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去南口巷小院的下人先于去寻娄力的人回了来,但他们同时也带来了娄力的消息,一个不是好消息的消息,应该说是噩耗。
娄力死了,死法和事件都同娄清扬类似。
死在了南口巷小院的偏房里,他同娄清扬一样,也是喉咙上深深的一道伤口,一刀致命,血流了一地,若不是门窗紧闭,想来整个院子怕是都有腥臭味了。但是娄力的身上除了脖子上的刀口,再无其他旁的伤痕,看起来死的要比娄清扬体面的多。他的身边还有一卷麻绳,却是还没用,上面并没有绑过人的痕迹。
从南口巷小院回来的下人还报,那个小院的正房里间也是一地的鲜血,血点飞溅得到处都是。只是那里除了原有的摆设,再无多出什么其他的东西。
娄至听完他们说的,想来那处应该就是娄清扬被害的地方。那处地方娄至已经不想去看,只挥挥手让将娄力下葬了,再将那院子打扫干净,封起来,暂时再不许人去。
刘柄仍然跪在地上,娄至还没说出到底要怎么样处置他,这样悬而未决的吊着,简直比死了还难受。
“你先留在府里。”娄至对着刘柄道,他留着刘柄还有用,那日重阳夜宴的人虽多,但和娄清扬年纪相仿却还未乘马车的女子却少。找到这么一个人想来不过是时间问题。
刘柄如蒙大赦,他的头在地上磕得“咚咚”直响。还好,还好,老爷还留下了他一条狗命。
刘柄被娄力带了下去。背上、头上满是汗水,他是真的怕了。
正房里又只剩下娄相和还躺在棺材里的娄清扬。桌案上的白蜡烛已经燃了一半,那灯芯烧得发黑,火焰也越窜越高。一种莫名的凄凉和哀伤在正房里蔓延,娄立也跪坐在蒲团上,点燃了三炷香。
他年近四十才得了这么一个唯一的独苗,他的儿子,从小就被他捧在手心的儿子,他娄立的儿子居然死得这样屈辱。
娄至心中那仇恨得火焰也越窜越高,究竟是谁!这个杀人凶手,他不找出来,誓不为人。他想了想,喊了声:“流云。”
忽地一个人影闪现出来,落在他的面前。那人身高八丈,脸上至眉骨向下一道长余寸许的刀疤。
“大人。”流云道。
“你去查,重阳夜宴那晚究竟是哪个宫门贵女没有马车,另叫了马车回去。”娄至的手攥着拳头。
“是。”流云答应之后,一个闪身又不见了踪影。
娄至看见他的身影掩在夜色里,他的眉头再一次紧皱。他想,他甚至已经开始在思考了,抓到那个人他要如何将他千刀万剐,如何将他碎尸万段。
这个人,他一定要将他找出来,不管他是谁,他都要付出代价。
他已经老迈的的脸上那愁苦和愤恨让他更加狰狞,浑浊的泪水有那么一滴顺着脸颊流到了鼻尖,娄立已经想不起他有多久没哭了,他的儿子。
他的儿子,不会再活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