一惊。

“怎么了？”

方子程拽着陆饮溪的书包，问陆饮溪，“我是谁？”

陆饮溪说，“方子恺啊。”

方子程忽然丢下书包，一把捏住陆饮溪的手腕，他用力很大，陆饮溪都感受到了痛意。“我是谁？”方子程眯着一双眼睛，盯着陆饮溪的时候，心里眼里都是燃烧的火焰。

他生气了！

方子程知道自己生气了。

那是一种很陌生的感觉，他知道自己生气了，因为他有些想要骂人。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感受。但眼前，愤怒盘踞在方子程的心头，让他无暇去思考自己也能产生出生气这种情绪。

陆饮溪感受到了危险。

她所认识的方子程，虽然一直都是冷漠的，但她并没有在方子程的身上体会到过危险。可此时此刻，面前年轻的少年，却像是一直伺机捕食的猎豹，特别可怕。

陆饮溪心里很不安，她的手腕被方子程捏在手里，方子程盯着她的眼神，凶狠到像是能吃了她。陆饮溪慢半拍小声地说道，“方、方子恺…”

方子程捏着她手腕的力气，又加大了一些。

不过一秒钟的时间，方子程突然送开了陆饮溪的手。陆饮溪捏着自己的手腕，疼得眉头都皱了起来，“你在生气？”

－－－－－－题外话－－－－－－

铁蛋，就问你知不知道愤怒是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