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了一圈江边,就多了个男朋友,晚上被舒桐开车送到租住的公寓楼下,梁临风还挣扎了一下:“你说我们会不会太快了?”
老式公寓楼门口昏黄的灯光照在他们身上,近在咫尺的那张脸上就有了些或明或暗的阴影,梁临风看着舒桐笑了笑,而后开口:“会么?”
那一瞬间梁临风几乎悲愤了,她也没指望能听到类似“我对你一见钟情”、“我小学时候就暗恋你”之类肉麻恶俗的台词,但是这轻飘飘一句反问是什么意思?
还没来得及咂摸,温暖的气息就突然靠近了,舒桐在她因气愤而微张的唇上轻印了下,抬起身摸了摸她的头:“早些休息。”
虽然这个突如其来的轻吻带着他身上清爽的气息,还算很美好感觉很不错……但梁临风一晚上连着沦陷阵地,眼里都快含泪了:“你……我……”
又安抚地摸摸她的头发,舒桐笑笑,转身走了。
远去的挺拔背影潇洒无比,梁临风只能咬牙跺脚,上楼躲回公寓里去。
重逢后第二次见面就如此进展神速,以后的日子里梁临风也丝毫没从堪称闪电的节奏中缓过劲儿来。
过了两天到周末,他们约会看了通宵电影,她后半夜实在撑不住,趴在舒桐腿上睡着了。差不多又过了一周,舒桐已经每天去报社大楼接她下班,两个人晚上一起吃饭散步,在梁临风住的公寓楼下以一个例行的轻吻道别。
就这么持续了一个多月,5月份正碰上梁临风他们班吃散伙饭,她喝得烂醉被赶到的舒桐接走,第二天早上,她穿了件男式睡衣从舒桐的床上爬起来,就开始尖叫。
舒桐闻声赶过来,等她叫完了,倚在卧室门边笑了笑:“怎么?不喜欢这件?”
纯棉质地的白色睡袍宽大地罩在身上,不管是柔软的面料还是清新的气味都不会让人讨厌,不过梁临风不关心这个,她叫完了,隔着衣物上下把自己摸索一遍,松口气:“没做。”
似笑非笑看着她,舒桐眯了眼:“你吐得满身都是,我把你的衣服换下来洗了,我还不想趁人之危。”
梁临风早就没把舒桐当正人君子,斜了眼望过去:“对啊,你想趁火打劫。”
她都这么说了,舒桐也就不客气了,失笑走上前去作势要拉她的衣领:“既然这样,那我还是劫一下色……”
梁临风挑眉,一把抓住他的手把他往床上甩:“谁劫谁的色还不一定呢!”
拉扯间两人都跌到床上,梁临风翻身在上,抓住他的两只手腕按着,嚣张大笑:“美人,你怕了吧!”
一片沉寂,被她压着的舒美人但笑不语。
梁临风想到什么,忙低头一看,松松垮垮的睡袍领子低垂,她胸前春光半掩半露,一截探出睡袍外的腿还正压在舒桐的大腿之间。
梁恶霸顿时丢盔卸甲,躲到床脚装蘑菇去了。
舒美人坐起来,整整略显凌乱的衣裤,清咳一声:“我去趟洗手间。”
这趟洗手间去的时间并不短,等他从里面出来,房间里寂静无声,卧室床尾扔着那件睡衣,梁临风早跑得不见了踪影。
其后几天,梁临风也说不上自己是什么心理,下班就绕着后门走,听到手机铃声和短信提示心里就咯噔一下,每天晚上窝在公寓里上网泡论坛,连下楼吃饭都不敢。
结果几天下来,别说前来围追堵截,舒桐连一条短信都没发给她。
梁临风没事啃着手指甲烦恼,她不否认舒桐的长相正是她喜欢的那一型,平时温温和和嘴角带笑的样子也正投她所好。她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心情大部分时间都很好,两个人不管说话还是做事,基本上很快就能合拍,那种电流乱窜的感觉绝对不是假的……不过她还是觉得太仓促了些。
就算曾经是小学同学,亲近感比普通陌生人要多不少,这样的速度也够突飞猛进了,特别那天早上,梁临风相信如果双方的自制力差点,他们当时就能擦枪走火。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梁临风几次从通讯录里把舒桐的手机号码调出来,那个通话键还是没按下去。
枫城的夏天来得特别突然,不过几天功夫,春天的最后一丝软暖就褪去,换上了烤得人无处遁形的炎炎烈日。偏偏报社凭着实习生不压榨白不压榨的指导思想,又把梁临风调拨到社会版。
汗流夹背地追着群众热线跑了一天,梁临风下班回到住处的时候一条命已经去了半条,正苟延残喘拖着脚步,抬头看到楼下的那道身影,就愣了愣。
几天不见的舒桐白衬衫配深色裤子,双手插兜站着。
梁临风脚下慢了慢,就走过去。
舒桐等她走近,也没嫌弃她满脸是汗,抬手帮她把挂在鼻尖上一缕头发抚开,笑笑:“我前几天去外地了,工作累吗?”
梁临风摇摇头,抬手犹豫了一下,拉住他的袖子,转身上楼。
老旧的公寓楼里满是灰尘,他们都有默契地保持了沉默,直到梁临风用钥匙把一居室的门打开,他们都站在里面,梁临风才吸了口气,把他推到玄关的墙上,狠狠吻了上去。
夹着汗味和彼此混乱气息的长吻分外深入,梁临风箍着他的腰,揪着他的领口逼迫他低下头来配合自己的身高。
吻完了,房门才被舒桐带上,梁临风却没动,搂着他靠在他肩上。
她一直是个对自己诚实的人,她是因为之前意外的暧昧有点想躲着他,但舒桐不见了的这几天,她更多的却希望他像以前那样,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她下班的路上,然后两个人去吃个味道并不那么好的晚餐,再一边散步一边回家。
她翻来覆去地想他为什么不再来找她了,想出各种假设来,又在下一秒就推翻。
等真的再次看到他出现在面前,她眼眶竟给撑得发疼了一下。
沉默片刻,舒桐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带点笑意:“去外地几天的事,那天早上其实是要告诉你的,不过你跑了……”
梁临风不屑地翻个白眼,跑了难道他不会打电话发短信?明明就是这家伙故意一声不吭走了,让她在这里患得患失。
抽出手来,梁临风开始扳着指头数:“我谈过两次恋爱,大三一次,研二一次,大三那个师兄很帅,交往了大概三个月,我嫌他吃饭吧嗒嘴,分手了。研二那个是哲学系的才子,交往了不到一个月,我发现他其实是想接近我们宿舍的另一个姑娘,就把他送我的花摔到了他脸上。两次都没……呃,用你们男人的话说就是上本垒。”
舒桐舔了下自己嘴唇上那道刚被咬开的新伤:“从你今天的表现看,我觉得二垒也没上。”
梁临风抬起头狠狠瞪他一眼:“我说完了,你呢?”
知道她是什么意思,舒桐停顿了一会儿,才慢慢开口:“我有过一次。”
梁临风显然不满足:“后来呢?”
舒桐笑,琥珀色的眼睛映着她的脸:“后来她说我不是她的梦想。”
梁临风微寒了一下,还有拒绝人用这种文艺腔调的……先拍拍舒桐的肩膀以示同情,再一挥手:“好了,历史问题交待清楚了。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从今天起咱们正式确定关系!”
她说得豪爽,舒桐笑起来:“原来之前一个月我们还没确定关系。”
梁临风瞥他一眼振振有词:“那当然了,你单方面提出的,那是试用期!我可没答应!”
舒桐笑着,又顿了顿,突然说:“我这次去了b市,我家在那里有些产业,我可能会辞了工作过去。”
梁临风想了一下:“b市啊?前几天我们导师刚帮我写了封推荐信给b市的《新商报》,如果能签,我就去。”
点了点头,舒桐还是抱着她的肩膀:“临风,等你毕业后,我们结婚吧。”
美男在怀,梁临风舔了舔嘴唇,认真思考了一下,说:“好吧,其实我不赞同婚前性行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