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何谓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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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国色天香,什么叫风华绝代,这一刻我算是领略了。盛名之下无虚士,柳娉嫣果然名不虚传!

望着眼前徐徐盈盈走来的女子,我脑中唯剩的只有这般的感叹了……

淡淡梨花面、绯绯杏蕊腮,蛾黛柳弯、淡入云鬓,双眸剪水、婉转含情。一席曳地的紫纱轻衣,裙袂迭迭,衬以百般婀娜的身姿,整个人看去便宛如瑶池仙子。

好一个无双绝色、倾城红颜!

“娉嫣见过几位公子。”她怀抱着一淡紫色的曲颈琵琶施施然娉婷一礼,声音盈淡清柔,婉转如莺。

“娉嫣姑娘就不要多礼了,”肖逸宸抢先接了一句,语气哀怨,却总感觉与方才玩笑似的做作有丝不同,“想一见姑娘玉面,还真是不易啊。”

“娉嫣两月来研磨新曲,闭门谢客。有怠慢肖公子之处,还望见谅。”柳娉嫣侧身对他微福了福身,疏淡有礼地回道。起身时,眼角却是望向了静坐一旁的王景宣。

“娉嫣姑娘今日既已见客,定是新曲已成了。呵,今日不是有幸可大饱耳福了!”肖逸宸轻笑了一声,转瞬恢复了一副浪荡公子的模样,侧过头对我笑道,“小秋儿你还真是有运气,第一次来便可听到娉嫣姑娘的新曲。”

“娉嫣姑娘一曲倾城的传闻沐秋素日已闻,今日得以聆听佳音,实乃毕生幸事。”

我点头笑应了一句,的确是好运,却都是托了某人的福。微微偏头看向一旁默而未语的人,这一刻,我已是万分确定佳人芳心所向了。

“两位公子过誉了,娉嫣蒲柳之姿,愧不敢当。”柳娉嫣绝色的脸上始终蕴着淡淡的浅笑,双眸中却是一片清冷漠然。只有望向王景宣时方才有几许光华幽转。

“娉嫣琴艺超绝,不必妄自菲薄,”对上佳人幽然含情的目光,王景宣终于开了口,声音里含着一份欣赏之意。听称呼便知二人较之肖逸宸要熟捻得多。“我也很久没听到娉嫣的琴音了,既然有佳作问世,当要一闻为快了。”

“娉嫣多谢几位公子抬爱,”佳人双眸微微一亮,樱唇牵起一抹灿然的笑意,一瞬间只如梅蕾初绽。“那娉嫣便现丑了。肖公子、王公子都是音律大家,娉嫣曲中有何谬误,还望几位公子不吝指点。”

屏风后走出两个丫头打扮的女子将一锦藤楼雕绣墩摆放于正央一方红木铺就的空地中。柳娉嫣盈盈微施一礼后,转身走到绣墩前,侧身端坐其上。斜支起琵琶,素手轻捻,行云流水般的曲声便缓缓流泻而出,婉转飘荡、幽咽缠绵。

如泣如诉的琵琶曲中似诉说着一份醇浓隽永的相思情愫,情思若梦、脉脉含情,一弦一声都似有诉不尽的情意蕴荡其中……

无怪柳娉嫣能一曲倾城,我不禁心中点头暗赞。不但琴技娴熟精湛,更难得是曲中含情,自引人沉醉其中。一曲琵琶倾万千忧柔心语,天籁之音无愧!

“好!”一曲毕,肖逸宸率先击节高声赞好,“闻此一曲,只怕我今后是再也听不进那些凡俗之曲了。”

我点了点头算作附和却没有再多说什么,这个时候除了一个人,怕是他人说什么柳娉嫣都根本不会在意。从她抚琴时,不时瞥过的目光便知,刚刚一首情意缠绵的琵琶曲不过是为一人而作罢了。

“娉嫣在此愧谢肖公子的盛赞了。”果然,柳娉嫣有些神不思蜀的福身谢过,便侧身些微期待又似些微紧张地望向王景宣,双颊晕染,眉目间竟似一抹娇羞轻笼。

我不由转眼看向一旁含着浅笑倚桌而坐、看不出所想的人,暗自撇了撇嘴,能得这样绝丽多情的女子倾心相慕,他还真是好福气!

“几月不见,娉嫣的琴艺越发精进了,如今已可谓臻至化境。”王景宣清声赞了一句,却淡淡避过了曲中情意未谈。

“王公子过誉了……”柳娉嫣微垂双眸福身谢过,神情似有几许欢喜却也隐隐流露几分失望。

房间里不觉陷入了一瞬的静默……

“哈,娉嫣姑娘就无需再谦虚了,”肖逸宸站起身低笑了一声,带着几分痞气的低朗声音蓦然划破了房间内些微滞流的空气。

他侧移了一步让出了自己的位置,魅惑似地笑道:“姑娘还是快入席吧,今日如此机会,肖某定是要与佳人共饮几杯方甘休的。”

“娉嫣理应敬几位公子一杯。”敛去了脸上一分失落,柳娉嫣微微颔首,莲步轻移至肖逸宸让出的椅前。

她侧身将手中琵琶递于伺立在旁的一绿衣女子,接过另一粉衣女子取过的一盏新的白玉杯,执壶注酒,遥举香杯道:“娉嫣多谢几位公子抬爱,权以此酒敬各位一杯,以做微报。”

杯酒过后,柳娉嫣落座在王景宣与肖逸宸之间。不知是否饮酒的原因,她双颊微熏,娇颜更是添了一抹丽色,姿容绝丽,明妍不可方物。

所谓‘秀色可餐’,有如此美人在侧,理应食欲大增方是,可是……再次抬头环看了眼桌前三个各具不同风姿却同样得天独厚的俊男美女,我却觉得再没了半分的胃口,桌案上的珍馐佳肴似也都全然变得淡而无味了。

——总是觉得,几人之间似流转着一层是很微妙诡异的气息……

席间只有肖逸宸不时的挑起话头,侃侃而谈。柳娉嫣虽会一一应答,却明显有些神思不宁,眸光不时瞟向另一侧,一副欲语还休的样子。而王景宣却是只自顾饮酒,间或应上几声却也是漫不经心,也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好像每个人都自有一副别样心事,就连笑声话语不断的肖逸宸,那轻佻痞气的笑容后也偶尔隐隐地泛过一抹复杂难明。

这样的氛围让我不免几分气闷,兴致也是渐渐消减至无,只低了头闷闷地用着已索然无味的酒菜,对肖逸宸的问话也只简短含糊地应上几声。

许是感到了我的沉闷,王景宣偶尔偏头与我谈笑几句或不时帮我添上一些酒菜。只是,注意到佳人随着他的动作而转来的目光,只觉得更加的不自在了。

既然难以忍受,没必要委屈自己再坐在这里虚应以对。

仰头喝尽了杯中残酒,我起身辞道:“景宣兄、肖公子,今日美酒佳人在席,小弟一时忘形贪杯却是不胜酒力,未免唐突了佳人,便就此先退席了。”我作出些微酒醉的样子支手揉了揉额角,歉意道,“几位继续慢饮,切莫因小弟而坏了酒兴。”

“哈,小秋儿不用急着回去,这里的香阁雅间可多得……”

“既是如此,沐秋便先回客栈休息吧。”王景宣点头笑应了一声,轻淡淡打断了肖逸宸未尽的笑语。

呼……我暗暗舒口气,还好没因肖逸宸的话真被推到哪个姑娘的房里去,我不禁感激地瞥了一眼身侧之人。

王景宣正抬头觑看向我,薄唇轻勾起一抹揶揄的浅笑。

两个月的同行,其早已清楚了我的酒量,不过三杯酒水,他自然看的出我借醉酒遁的打算。不过,想是也早注意到了我的不自在,他倒没有出言说穿,反而帮我截下了肖逸宸的话……我也总算可以离开这个让人窒闷的房间了。

肖逸宸被堵了话,倒也没再多说什么,只取笑了几句我的酒量之差。柳娉嫣倒是盈盈起身对我微福了一礼,“林公子先请慢走,”她望了一眼仍自安坐的王景宣,对我歉然而含礼道,“请恕娉嫣失礼,不能相送了。不若娉嫣唤人来送公子出去。”

“不必了,我正想一个人走走,也好醒醒酒。”我含笑推拒了一句。心中不由好笑,这好像还是这位娉嫣姑娘今晚与自己说的第一句话吧。“希望日后有幸能再闻娉嫣姑娘的仙音妙韵。”

迈过‘倚萍苑’的院门,微微直了身,我尚未及得吐上口气,却巧,正迎面对上了不知从哪里转出来的翠娘。

“哎呀,林公子,可是姑娘招待的不周,为何这么早便一人独自先回啊?”

“何来不周之说,是在下不胜酒力,恐防唐突佳人才是。”我忙整了整容色,笑着回道。

“咯咯,林公子莫要见怪。我们家娉嫣也是好久未见到王公子了。二人旧别相逢,难免情难自禁。若有何处怠慢了贵客,还请见谅则个!”翠娘媚而明的双眸幽幽自我面上滑过,以帕掩唇,吃吃轻笑着道。

“翠娘实是太客气了,在下并未感到任何怠慢之处。嗝……”轻打了个酒嗝,我略显疲惫地揉了揉额头,微微拱手笑道,“见笑了,在下实是酒力不支,这便告罪而辞了。”

“咯咯,那奴家便不强留公子了,林公子日后若有雅兴听娉嫣的新曲,自可随王公子常来。”

“自然,告辞。”

转过一道弯口,微顿下脚,我回头看了眼隐在转角的院落,长长呼了口气。要说今晚的‘巫雨阁’之行,收获不可谓不丰。不但得见了千金难求一面的佳人玉容,还聆听到一曲世间难闻的天籁之音。恩,当然还有冰髓花酿自的美酒和精致华美的珍肴……这些已是远胜于自己所想了,可是,为何此刻心中反而有种滞闷难抒的感觉呢?

抬头看了一眼天色,估算着怕已有戌时了。

夜空月隐星疏,苍穹间已是一片幽暗。好在庭院内处处悬挂着精致的八角琉璃灯,烛火明灭,无数摇曳的宫灯将整座庭院照映的一派明煌迤俪。

沿着来时的路漫步在碎石铺就的小道上,我一路悠然慢赏着院内的叠山辅池、水榭廊台,偶尔也会停下脚步驻足观望片刻。刚刚来时走的未免急了,许多的景致都没瞧仔细,想着自己今后大抵是不再有可能来此了,如此秀雅别致的庭院自然要趁此时好好赏鉴一番。

虽无朗月繁星,但今晚倒是一个难得凉爽的夏夜。阵阵清爽的晚风伴着馥郁的花香拂颊而过,让人的心情也不由舒畅起来。

沿路走了大约半柱香的时辰,脚步竟渐渐踉跄起来。我伸手扶上一侧的栏杆,晃了晃有些晕沉的头。呵,本是假意醉酒,没曾想被风一吹到真的有些醉了。

轻倚着栏杆略缓了缓,直到眼前的景物依稀恢复了清明,我方直身继续迈步而行。谁知走了不过几步,竟一脚踩在颗滑润的细石子上,本就有些不稳的身子顿时一个踉跄向前跌去。

双手下意识的向四周胡乱抓着,可除了穿指而过的习习凉风什么能借力的东西也没有抓到。看来这一跌是没的救了,我尽力侧过身禁不住闭了眼睛哀叹一声……

眼看就要摔在满是碎石的路面上,却兀地,感到一股温热紧紧缚住了我那尚在挥舞的手臂,身子瞬时被一股大力向一侧拽去,随之跌进了一个坚实而宽阔的胸膛。

熟悉的草木清香萦绕着冲入鼻端,我不禁微微脸热,虽然很庆幸自己再次得以幸免,只是……为什么好似每次自己出丑都会被这人瞧了去?

“呵,”低低一声轻笑滑过耳际,我微微侧身挣出了他的环抱。庆幸、感激、懊恼几番情绪在心中转了个遍,我微仰起头,神色有些复杂地望向了他。待要开口道谢,却见对视着的那一双星眸里满满是揶揄的笑意。“还以为沐秋是借醉而遁,没想到真真是醉的不轻,竟已连路都走不稳了?”

这个家伙……我不禁暗暗咬牙,刚刚尚存大半的感激立时不翼而飞。“这个时候,景宣兄不是应在雅阁内伴着佳人共醉良宵吗?又怎会出现在此?”

“我若不在此,沐秋岂不是……”王景宣瞥了一眼满是碎石铺就的小路,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眼里却满是轻笑,“若是因此而破了面相,到时不知会有多少女子惋惜伤心。”

我挑了挑眉,知道他不想多说。可是,也不必一直揪着我这糗事打趣来吧?这样想着,心中的懊恼不由又添了几分,没有再搭话,只转身继续沿路向院外走去。

刚刚跨出一步,手臂却是蓦地被紧攥住,“我既是与沐秋一同相邀而来,自然也要一同结伴而回了。”淡淡的话语在耳畔拂过,我不禁微怔,侧转过头,正正对上一双蕴满笑意的眸子。

虽然知道不过是敷衍之词,但总是比方才的话顺耳了多,也不知是不是自己此刻头脑越发不清楚的缘故。何况,我也未曾真的想知道什么他与柳娉嫣之间的事。

心情莫名的好了些,我点了点头,也玩笑地谢道,“不管怎样还是要多谢景宣兄这一扶,免了小弟的破相之危。”

王景宣低笑了一声,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放在我臂间的手却没有松开,反而侧转过身将另一只手也轻环上了我的肩。“清玉寒髓虽入口清淡,却后力十足,沐秋第一次喝,难免有些不适,还是我送你回客栈吧。”

知道其是一番好意,又合情合理,我也不好推辞。而且,我这头真的是越来越晕了,站立都已不稳,也只好尽量避开了更多身体的接触,由他轻扶着一路向客栈走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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