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岁爷，如今夜深了，该歇息了。寒露霜重，对身体不好。”杨顺看了眼快要燃烧而尽的烛火，对着还在奋力批改奏折的皇上说道。

今日也不知这皇上怎么了，平时虽然批改奏折也有时会很晚，但那都是有紧急事时。况且今日的奏折不多，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平时这些他不用半个时辰就可以批改完的，但现在还有一大半放在哪里动都没有动过。但他不曾见皇上偷懒过，今晚连茶水都不曾碰过，一直在翻阅奏折，如果不是天色太晚了，他也不忍心打扰他。

皇上活得久，他就能活的久。不然皇上当时突然要他殉葬。

皇上抬起头，看了眼大殿外面，不知何时月亮已高挂树梢，比往日的还要明亮洁白无暇“竟然这么晚了。”面前还有一大堆没有批的奏折。

把笔往桌上一搁，起身脚步缓缓的走到大殿前。

“是的，皇上。”杨顺应和道。再过半个时辰，明天都要来临了，到时太后又还责备他没有劝慰皇上。

半响。

“今日四皇子的婚事如何？”像是不经意的提到。

杨顺连忙伏低半个身子“听说十八王爷和七皇子随四皇子去接亲，其他的皇子王爷也早早去府里帮忙了。”他也是趁着放风的时候，听那些小的说的，不然他也不知晓这些。毕竟整天都跟在皇上身边，皇上今日还不曾午睡，他放风的时间就更少了。

“他们兄弟还真是和睦相爱，也不枉朕教导他们一番。那小子也是聪明知道把十八带过去，慕容章那老匹夫不敢说什么。”

杨顺低着身子，仿佛没有听懂皇上说的那小子是谁。也不懂皇上说的和睦相爱是说好的还是不好的。毕竟他可是皇上身边的第一红人，知道的就该知道，不该知道的不会问。皇上想说了，自然会同你说。毕竟皇上是用了“那小子”足以说明皇上不想提他的名字。

“还有呢？”他可不认为一场婚事就那么点东西。

他也不知皇上想听那一点，就从头到尾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还有......还有四皇子结亲时，冲慕容将军鞠了一躬。”说完小心翼翼的看了眼皇上的神色，然后马上低回去。

皇上面颊阴沉冷凝着一张脸，嘴角浮起一丝冷笑“鞠躬？”

这话杨顺不敢应和了。

“可还情愿？”

杨顺不知皇上这话是何意，照实说道“听说四皇子是心甘情愿，还当场立下誓言这辈子只娶那慕容姑娘，不四皇子妃一人。奴才该死”用力拍了自己一巴掌，拍完再次说道“很多围观的百姓都说，四皇子是有情有义之人。”

“有情有义，呵。”

皇上的这一声冷笑，杨顺吓得连忙跪在地上求饶“奴才该死，皇上饶命。”脑袋一声声磕在地板上，在寂静无声的大殿十分的大声。

皇上仿佛感觉不到他的动作，背对着他，看着那圆而大的月亮，久久不动如山，像是定格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