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梁临风照常上班, 中午接到了李黍离的电话。
声音带笑, 李黍离像是心情不错:“小梁,我帮你问了蒋阿姨,抄了几份对哮喘病很好的食补方子, 你什么时候有空?我过去给你。”
蒋阿姨就是他们家常年照顾程寒暮饮食的人,在食补上肯定有不少心得。昨天晚上梁临风也没提过要李黍离帮忙要方子, 是她自己想到了。对这件事,李黍离还算是挺用心的。
李黍离的飞机在下午5点, 两个人就约了2点钟在梁临风报社楼下见面。
报社的工作就是如此, 可能忙起来需要通宵加班,但实在没什么事的时候,也不需要一定要坐在办公室里。午饭过后, 到了跟李黍离约好的钟点, 梁临风看没什么事,就提前收拾东西出来。
两个人在楼下碰面, 又找了个咖啡馆坐下, 李黍离就从装行礼的背包里翻出一张纸来递给梁临风:“都在这里了!”
梁临风接过来看到上面密密麻麻写了不少食补的菜谱,还有一些哮喘患者应该在饮食上禁忌的东西。如果这些都是在电话里边说边记的话,足见李黍离是下了功夫的。
梁临风笑着表扬她:“很好很尽心,给你记上一功!”
李黍离微坦然接受:“应该的,记上一大功也是应该的。”
梁临风不打算跟她扯皮, 就翻了个白眼,把那张菜谱收到包里。
李黍离看着她,冷不丁开口问:“小梁, 你很喜欢舒桐?”
梁临风觉得她这话跟白说差不多:“我们都结婚快一年了,你说呢?”
李黍离从来不拐弯抹角:“你原来心里有喜欢的人吧?”
听到这句话,梁临风就愣了愣,她在大学里跟李黍离投缘,两个人似乎不用多说,就能迅速明白对方的心思,很大原因就是她们身上那种相似的气场。
她从未对人说过,她喜欢着自己高中的老师,李黍离也从未对她说过,她深爱着她的养父,但是当李黍离对大家宣布要跟随程寒暮回家乡的时候,好多朋友震惊不解,她却没有一丝意外。
那些藏在岁月中的人和回忆,有多么的珍贵,为什么无论经过了多久都还是不能忘却,她其实最清楚。
望着桌上的咖啡杯一直沉默了很久,梁临风才抬起眼睛笑笑:“是有,不过现在,我爱的人是舒桐。”
李黍离看着她,想到昨晚舒桐的回答,突然笑起来:“你和舒桐,真不愧是夫妻。”
梁临风挑了眉看她,决定也不再遮遮掩掩:“我昨天晚上突然琢磨过来的,你跟舒桐,原来是不是有点什么?”
李黍离就知道她看起来迷迷糊糊,但不代表对这种事情就太迟钝,举了双手做投降状:“是有那么一小段……不过早就过去了,真的,我就占了你家美人一点点便宜……”
看她坦白,梁临风倒没追究的意思:“好吧,看在我家美人那时候还没遇到我,就饶了你。”
她们既然坐到了一起,就少不了要再说点颠三倒四的话题,磨蹭到李黍离要出发去机场,才从咖啡馆出来分手。
差几十分钟就要下班,梁临风不想再回办公室,索性就提前回家,走在半路上,她临时又改了主意,顺路去了舒天大厦。
已经来了几次,她熟练地找到直通顶楼的电梯,很快到了舒桐的办公室门外。
见她过来,周敏很有些意外,笑着说舒总办公室里还有几个人,让她在外面先等一下。
梁临风也不客气,在待客的沙发上坐了,又跟周敏闲聊了几句。
没多久那几个中层领导开完会从里面出来,梁临风瞅了个空就溜了进去,贼笑兮兮地:“美人……我又来看你了!”
从桌上的文件里抬起头来,舒桐脸上有惊喜:“今天没事?”
“送李黍离同学上飞机,提前出来了。”梁临风笑着绕到他椅子旁,从后面抱住他,“所以你如果今天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可以尽情奴役。”
舒桐笑着拉她下来,在她唇上吻了一下:“今天你只要负责慰劳就够了。”
梁临风知道他做的都是决策层面的工作,隔壁还有助理专门替他打理,所以真正用得到她的地方的确是很少,上次舒桐故意指使她,也就是让她干了些搬文件复印材料的活而已。
不过即使明明知道这些工作周敏或者其他人也能做,梁临风还是觉得和他在一起,为他做点什么事情的感觉很好。
轻吸了口气,梁临风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间,用下巴抵着他的胸膛。
这样依恋的姿势让舒桐觉得有点惊讶,抱着她拍了拍:“临风,怎么了?”
头一次的,没有想到用开玩笑的语气糊弄过去,梁临风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舒桐,我真的爱你。”
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闪动了一下,随即就转开过去,舒桐笑着,捏捏她的脸颊:“你最近这么喜欢跟我表白?”
收回失控的情绪也在一瞬间,梁临风坐起来笑:“是啊,我最近特别喜欢表白,不好啊?”
明明办公室里并没有开空调,她却觉得脊背上有一阵阵的寒意升上来,笑着从舒桐怀里跳出来,跑去窝到一边的沙发上:“你快点干活,干完我们好早点回家!”
笑着看她,舒桐点头:“好,只要你不给我捣乱。”
为了证明自己绝对不会添乱,梁临风摸出了手机来晃晃:“我边打游戏,边看美人,绝不添乱。”
装模作样地打开手机游戏,调出她最喜欢的九宫格,梁临风一面飞快地填充数字,高速运转着的大脑中却还是想着另一件事。
她真的不在乎舒桐曾经和李黍离是男女朋友关系,她也不觉得他们结婚了,舒桐就有必要坦白以往的所有感情经历。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秘密,刨根问底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意思的事情。
但让她觉得理解不了,并进而本能地觉得心寒的是,为什么舒桐的态度,不单单是觉得没有必要解释,而更像刻意的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