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二十八年,康熙帝的第三任皇后毙逝,后宫里的宫妃及皇子女们又过了一段悲惨的守丧岁月,但是对于后宫老资格的宫妃们来说,却是一个契机,康熙十多年没有立后,才一册后,皇后就驾鹤西去,这一次随着皇后的离去,不仅仅空出了皇后之位,连皇贵妃之位也虚悬,这让一些后宫资历深的老人们艳羡不已。底下的嫔位,贵人等也等着有人晋升之后分一杯羹,所以十二月康熙奉皇太后于慈宁宫的时候,后妃们都随侍在旁,竭力的奉承着。
只是康熙现在却没有了心情在后宫浪费时间,他刚在七月和沙俄签订了《中俄尼布楚条约》,把沙俄给稳住,正好腾出手来收拾噶尔丹。
噶尔丹篡位前,其父兄皆是反对沙俄侵略的,康熙五年,沙俄派了一个使团到准葛尔部落,向首领僧格及其叔父书库尔“送致沙皇礼物,并敦促其归顺俄国”。 僧格及其叔父书库尔拒绝接见,并通知沙俄使者“立即离开”。沙俄不死心,过了一年又携带沙俄的国书及礼物来求见,书库尔态度强硬,要他们:滚出兀鲁思!
这期间,僧格还粉碎过俄军的入侵,很好的替大清守住了与沙俄的大门,遏制住了沙俄入侵东方的脚步。
康熙十年,准噶尔杀死他的哥哥僧格和侄子,自立为准噶尔汗,噶尔丹篡位后,从康熙十三年到二十二年十年间,噶尔丹几乎每年都派人与俄国勾结,阴谋订立军事同盟。
此时的大清内朝不稳,康熙无暇顾及噶尔丹,让噶尔丹迅速壮大发展了起来,野心也日益膨胀。自康熙二十七年,噶尔丹亲率骑兵占领整个喀尔喀地区以来,气焰更是嚣张,对康熙的责令置之不理,反而乘势南下,深入乌珠穆沁境内,猖狂南犯,至乌兰布通境内,眼看就要威胁到京师的安全。
对于噶尔丹的猖狂,康熙一面和沙俄签订协议,断了他的后路,一面下令就地征集兵马,严行防堵,同时调兵遣将,准备北上迎击。
康熙二十九年六月,康熙决定御驾亲征,七月 ,噶尔丹就入犯乌珠穆沁发动叛乱,康熙立即调兵遣将,兵分两路:授命裕亲王福全为抚远大将军,在太和门赐敕印,大阿哥胤a为副将领左路军出古北口。
恭亲王常宁为安远大将军,简亲王雅布、信郡王鄂为副副将领,领右路军出喜峰口,从左右两翼迂回北进包抄,企图消灭噶尔丹军于乌珠穆沁地区。
康熙对此次征伐葛尔丹信心十足,亲临博洛和屯坐镇指挥,先后遣内大臣阿密达、尚书阿喇尼、都统阿南达等,康亲王杰书,简亲王雅布,内大臣索额图、都统苏努,令苏努同赴巴林,又趣阿密达、阿喇尼等各率所部兵力,西出西辽河、洮儿河,与科尔沁蒙古兵会合,协同清军主力作战,企图一举拿下葛尔丹,以绝心头之患。
恭亲王常宁率领右路军北进至乌珠穆沁境遇噶尔丹军,双方一场恶战,过了多年的太平日子的八旗兵后代们,不敌刚从战场上厮杀过来的葛尔丹部,伤亡惨重,恭亲王忙令所部南退,噶尔丹部士气大胜,乘胜追击,长驱南下,渡过沙拉木伦河,进逼乌兰布通。
此时裕亲王福全和胤|率领的左路军也进至乌兰布通南,康熙急令恭亲王常宁所率右路军停止南撤,与福全会合,两军合并一处痛击噶尔丹于乌兰布通,康熙同时还派兵进驻归化城,伺机侧击噶尔丹,断其归路,康熙布兵严谨,调配迅速,势必要把葛尔丹一举歼灭。
康熙这时候却因病把三军指挥权全权授予裕亲王福全,自己在行宫养病,他眼看着胜券在握,并不太担心清军失利,康熙一边担心着前线的战事,一边惦记着京城皇太子胤i及乌力吉等人,康熙命人火速招胤i和胤祉来行宫。
马兰不通位于克什克腾旗之西,该地北面靠山,南有高凉河,地势险要,葛尔丹轻敌冒进以至于被困于此,犹不服输,迅速调整策略,利用可以利用的一切物质做防御准备,如困兽一般做最后一搏。噶尔丹不愧敢跟康熙一战,且直斗了几十年的一员猛将,在敌强我弱得情况下,不畏形势险恶,背山面水排阵设兵,利用托运物质的万余骆驼捆绑四蹄,令其卧地,又在骆驼背上绑上木头箱子,再覆盖上湿毡,摆成一条如同城栅的防线,设置障碍,谓之“驼城”,葛尔丹令将士们于藏身于驼城之内,依托箱垛放枪射箭还击对方的包围。
此时的清军□□队规模已是不俗,且多是不善骑射的汉兵组成,清兵以火器部队在前,两人一组轮流射击,步骑兵在后以备冲破防线上阵绞杀敌兵,两军隔河布阵,一触即发。前线的裕亲王福全作战保守,追求稳扎稳打,八月初一中午,两军交战开始,清军集中火铳火炮,猛烈轰击葛尔丹的驼阵,从午后炮击至日落,葛尔丹的驼阵被炮火轰断一分为二,清军及时挥军渡河进攻,步兵从正面发起冲击强攻,骑兵从左翼迂回包抄侧击断其退路。噶尔丹大败,仓皇率全部撤往山上。福全未敢冒进,只围山以待,
战况迅速的就送到了康熙的案头,康熙一面心痛于内大臣佟国纲战死沙场,好在大军厮杀了一天终于在黄昏之时杀败噶尔丹,杀死贼人颇多,让噶尔丹元气大伤,康熙得知前线战报,立即精神了许多,撑着病体,立即发了嘉奖令,对裕亲王福全稳扎稳打,减免军士死伤之策进行的嘉奖。
次日,葛尔丹遣使向清军乞和。 噶尔丹派遣的使者伊拉古克三胡土克图乞和,裕亲王福全明知道其在拖延时间,痛斥了其一顿,福全答应其若缴械投降,就赦免其死罪,还下令各路军不得击杀噶尔丹。噶尔丹得此良机不惜起誓诈降,乘机率残部连夜突围,抢渡沙拉木伦河,狼狈逃窜逃回科布多时,葛尔丹部只剩下数千人。福全随即派遣侍郎额尔贺图偕伊拉古克三招噶尔丹,但是月余未归,大概噶尔丹已逃出了大清边境逃脱升天了。
这边胤i接到康熙的命令,没敢耽误,带着胤祉快马加鞭,用最快的速度感到了行宫,这个没娘的孩子,一路上都在担心自己唯一的靠山,康熙到底病重到什么样子了,突然见到久违的父亲,他没有多想,立即表现出了自己的欣喜之情。
康熙此时正憋着一股劲等着噶尔丹伏诛的战报,谁知道却等来了噶尔丹逃脱的消息,当时就气的差点吐血。康熙前后运作了几年,不顾国库紧张,这几年大清各地天灾不断,好容易积攒下来的军粮,都被拿来供应大军攻打噶尔丹,费心尽力布下的重兵之下,还让噶尔丹生还?
康熙憋了一股邪火,裕亲王福全又不在此,刚好倒霉的胤i赶到御前。康熙把满腔的怒火都撒到了胤i的头上,责骂胤i在他病中去露出欢喜之色,不顾胤i长途奔波劳累,对胤i的反应就是一通痛骂。康熙口出恶语:“以允i绝无忠君爱父之念,”
此时的康熙因为前线战事的不理想而迁怒于太子胤i,对胤i大发雷霆,命人把他遣送回京,同时受连累的还有十四岁的皇三子胤祉。他怎么可能够理解,一个从来被父亲宠爱着长大的孩子,经过长途跋涉之后,突然看到了心中思念的父亲,第一反应自然是欢喜的,这是人之常情好不好?
康熙连病带气,又出门在外,隐思亲人,行军打仗睡眠不足,饮食不律,在十拿九稳的情况下,突闻让葛尔丹逃脱,现在又臆想着自己辛苦养大的胤i对他不孝,几样夹击,一下子就病来如山倒。随行官员不敢怠慢,赶紧商量着从水路把康熙紧急送回了京城。
康熙回京之后身体依然没有复原,康熙因为心情不好,不思饮食,身体愈发的不好了,李德全私下里去求卫琳琅。卫琳琅无法,只好硬着头皮带着乌力吉到了养心殿,这是她头一次来此。
入目一片明黄,华丽绚烂的齐人高的彩釉摆件另庄严肃穆的地方更加的多了一层高贵的气质,卫琳琅不敢抬头多看,快步随着李德全进入内室,这个地方让她的心跳也快了起来,更不敢在自己的偏殿里那样随意了,规规矩矩的跪下给康熙请安:“奴婢给皇上请安。”
乌力吉随着卫琳琅给康熙请了安,却不等康熙招呼就跑到了康熙床前,顿时眼眶里就溢满了泪水,乌力吉叫道:“皇阿玛。”
康熙正在床上躺着,身体虚弱的连话都懒得说,但是听到了乌力吉的声音还是睁开了眼睛,挣着坐了起来,卫琳琅疾步跑了过去,拿起一旁绣着金龙的明黄色的靠枕,垫在了康熙的身后,康熙坐了起来,无力的对着乌力吉笑笑,“朕的乌力吉长大了,知道心疼皇阿玛了。”康熙正在病中,心里极为脆弱,看到宝贝女儿为他担心,心里妥帖了不少。
他这一次几乎调派了全国的精锐之师,派兵遣将费了大力气,结果却功败垂成,很是让他生气,前后罚了皇太子胤i和大阿哥胤|。
虽然后宫不得干政,但是军国大事还是干系到后宫诸人家里父兄等人的战功及生死存亡的,前线的消息还是在宫里悄悄的流传着,大家都知道了前线大了胜仗的消息,后宫里面有父亲,兄弟们在前线的后妃们已经在计算着,自己这一次能不能够凭着娘家的军功在康熙面前露露脸。
但是自从胤i被遣返回京,后宫里的诸人就缩起了脖子过日子,随后,胤|也被从军中送了回来,这一下更是把后宫里的女子们吓的都躲进了佛堂过日子,奴才们一个个走路都轻巧了许多,紫禁城上空都布满了阴霾。
卫琳琅自从穿越过来,从没有和这里的父兄等人联系过,也不知道他们现在的详细情况,因为胤t还小,不可能上战场,所以对于前线的战事自然不如其他人那么关切,但是多少也知道了一些。她更不可能知道此次康熙生病是因为对战事的失利造成的,只以为如大家猜测的那样,胤i因为康熙病中不甚哀痛,惹怒了康熙。所以,卫琳琅这一次一见到康熙就小心翼翼的,生怕因为自己母女不够悲戚让康熙迁怒自己,好在乌力吉也表现的足够悲痛,并不让卫琳琅操心。
卫琳琅又在康熙背后塞了个垫子,让他靠的更舒服一些,看着乌力吉爬上了康熙的龙床,小手抚摸上康熙消瘦的容颜,哽咽着道:“皇阿玛,你瘦了好多。”
康熙伸出手在乌力吉的脸上抹了一把,擦去乌力吉眼角的泪水,笑道:“皇阿玛没事,乌力吉最近可有听话?”
乌力吉点点头,哽咽着:“乌力吉很听话,皇阿玛可以问额娘,乌力吉很乖的。”
立在一旁恨不能够隐身的卫琳琅硬着头皮把目光转向了康熙,她只是一个乡村女子,虽然在后宫里面生活了几年,但对后宫的生存之道运用的不是那么娴熟,人都天生的有趋避厉害的禀性,卫琳琅此时巴不得离康熙越远越好,但是,李德全亲自前来,求卫琳琅陪伴康熙,来不来都由不得她。
“皇上,······”卫琳琅面带哀戚,未语先哽咽起来,一半是吓的,一半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康熙点点头,“朕知道你担心朕,朕没事,很快就会好起来,不过最近朕心情不好,脾气会大一些。你让乌力吉先回去,你留下来陪陪朕吧。”康熙也知道自己最近火气旺盛,也极想身边有人能够陪一陪他,但这个时候显然不适合乌力吉在。
卫琳琅点点头,示意乌力吉跟康熙道别,把依依不舍的乌力吉托付给了李德全,让他把乌力吉交给胤t,自己又回到康熙身边,卫琳琅手足无措的站立在康熙床边,实在不知道做什么好,只好低着头,默默的看着康熙。
康熙闭着眼睛靠在床上,突然开口道:“坐到朕的身边来。”
卫琳琅惊了一下,踌躇着慢慢的坐到了康熙的床边,以前在自己的偏殿,卫琳琅在康熙面前比较随意,现在换了地方,卫琳琅手脚都不知道该往什么地方搁了。康熙伸出胳膊把卫琳琅环抱在怀里,默默的呼吸着卫琳琅身上的幽香,心里的烦躁似乎平复了一些。
卫琳琅心惊胆战的被康熙抱在怀里,动也不敢动,一会儿就觉的身体酸麻了,多年来养尊处优的生活,越发使得她身体娇贵了起来,卫琳琅只是僵硬着身子,也不敢吱声。
康熙感觉到卫琳琅的不自在,把卫琳琅拖到床上平躺了下来,头枕在卫琳琅肩上长吐了一口气,抑郁道:“你知道沙俄吗?”
“沙俄,”前苏联解放以前的沙皇俄国,五六十年代中国人民的老大哥,后来却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反目,向中国讨要债务,□□一气之下倾力偿还,为此,那几年中国饿死了多少人,卫琳琅的父母在那个年代也差点被饿死,听说亲戚家里就有孩子被饿死的。村子里的老人们一说起那几年就说谁家的孩子如何命大,如何艰难等等。
卫琳琅大脑短路了片刻,“奴婢多少知道一点。”知道它在几百年后,即使中国的盟友,又是潜在的敌人。
康熙皱皱眉头,身子在床上躺好,把卫琳琅搂在怀里:“说说对他的看法。”
卫琳琅为难道:“皇上,这是军国大事,奴婢不懂。”在宫里待的时间越久,卫琳琅也越后怕,以前在康熙面前不知死活说的话随时都可以要她们母子的命。
“朕知道。”康熙对卫琳琅前几次玩笑般的说出的计策还是很欣赏的,基本不费刀兵只要计谋得当,达到效果,康熙并不会计较是女人出的计谋,他此时心情不好,也希望能够从另一方面试试改变被动的格局,沙俄对大清的窥视一日不消,噶尔丹就有可能死灰复燃:“随便说说,怎么才能让沙俄不和噶尔丹勾结起来,朕不会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