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过几日就是狩猎。是否带云儿去往。”慕容章把老夫人发鬓上的一根簪子轻轻取下,动作熟练,但还是过于温柔。
狩猎是皇家每年必备的乐趣,除非那一年发生了什么,如十几年前的战争。平常时都是每个臣子必须把家属带去。
老夫人看着镜子,为自己忙碌的人,嘴角不由上扬,“这事到时看皇上那边的旨意如何,而且这一趟至少半个月来回。放她自己在家,也难免她自己再跑出去。”对那个拿梳子替自己把满鬓白发慢慢的滑顺,爱不释手的人笑了下。
慕容章赞扬的点了点头,感叹道“夫人还好你在我的身旁,不然找个人出主意都没有。”自己在战场上浴血奋战时,她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每次自己归家都给自己归属感。让自己没有后顾之忧,就连大儿子出生后他才知晓,过程也被她轻描淡写划过去了。直到生小儿子他才知道里面的艰辛,才知道自己那时有可能失去她了。虽然自己喜爱女孩,但为了她好,一直不让她再生。所以他会给她属于她的尊重,上虽然没有老的压制,但也没有纳妾惹她不快。
真如那句所说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侯爷,那是你什么都喜和我说,我也是这点事情才能给你出主意。”老夫人笑着说到,如果他也如一般人这么对她,那她也没有这样的人生。对她来说最幸福的事,不是现在安稳地过日子,而是和他一起驰骋沙场的那段岁月,眼里有国仇家恨,有对方这就够了。
不像现在,虽然过着太平的日子,忧愁的确更多,防的人也许还是自己亲近的人。担心自己不小心倒在泥潭里挣不脱身,才懂得。
慕容章笑了下,没有反驳也没有赞扬。
“侯爷,这次你多观察现在的后生,看下秉性好坏。我们也该为云儿找夫婿了。”这事也是悬在她心口的一件大事,慕容初云这般的人。不但要看夫婿是如何的人,有没有担当,能不能对她做到从一始终。还要看家族的关系是否错综复杂,如果是三天两头就一场大吵的就更可怕了。
“嘿!”慕容章叹了一口老气,现在的宗亲贵族那个不是仗着身份行凶作恶,还有几个秉性说的过去。安抚的握住她的肩膀“好,到时我留意一下,你也被太忧心。”本来就没有给她多少安分的日子,现在还让她一大堆忧心的事。他也能理解,两个小子有父亲母亲替他们张罗,孙女就剩下他们,他们不上心的话。慕容初云就真的无依无靠了。
“是我对不起她。”老夫人愧疚的望着镜子,仿佛思绪都被带走了。
慕容章把她脸转向自己,认真看着她眼睛说道“那事,我们无能为力。既然事已至此我们只能看开,老二和他媳妇也不曾怪过我们。如果你一直耿耿于怀,不是浪费他们一片心意。”他自然明白这事的责任,但这么多年她做的一切他看在眼里,不希望她一辈子为这事囚住自己。而且他们也老了,不再是那个什么都可以自己扛起来的父亲了。那是小儿子第一次挂帅出征他就明白的事。
老夫人回握他的手,他也不再是那个自己在战场所见到的少年将军了,眼角也满是皱纹,头发也如自己一样白了。但还是笑着应下,她也明白这个道理,可是这么一大家子怎么可能会没有那么几件忧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