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勋暮生说,——外面下雨,天寒地冻,我给你做点排骨汤。雅*文*言*情*首*发
然后转身离开。
厨房这里,max大叔正在泡红茶,他手边放着一个银质的盘子,里面摆放着英国骨瓷的茶具,而红茶里面依然放着柠檬而不是牛奶与糖,只是多了一个小碟子,放了几块黄油曲奇,还有三个杯子。
大叔看见我到厨房,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
我解释,——我帮lance煮点汤水,他可能要在这里吃午饭。
“好。”
他端着盘子出去,我去翻冰箱。巨大的双开门冰箱中间有一个隔层,里面的温度就是o度,放在厘米的新鲜肉类、鱼还有蔬菜可以保持鲜美长达两个星期,所以,每次我一打开这里,我总是联想到太平间的那个啥,可以让死去的东西永垂不朽。
我拎出来排骨,胡萝卜,玉米,还有一块姜,一起放在锅子里面,又加了水,开始煮。
我靠在厨房的大理石台面上,感觉有些虚脱。
脚步声。
我抬头,勋世奉站在门口。他逆光,被暴雨压抑着的昏暗的阳光从门口\射\入,呈现一个锋利的几何形状,而他站在那里,像一个阴影。
“lance有一点说对了。”勋世奉并没有走近,他就站立在门口,淡淡的说,“苏离对我而言,几乎毫无价值。”
听他这么说,下意识的,我抬起手指,指骨放进嘴唇里面,被牙齿啃咬。
“我签署与她的结婚文件与我签署其他文件一样,那份婚约对我来说,并没有特殊意义,只是鉴于当时混乱的形势,这是唯一也是最有效的解决方式。从1946年到1948年间,苏家有一大批古董与黄金存于瑞士银行,如果赎回交给苏家其他所谓的继承人或者官方,勋家需要支付瑞士银行将近7o年的保管金,这是天文数字。在支付这笔保管金和签署婚约文件之间,我选择了后者,事情就是这样。”
也许,勋世奉不善于解释,他说话的时候,声音很平淡,几乎没有起伏,也没有情绪,他很冷静,同时也用一个较为残酷的事实说明白婚约的事情。是啊,只签署一个文件,就可以得到土地,古董与黄金与支付给瑞士银行巨额保管金之间,任何人都会选择前者。
这让我无限感慨。
想要死的有尊严,依然需要大量的金钱与无上的权势!
如果‘苏离’不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丫头,她不会死了,被人使用之后,依然‘毫无价值’。
“我对她连印象都很模糊,根本谈不上感情。”
我点点头。
我知道,他很不擅长‘解释’,可是他依然在努力尝试,他反复强调他与‘苏离’毫无感情,这似乎是一条别人都在走的路,可是对于我来说,这却是一条岔路。
我告诉他,——我不在乎你结过婚。
我在意的是别的,可是,这些都是无法言明,也不能明说的‘故’事。
中午,勋暮生留在这里吃午饭。长桌上摆了清蒸鱼,蒲菜,狮子头,平桥豆腐,还有一盅排骨汤。他们兄弟两个分别坐在长桌的两端,一句话也不说,一顿饭吃的有些沉闷。
整个下午我都在电脑前面,把今天与明天的剧本完全校对出来,用qq给廖安传过去。
她收到之后夸了我一句,——你tmd越来越狗血了!
随后,廖安顺便问了我一句,——你还在上海吗?
我,——嗯。
廖安,——有一个高规格的慈善晚宴,你有没有兴趣参加?simon张本来为你争取了一个相当有份量的晚宴入场资格,结果被你们et的谢逸然抢走了,她还作为昆曲大师的入室弟子当场演绎《牡丹亭》呢!simon一直很忿忿不平,所以就四处钻山打洞,想要再给你找一个入场券。明天就有一个机会,你去吗?
我,——不去。
廖安,——发了一个吃惊的小脸,然后,why??
我,——休假,我要卧着。
廖安,——懒死你得了!
我,——就算懒死,我也要卧在床上,搂着我的枕头,宁静安详的的等待死亡的到来。
在qq对话框里写完,我忽然想起来勋暮生曾经告诉过我,苏离死于自杀,烈性的姑娘,自己开着一辆车子直接撞上了大山,烈火熊熊把她烧成了灰烬,上一辈子,我根本没有这个幸运可以死在床上,搂着我的枕头,宁静安详的等待死亡的降临。
我按下了send键。
晚上,我洗完澡坐在床上看书,是安徒生的童话。
可是,不知道怎么了,平时看两眼就能翻页的书,今天看了半个小时,还只是这一页。我总是走神,努力想要把眼睛钉在书页上,可还是有些恍惚。
灯被关上,书被从我手中抽走。
他抽下领带,扔在一旁,然后解开衣服,压了过来。
他很躁,就像身体里烧了一团野火,我能清楚的看到他原本光洁的额头上有一层汗,细致俊美的面孔有一丝淡淡的狰狞。
我更惊讶的是我自己!
原本我以为我伸出去的双手会像往常一样揽住他,可是,那双手却像拥有自己的意志,它们在推拒着他。
而他,不容拒绝。
印下来的是炽热的亲吻,狠狠的吮吸,随后,我听见他在我耳边说,“你说过,你不在乎!”
随即,双腿被狠狠的掰开。
强硬的插\入。
身体僵硬的如同冰冻,冷汗淡淡的从皮肤里面浮现。
我用力推拒着他,而他停下动作,从床边抽过刚才解开的领带,捆住我的手腕,拉高,压在枕头上。
勋世奉以一种几乎可以称得上凶狠的力道同我做\爱。
他的手指,抚摸上我疼的直打颤的嘴唇,轻声说,“你说过,你不在乎。”
……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体上被柔暖的鹅绒被覆盖,而手腕上的领带也被解开。
我只是躺着,把身体蜷缩起来,而他背对我坐在床边。随即,他穿上长裤和衬衣,拿起来自己的外套,头也不回的离开这里。二十分钟之后,我听见庭院外面是一阵巨大的轰鸣声,金属螺旋桨转动,搅动空气,像雷一般,把原本静谧的夜晚炸成碎片。
我穿着睡裙裹着风衣下楼,到庭院中,刚好看见一架双螺旋桨直升机升空。
巨大的气流使它周围的荒草全部匍匐与地,水面上层层破碎的涟漪,随即,随着螺旋桨的飞速转动,扬起一阵一阵波涛。
max大叔站在停机坪中央,很恭敬的目送那架直升机离开。我抬头,看着它逐渐远去,最终,完全消失于黑色的夜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