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姨娘都看的心惊肉跳的，胆小的还将眼睛给捂上了。老太太力气大，曹氏的背上很快就被红梁给占满了，却依旧没有流血。

苏瑜本没想到老太太要请出家法对曹氏，这番看着老太太已经满头大汗，心下不忍老太太气坏了身子，上前夺过老太太手里的竹条，道：“祖母，让下人来吧，不值得为她气坏了身子。”

老太太冷哼一声，转过身只觉头一阵眩晕，幸得苏瑜赶紧将她扶住了。

一群人忙围过来扇扇子的扇扇子，送水的送水。好半天老太太才缓了过来，指了指一位力气比较大的婆子道：“她就交给你了。”

那婆子虽是点点头，拿着竹条却不敢使劲。苏瑜摇了摇头，对三姨娘道：“三姨娘，不如你在这里守着吧，我陪祖母回去。”

声音顿了顿，上前一步走到三姨娘的身边小声道：“既然请出了家法，那就不能随随便便的就请出去，必定要达到家法的目的。”

三姨娘心中对曹氏怨恨的紧，只点点头道：“三小姐放心吧，必定好好在这里看着。”

苏瑜轻笑一声，提高声音道：“三姨娘，不管怎么说她也是府中的二姨娘，目的到了，也就行了。”

“不行！”老太太厉声道，“若是不打的她皮开肉绽，那就一直打下去。今天不行就打到明天！”

“是。”三姨娘低头答道，嘴角却隐隐浮出一丝冷笑。

见着老太太要回去休息，其他姨娘也都各自散了。苏瑜和苏瑶要将老太太送回千喜居，苏瑜却对苏瑶道：“姐姐身子不好，现在日头正大，不如你先回去歇着吧。我送祖母回去就行了。”

苏瑶正要开口，老太太立即说道：“是啊，你先回去吧。我也有些话要与瑜儿说。”

苏瑶有些不甘，但是既然老太太开了口她也没有法子，只道：“那瑶儿就先告退了。”

苏瑜从陈妈妈手里拿过扇子，边走边给老太太扇子，说道：“祖母怎么为二姨娘动了那么大的气，气坏了身子可是大事了。”

老太太叹了口气，道：“曹素琴做了那么多坏事，光那副皮囊长的好看又有何用，我就要看看她如今变成了这幅模样，你爹到底还能不能看的上她。”

苏瑜低下头，老太太拍了拍苏瑜的手，道：“也怪祖母不好，这些年一直住在你二伯家，也不知府里竟然是这样的模样，被一个女人弄的乌烟瘴气。原先只以为她耍耍小心机，打压打压别人也就罢了，哪里能晓得竟做了这么多伤风败德的事。”

老太太说着又冷冷的哼了一声：“怪不得苏妍小小年纪这般不知廉耻，原来是被曹素琴遗传的。”

苏瑜见着老太太提到苏妍便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心里一动，问道：“不知道五妹妹和大表哥的亲事怎么样了？”

“本是想让你姑妈过来商量，但是她不肯来，也不愿意让子轩从族谱中除名再进游家的族谱娶苏妍。”老太太蹙眉道。

“为何？”苏瑜问道，“原先大表哥来府里的时候不就是为了在咱们家里挑一个姐妹吗？”

“就算是这样，谁又愿意让他为了一个这么一个有失风德的人离开苏家的族谱。”老太太悠长的叹口气道，忽而双目一凛，想到了方才苏妍在偏房里的所做，怒道，“纵使曹素琴有再多过错，也是她的娘亲，她也能那般对自己的娘亲！可见日后也与曹素琴没有两样。”

苏瑜默默听着，也不多话。搀着老太太慢慢的走着，因着园子里树多阴凉，便择了园子里的小路来走。

面前是一处小湖，往日听小禾说，当初她还未重生在苏瑜体内时，苏瑜便是被苏妍从这里推进了湖中。

苏瑜搀着老太太的手紧了紧，身子往老太太身边凑了凑。

老太太转头见着苏瑜面色有些慌张，忙问道：“这是怎么了？”

苏瑜望了望那片湖水，道：“祖母忘了，当初我就是从这片湖里掉下去的，后来病才慢慢好起来的。”

老太太“哦”了一声，道：“以前倒是听你母亲在信中提过。”

苏瑜笑了笑，道：“我现在也记不得那么多了，只是我本自小就怕水，也不知怎么会掉进湖里的。”

一直跟在苏瑜身后的小禾听到苏瑜与老太太在说这事，心中明白苏瑜对自己已不像往常那般信任，咬了咬唇，跑了两步到苏瑜身边，道：“恕奴婢多嘴，当日三小姐是被五小姐带到湖边来玩的。”

“小禾！”苏瑜厉声喝道，“你还嫌祖母今儿不够心烦么？”

小禾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满以为苏瑜会赞赏自己，未想却是训了她一顿，缩着头，退到了苏瑜的身后。

老太太却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似是明白了什么。又想着若不是苏瑜自己也没有法子知道曹氏做的那么多伤风败德的事，便对苏瑜道：“你是个有主意的，你帮祖母想想，苏妍这孩子应当如何惩罚她。”

“五妹妹还小。”苏瑜道。

“不小了。”老太太道，“那等着龌龊事都做的出来，哪里还小。”

“是。”苏瑜应了一声，道，“若是大表哥不娶她，那五妹妹这辈子岂不是没人可嫁了。就是嫁了出去，见不了红第二天也会被退回来的。”

老太太“恩”了一声，道：“那依你看，苏妍这事当如何处理？”

苏瑜目光微微一挑，却是淡淡道：“瑜儿就快要离开苏府了，哪里敢在府里做主，再说五妹妹这事也不是小事，可是关乎她的一辈子。”

“你既是她姐姐，走之前，也好替她安排安排。”老太太道。

“那容瑜儿想想。”

说着，二人已经跨过了千喜居的半月门。

苏瑜将手里的扇子递给身后的陈妈妈，搀着老太太到屋里坐着，老太太因着方才动了气，再加上一路走回来觉着累，便闭目靠在引枕上。

苏瑜又拿起屋里的蒲扇给老太太扇着风，老太太过了半晌才睁开眼睛，道：“你过几日就要进宫了，你五妹妹的事要早点处理掉早点断了个后顾之忧。”

“祖母的意思......”苏瑜抬眼望着老太太。

老太太叹口气，拉着苏瑜的手，道：“莫说因着你是苏家唯一的嫡女我心里向着你，我就是瞧着你这些年受的这些苦心下也难过。今儿我支走苏瑶也是为了与你说这些事。”

老太太说着往苏妍院子的方向望了望，继续道：“你五妹妹长的也不差，你瞧我们家三个女儿都进了宫，再加上现在已经明了她与你二姐姐是亲生姐妹，你二姐姐能为了固宠将你送到皇上身边，为何就不能送你五妹妹去？”

“五妹妹她......已经失身了，二姐姐哪里敢。”苏瑜听着老太太这么一说，心里也一紧。

老太太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到时候真走到那一步，皇上看上苏妍，那你在宫中岂不是越发的危险。”

苏瑜皱着眉，心中以为老太太是对自己起了疑心，在试探自己与苏锦苏妍的关系，道：“祖母说笑了，我与二姐姐五妹妹是亲生姐妹，哪里会走到那一步。”

老太太瞧着苏瑜，半晌才道：“我就说你这么些年怎么过的这么凄苦，倒是与你母亲一样，心中却也不会为自己想想。这一次揭发你二姨娘你的功劳最大，你二姨娘这番被折腾成这样，她又是苏锦苏妍的亲娘亲，苏锦自小又是个有心眼的孩子，你想着，她们能放过你吗？”

苏瑜蹙了蹙眉，老太太的话确实有道理，只是没想到老太太竟会为自己的长久打算，眼睛一红，道：“她们毕竟也是我的亲姐妹。”

“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啊......莫要像你母亲那般，明明是个当家主母，却还是要被姨娘打压！做事来一点手段也没有。”老太太提着程氏时颇有些无奈。

苏瑜想了想，咬了咬唇，道：“那不如，给五妹妹在家里修一个家庵，让她在家里吃素念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