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贝被管事大妈和绿珠鄙视了将近半个时辰,最后终于知晓手指是不会让她怀孕的。
窘迫地拖着被鄙视后疲惫的身体回到房里,两日不见,也不知子瑜在干什么。
她好想他,想他的金子,想他怀里的香味,想跟着他一起出去白吃白喝。
贝贝裹紧了被子还是感觉很冷,偏偏身体一直不停冒冷汗,绿珠正好进屋准备睡觉,见贝贝身子在发抖,凑近摸了摸她的头:“贝贝,你发烧了!”
人太笨连病毒也要来欺负,贝贝深深自责,为什么她要笨到这种地步,下定决心一定要想起往事,不再放任自己就这么一直笨下去!
猛地翻身而起,神色坚定:“我没事!我要去醉红楼!”
绿珠不懂她这前言不搭后语是想表达什么,提醒:“你发烧了,你生病了贝贝。”
贝贝点了点头,行动有点机械:“我知道。”都是因为自己太笨,一切都是太笨惹的祸。
子瑜不理她,因为她太笨,大姐和绿珠鄙视她,因为她太笨,生病发烧了,因为她太笨……
绿珠被贝贝视死如归呆呆的样子吓到了:“你不会是烧坏脑子了吧?”抱住贝贝不让她往外走。
贝贝觉得绿珠这话很是耳熟,仿佛很久以前也有群人围着她不断重复这句话,越来越沉的脑袋变得不听使唤,身子一软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将军府书房
“什么?你们怎么看人的?”子瑜皱起眉头对随从高基道:“医官过去了吗?”
高基屈身回道:“禀主子,已有医官过去查过,说包贝贝姑娘脉象奇异,加之太过劳心费神以致发烧,除了脉象让医官不解,包贝贝姑娘并无大碍。”
“劳心费神?”
“是的。”
子瑜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半途而废,与其让她‘劳心费神’地‘冷静’,不如让他继续暴躁下去。
“西太后那边你看着,我去下人房看看她。”
高基正要说什么,“子瑜。”西太后突然驾到。
她依旧一袭轻纱红衣,却不似先前那般妖艳,红润的脸颊变得有些苍白,步伐缓慢走得颇为吃力:“这么晚了,要去哪里?”
子瑜顿住脚步看了看她,并没有行礼:“你怎么出来了,回去歇着罢。”
“我一人在房里无聊得紧,过来你这里走走,怎么你有急事吗?”她问道,秀美微微皱起,像是说话都有些费力。
此时一名侍卫上前:“禀将军,包贝贝姑娘要出府,说是要去醉红楼找徐娘……”侍卫欲言又止。
“说。”
“找徐娘询问有关受……受孕一事。”
“什么?”西太后讶然。
子瑜面无表情没有说话,扬扬下巴示意侍卫继续说,“我们拦不住她,好几名看守侍卫均被她出手所伤。”说话的侍卫脸上也挂了彩。
迫于贝贝在大将军心中的分量侍卫们都不敢动她,只好拳头来了用脸挡,针头飞出用背顶,苦不堪言。
子瑜闻言二话不说往大门而去,一行人忙跟在身后前去看大将军如何收服那撒野的姑娘。
将军府门口躺着几名被贝贝打趴下的侍卫,看伤的程度,出手之人明显使出内力,剩下两名没倒下的侍卫正忙着拔扎在铁甲缝里的针头,见大将军前来,连忙伏地请罪。
“属下办事不利,请大将军责罚!”
子瑜扬手遣退他们,拉着梦游一般的贝贝,不悦道:“你在干什么?”贝贝已经分不清天南地北,下意识挥手攻击拉她的人,被他圈住了双手动弹不得,出声警告:“你再胡闹,我就把你卖掉。”
她脸色透着不正常的红晕,声音缓慢瞳孔没有焦距,说出来的话让子瑜恨不得一掌拍晕她:“那就卖给莫凡家吧,如今只有他不觉得我笨了。”
子瑜束住她双臂的手顿住:“你跑出去就是因为这个?”因为他说她太笨要另寻他人,原来这两天她都纠结于此事么?
“贝贝,跟我回去。”他抱起她,被她一拳飞过去:“放开!不然我拉大黑咬你!”说着在他手臂上狠狠咬了一口。
子瑜忍痛闷哼一声,周围的侍卫已经惊呆了。
居然有人敢咬大将军,他们平日里小心翼翼连和大将军说话都不敢抬头,这姑娘竟敢咬他!而大将军居然一点要责备她的意思也没有。
子瑜抱起像只发狂野猫般的贝贝快步往府中禁地而去。
在大将军身边已经逐渐化身人精的众侍卫总结——绣坊这位包贝贝姑娘不能得罪!
“子瑜!”西太后在他身后喊道。
子瑜回头抱歉道:“她身体抱恙我抽不开身,你早些回去歇着罢。”
贝贝听见有个好听的女声在说话,晃了晃沉重的脑袋偏头去看,闻到一股熟悉安心的体香,知道这是子瑜,也不再排斥他,提醒:“有美女喊你。”
“你还认得我?”子瑜气不打一处来的样子,低头瞥了她一眼:“那你还咬我一口。”
“我头晕,没看清。”贝贝内疚地替他吹了吹手臂:“是这里吗?”
子瑜脸色有所缓和:“不够,回房再吹。”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险些忘了身后站着的女人,贝贝想起那个我见犹怜的红衣美女西太后,与身后不远这位美女的影子结合,小声问道:“那是西太后吗?”
见子瑜微微颌首,贝贝动了动欲从他身上下来请安,被他紧紧按住脑袋动不了,想起这厮没有不敢得罪的人,权当狐假虎威狗仗人势……貌似不太对。想想算了,头晕用词不恰无法形容。
“她根本就不记得你了,子瑜,你这么做值得吗?”
贝贝有点懵,她看起来很像烧坏脑子不省人事么,这位西太后说话毫不讳忌她在听,难道权高位重之人都不会在意别人的感受么……
说不出什么地方,贝贝就是觉得不舒服。
“西太后。”子瑜截断她的话,声音听起来很冷。低头对贝贝道:“你先随高基去院子里等我,不要撒野,否则,”他指了指被她咬伤的手臂:“要你陪药费,很贵。”
涉及银子,贝贝乖乖点头:“好。”跟着高基往院子里走去。
“舍不得了么?怕我出言伤她?”
子瑜不答她的话,用疏离的语气道:“微臣感激西太后以身涉险,不过,即便西太后那日不出手相助,微臣也不至于落入东太后命人布下的陷阱里。”
“你的意思是我不该自作多情出手救你,此番反让你在朝中落人话柄?!”西太后情绪变得有点激动。
“正是!”子瑜直言不讳。
“你……”
“若非那日你突然出现搅乱了我的计划,东太后欲为亲侄夺位的证据也许已经被我取得。”
西太后脸色苍白:“我为救你不顾生死,你怎能如此绝情?”
子瑜回头看着她道:“微臣遵循义父遗愿捍卫大周国江山不被动摇,深知皇上年幼并不能担此大任的前提下仍旧未动邪念,西太后竟认为微臣绝情?”
“你知道我所知并非江山……”
“不是么?”子瑜冷笑:“西太后不是故意受伤借口住进将军府的?”
被人一眼看破一语道出伎俩,西太后有点挂不住脸,恼羞成怒:“你就不怕我出手伤她。”
“莫非西太后想逼微臣逼宫?”
西太后闻言显得慌乱,秦钰征战多年功高盖主,他如今在朝中的威信与手中兵权不是她一个妇人轻易就能夺得的。他俯首称臣忠心不二,若是惹怒了她,受牵连的只会是她的儿子当即皇帝。
“没想到你会为了她行大逆不道之事。”西太后冷冷说完这句话,语气已经变得和善:“和你开个玩笑罢了,何必这么紧张,我明日回宫,希望临走能得大将军一宴相送。”
“自然。”子瑜补充道:“为了她大逆不道又如何,此世间没有微臣不敢做的事,西太后自重为好。”
这乖戾桀骜的性子正是她心中所爱,也是伤她所在。西太后已然恢复漠然高贵姿态:“哀家何须与一亡国小公主计较,大将军言重了。”说完拂袖离去。
将军府禁地房中,贝贝吃下高基点头哈腰递过来的药丸,虽然见到比自己更狗腿的人有种亲切感,不过还是不明白他一个侍卫总管为何要对她这般恭维。
药丸很见效,不过一刻她已经不觉得头晕,抬手探了探额头似乎恢复了常温。
见子瑜踏步而来,贝贝问:“去哪儿了,这么长时间才来?”
子瑜扬扬手中的糕点:“给你拿这个。”
贝贝过去捡起一块放进嘴里:“你怎么知道我饿了啊?”
“小狗饿了都是这样,喜欢乱咬人。”
“你骂我是小狗!”贝贝嘟嚷。
子瑜挑眉,抬手勾起她的下巴:“吃了我的药病好了反应挺快,何时献身啊?”
贝贝红着脸躲开他不老实的手指:“是侍卫总管,高基,对,高基强塞给我的。”
“那好吧。”他漂亮的桃花眼不怀好意盯着她:“药费算你一半价钱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