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v的心越来越慌,女孩儿躺在他的腿上,一点醒来的征兆都没有,而她冰凉的身体,让他不由得抱得更紧。
坐在他们对面的迹部,心里还七上八下的,紧闭双眼,揉着太阳穴,低吼着,“这女人不要命了吗?!”
手v并没有搭理他,他的手一直扣着她的脉搏,那是生命的体征。他不明白,为何自己会这么焦急和揪心,更不想明白,为何十六年都没有的一些情绪,最近会一股脑的全都冒出来。
“少爷,医院到了。”司机紧张的说道。
车还没有停稳,迹部不顾危险打开了车门,首先跳下车,向医院内跑去。
手v抱着昏迷的流萤,紧接着下了车,跑向er。迎面跑来了几名医生和护士,接过她的身体,放在床上。
“你不能进去!”护士推开手v,拉上了白色帘子。
手v气喘着,双手空空的感觉让他的内心难以接受,好像此刻想抓住什么,却什么都抓不住。
有护士看到他一身的血迹,急切地询问着,是否有伤,他摇了摇头,靠在了墙上。
过了不到五分钟,人被快速的推了出来,可惜躺在床上的人并没有清醒,手v赶在全部人进入核磁共振室前拦住了一名护士去问,“她怎么样了?”
“她的父母呢?”
此时医院的广播响起,“神经外科的皆川医生,请迅速到放射科。”
“她的父母都去世了。”手v听到广播后说。
护士一脸为难,还是说道,“她大脑里有两片阴影。虽然不确定是不是肿瘤,但是,做好心理准备吧。”
护士说完,点了一下头,撇下木然的手v走进去,关上了门。
“怎么样了?”迹部跑过来,刚才他去给忍足打电话,所以错过了,“手v,她怎么样?”
“脑部有阴影。”
他们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脑部肿瘤,是死亡率极高的疾病之一。
“等等!” 迹部掏出电话,向医院外跑去,和他迎面而过了一位戴眼镜的年轻医生。
医生走进监控室,过了一会儿,走出来,对手v说,“你是病人的男朋友?”
“不,我是她的同学。”
“她的监护人呢?”
“不知道。”手v如实说,“您可以告诉我她的情况。”
医生点点头,“一会等光片出来,我会跟你解释。”
手v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便听见身旁人说到,“她现在没什么危险。”
“是肿瘤吗?”手v几乎是艰难的说出口。
“不是!”皆川快速的答道。
手v突然感到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难以言表的喜悦由心而发。
此时,放射科的大门打开了,流萤被推了出来,皆川皱着眉,快步走到她的身旁,擦掉她脸上的血迹,手v心生不悦,却不知道为了什么。
皆川低沉的说着,“怎么会是你!”
迹部此时也赶了回来,满头是汗,看到皆川的名牌便松了口气,刚才出去打电话就是为了找这位神经外科的权威。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两位少年,幸村与真田。
“皆川医生认识她?”一名医生问道。
“嗯。”皆川冷淡的说道。
“手v。”黑蓝色发的少年问道,“她怎么样?我听迹部说了。”
“不是肿瘤。”
“那就好。这是她的手机。我和真田还要赶车,先回去了。”
手v点点头,“谢谢。”
“客气了。”
说完,看了一眼昏睡的流萤,转身,大步流星的与真田离开了。
护士将流萤安排好,换上药物,留下两位少年陪着她。
手v坐在沙发上,想起刚才一直没有间断的电话,掏出来,看了看,足有二十几通未接来电和数不过来的短信。随后发了两条短信,分别给不二和乾。
他站了起来,走出病房,靠在墙上,拨通了家里的电话,“母亲。”
“国光,怎么还不回来?”手v妈妈担心地询问道。
“母亲,我今晚很晚才能回去,抱歉。”
“出什么事了?”知子莫若母,手v妈妈听出手v的话语中,隐藏着淡淡疲劳。
“同学出了事故,在医院。”
“很严重吗?他父母呢?”手v妈妈以为对方是个男孩子。
“她的父母都去世了。医生说,暂时没什么大碍,但是需要留院观察。”
“啊?”手v妈妈不知道该难过还是该兴奋,“你在哪家医院?生病的人需要营养,我给你们送饭!”
“母亲!”手v深知他的妈妈开始浮想联翩,“她还在昏迷,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我晚一点回去吃饭。再见。”
“喂,喂,国光!”手v妈妈,有些失望的看了看电话,放下之后,兴奋的去跟她的老公汇报。
一个小时后,楚流萤的脑部核磁共振的片子出来了。
“她头部的两片阴影是脑部因重创后出现的淤血。”皆川给手v和迹部,指着光片,“这是早期的,这是今天诱发的。她原来受过什么重创?”
“从三楼高的地方摔下来过。”手v答道,不在意迹部的惊讶,“她失忆了。”
“这就难怪。”皆川看着片子,点了点头,“她是不是经常流鼻血?”
手v点了点头,光是他见到的就已经四五次了,“有生命危险吗?”
“这就要看治疗情况了,早先的这一片淤血,没有及时治疗,会有病变的可能性。”
手v和迹部不约而同的皱起眉。
“而且,这里,能不能吸收,也是因人而异。最坏的结果,两片淤血会恶变成肿瘤。”
“不能做手术吗?”迹部问道。
皆川摇了摇头,“太靠近脑部中枢,最好的结果,也只能是植物人。”
手v紧握着双手,本来已经安定下来的情绪,又一次躁动起来。
“恶变,需要多长时间?”
“也许一两年,也许十年八年,还有可能没变化。”皆川摘下眼镜,揉了揉疲劳的双眼。
“除了流鼻血,还会出现什么症状?”手v想起来她今日的怪异。
“听觉、视觉、记忆、都会出现不同程度的影响。比如,间歇性失聪、失明,记忆力衰退,产生幻觉,呕吐、头晕等等,人的大脑是世界上最复杂的器官,现在我们所知的不过很少很少的一部分。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吃药、输液。大部分的人都会通过这些手段,痊愈。”
“她今天跌到后,出现了失聪。大概持续了2-3分钟。”手v说道。
“情况不是很乐观啊。”
“小流流怎么了?”皆川办公室的门被撞开,由于紧张过度满脸是汗妖冶男人梅田悟,喘着粗气靠在门边。
手v缓缓站起来,鞠了一躬。
梅田从手v身边走过,冲到皆川面前,揪着他的领子,“给我治好她!”
“小悟!”皆川很无奈,他就是对这个朋友没辙,“你冷静点!”
“我要小流流没事!你保证!”
迹部不雅的翻了翻白眼,将头撇到一边,碍着对方老师的身份,什么也不能说。
“你给我冷静点!人还没死,你激动什么!”皆川失了冷静,吼道。
“舅舅从来没有说过小流流脑子里有血块。”梅田松开手,看着黑白的片子道。
“这片至少有半年了。”
“不可能!我看过她的病历,除了低血糖的毛病,她很正常!”
皆川和梅田陷入深思,现在各种可能性都有。
“你们去看看小流流吧。她要是醒了,大概又会跑掉。”梅田打发手v和迹部出去。
“到底怎么回事。”手v心里打着鼓,各种想法充斥着他的头脑。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病房,发现床上的人不见了。
迹部恨得牙疼,“这个女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手v忍下发火的冲动,转身,跑向大厅,搜寻着她的身影。果然,在出口处发现了她瘦小的身影。跑了两步,将她抓住,不顾她的意愿,将人抱回了病房中,迹部叫来了护士,从新给她打上针。
手v知道她今天一定要回家一定有她的理由,说道,“我已经叫不二和乾把忘渊接过来了。”
流萤不再抗拒,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脸上还是冷漠的让人讨厌。
“迹部,你先回去吧。”
“本大爷不用你说也会走。”迹部几乎失去了平时的优雅,瞪了一眼床上的人,站起身来,对手v说,“有什么变化给我打电话。”
手v轻微的点点头,在迹部离开后对流萤说道,“你头部有两片大面积的淤血。流鼻血、暂时性失聪都是它造成的。医生说有恶变的可能性,但是,也可能会吸收。”
他说完之后,室内又陷入了安静,连呼吸声都可耳闻。
“姐!”让人窒息的静寂终于被打破了,楚忘渊快速跑到病床前,握住流萤的手。
手v站了起来,看到站在门口的不二和乾,走了出来,关上门。三个人站成一团。
“她现在怎么样?”不二问道。
手v将事情大概简明扼要的说了一遍。
“她自己知道吗?”不二打破死气沉沉的气氛。
手v轻轻的摇摇头,“我告诉她了。”
不二半天说不出话。
“呐,手v,今天是小渊的生日。”一直默不作声的乾,靠着墙说道,“我现在,后悔的要死。”
“梅田!”不二看见来人蓝宝石般的眼睛微眯。
梅田冷淡的应了一声,推开了房门。
当手v等四人再度回到病房时,发现病房里的人已经睡着了,姐弟俩相拥着挤在病床上,头碰头,让人看了温馨又心酸。
而一台崭新的笔记本电脑,被楚忘渊紧紧抱在怀里,他的眼角似乎还带着泪珠。
梅田轻轻的走过去,为两人盖好薄薄的被子,撩起流萤的头发,在她的伤疤处落下一吻。
转身,向少年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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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手v猛地睁开熟睡的眼睛,从床上坐起。在黑暗中摸索着台灯,打开。强烈的灯光有些刺眼,他闭了一会儿,又睁开,下床,穿鞋,走向浴室。打开水龙,双手捧水,拍打在脸上。
他,十六年以来,第一次做了恶梦。在梦里的女孩儿,身旁开满了艳红色的彼岸花,绵延不绝。她白色的连衣裙上沾满了鲜血,他跑上前,想抓住她,却怎么都走不近,两人中间像是隔了千山万水。他看见女孩儿的头慢慢抬起,用熟悉的黑色双眸哀泣的看着自己,他呼吸突然感到困难,快要窒息的痛楚充斥与心,他拼了命的朝她跑去,却发现,女孩转过身,朝一个向她伸出手的男人的身影缓缓的走去。
他疯了一样大喊着她的名字,但始终得不到任何回应。
场景突然变换,他和她一起站在学校的天台上,同样是白色的衣裙,却没有任何血迹。在眨眼间,女孩儿背对他站在了边缘,他想跑上去,可是被无名的力量束缚在了原地,动弹不得。她侧身,看着他,嘲讽的对他笑了笑,然后,身体向后倒去,他失声的吼着,便醒来了。
手v关上了水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不想失去她,不想看不到她的身影,不想其他人碰触她,不想看到她无视他,不想看到她哭,不想看到她哀伤,不想看到她冷漠,不想看到她受伤,不想看到她被病痛折磨......
他想紧紧抓住她的手再也不松开,一辈子都不松开。
少年,抬起潮湿的左手,在镜子上写下一个“流”字,手掌按压在上面,喃喃地说,
“あなたを郅筏蓼埂筏贰工蓼胜盲俊胜郡问证颏筏盲辘任栅毪长趣扦蓼护.”
“爱你,可是,对不起,不能紧紧握住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