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了。”安然背着包笑眯眯的说。
“小姐, 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怎么也不通知家里一声,好去机场接您。”田中管家急忙接过安然的包,慈祥的说道, 打量着安然起色不错,也就微微放下了心, “今天的下午茶是抹茶慕斯,小姐要一份吗?”
“好啊。”安然脱下了鞋, 又重新把包拿回来, “那田中爷爷去帮我拿一份吧,我先回房把东西整理一下。”
“好,好, 我顺便去告诉夫人她们小姐你回来的消息。”田中管家点点头, 眼中露出欣慰的笑,安然小姐气色不错, 整个人也精神了些, 看起来美国之行还是有些用的。
安然拖着行李打开房门,虽然多天没有入住但是房间仍然干净整洁,上一次自己随手放置的东西也没有被动过,这样给安然的感觉很好,好像她从来没有离开过家, 一切充满了温馨自在的气息。
她随手将行李一甩整个人就倒在床上,松松软软的感觉让她舒服的喟叹,在床上滚了滚, 有些怔愣的失神。然后甩了甩头,一身轻松的跑到楼下去,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仿佛不曾有什么事情困扰过她。
有些东西,时时铭记,只是折磨,不如,暂时放在心底……
“宝贝,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都不和家里说一声。”藤真妈妈走进来,露出温柔的笑。
安然嘴里被蛋糕塞得满满的,挤出一个微笑,含糊不清的说:“反正我都回来了嘛!”
“对了,哥哥呢?”安然眨了眨眼,突然想到还没有见到自家哥哥,不由得问了一句。怎么说也好久不见,多少有些想念了。
藤真妈妈闻言轻笑:“健司和阿彰一起去海边合宿了,说是为全国大赛做准备,安安要不要什么时候去看看?”
“表哥也在?”安然心虚的眨了眨眼,感觉自己这个篮球部经理做的有点小小不称职,于是便点了点头,“好,明天我就去。”
——
中国某地。
艳丽的女人身着黑衣,透出些莫名的阴翳,静静的站在墓碑前,无悲无喜。
她的面容同云湮有三分相似,却因为眉宇间同样笼罩的仇怨愤恨疯狂而更加像了几分。山中的风有些冷,吹久了不由得让人骨头发寒,但是女人的衣衫并不暖,却静静站立了好几个小时,身形依旧挺拔,骄傲如同她本人。
墓碑的主人是一个年轻的男人,墓碑上还留有他的照片,以见证这个世界上他曾存在的痕迹,照片中的男人有着俊美的相貌,仿佛可以看到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叱咤风云。若是早个十几二十年,没有人会不认识这个惊天奇才,奈何天意难测,再如何惊才艳绝也抵不过死亡的召唤。有人预言过,再给这个男人十年,整个商界会被他一手遮天。
但是,终究是预言。
而这张照片却又不同于男人其他流传出的照片,少了威势与深不可测,他正微微皱眉,眼中带着些无奈和放纵,嘴边也是少有的宠溺的微笑,看起来不可思议的柔和,将一身锐气掩去。
女人却记得,这张照片是她亲手拍摄的,死活缠着男人央了他好久,因为男人并不喜欢拍照,却终拗不过她的撒娇。
想到这里,女人突然被风吹的一惊,恍惚想起男人已经死去多年。时间终究是世界上最神秘的存在,在最初的时光,女人每每来到此地,总是痛哭流涕不能自已,将心中的痛苦与憎恨倾泻一尽,然而如今,却能够如此淡然的站在这里,轻声诉说着自己的复仇计划的实施,淡漠如斯。
然而,怨恨这种东西,从来都是随着时间的流淌而愈发浓烈深沉。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爆发,终于一日,将迎接到那一个导火线。
“哥,我又来看你了。”顾桐华轻轻的抚过兄长的遗照,眼中带着某种怀念的痛色,“你是不是对我很失望,这么多年,我还没有为你报仇,还没有为母亲报仇?是啊,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我这么弱,这么没能力,连报仇这件小事都做不好。如果,当初死的是我,哥你一定早早的就让展家灭亡了吧。”
“你说母亲大人怎么会这么傻,怎么会相信爱情这种东西,又为什么要到关键时刻手软,被那个女人当成了踏脚石?我真的不懂她,哥,你知道的,我原本是恨母亲的,恨她抓不住那个男人的心,恨她心慈手软却害得我们被逐出展家,但是我也想明白了,她终究还是我们的母亲,所以我自然会替她接下一切的不甘。你说对吗?”
“阎王展,修罗顾?哼,阎王负心,修罗冷情,若非我还有几分利用价值,再加上舅舅的支持,怕也走不到今日了,哥,我好累啊……”顾桐华苦笑,这个生性要强的女子早已经将眼泪流光,空剩生涩的眼眶。
“哥,你还记得我跟你说的那个展初云的女儿吗?她终于要开始动手了,哥,你不要急,展家的报应会到来的,会的……”女人恍惚想起曾经那个宠爱她的活生生的男人,心突然绞痛起来,捂着胸口蹲下,目光却死死看着顾风衍的照片,不愿一丝一毫的躲闪。
“哥,等到大仇得报,我也可以去见你了……”
——
安然第二天并没有成功的出发,反而迎来了回家的兄长和花形透,还有合宿时去帮忙的花形透的妹妹花形玲。
“哥哥?”安然眨眨眼,确认自己没有认错人,“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她还准备等会下厨房做点饭菜过去探望他们呢,材料都让田中管家准备好了。
“安安,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藤真健司微微挑眉,脱下鞋子,面色微沉,“该不会没有通知家里就回来了吧?”
安然抓了抓头发,有点小心虚,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于是笑眯眯的朝花形兄妹招呼:“花形君,还有这位……”她有些迟疑。
“安然桑,日安。这位是我的妹妹花形玲。”花形透笑笑,为安然和花形玲介绍彼此,见她们打完招呼后,才不紧不慢的替藤真健司解答安然的疑惑,“昨天送来的饭菜不少人都吃坏肚子了,所以……”他的笑容有点微微的窘迫,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内心的郁闷。
“你们没事吧?”安然抽了抽嘴角,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随即关心的看了看几人,当然主要还是兄长大人,于是让藤真健司的脸色好上不少,对于妹妹私自回来的不悦也微微缓解。
“瞧我,怎么把你们堵门口了。”安然懊恼的抓抓头发,让开道路,“现在饿吗,要不要吃点什么填填肚子?”
“随便拿点吧。”藤真健司的精神也不是很好,他虽然没有吃坏肚子,但是一晚上照顾人也够他受的,自然不会舒坦到哪里去,相比之下,花形兄妹的气色好很多,想来就是属于藤真健司的体贴了。
安然替几人沏了茶,想了想歪头笑道:“那哥你等等,我去做点东西给你们吃吧。”
“哦,安安亲自下厨吗?”藤真健司提起了点精神,嘴边噙着专属妹妹的温柔笑意,“那哥哥就期待啦。”
“放心,不会让你失望的啦。”安然双手合十,笑眯眯的看着兄长大人,“哥哥你好好休息,等着吃妹妹的爱心餐吧!”
说着她蹬蹬的跑开了,藤真健司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显然对于妹妹的撒娇无可奈何,不过……他若有所思的想,安然似乎从美国回来后变得有些活泼了?准确的说,似乎是放下了什么东西……
花形玲默默的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是神情却是略微放松了些。
不多时安然捧着一个大盘子出来,上面有三碗热气腾腾的面汤,金黄色泽的蛋和颜色鲜艳的鲜虾以及肉片等都让人食指大动。
藤真健司马上站起来,替妹妹接过餐盘,放到茶几上,揉了揉安然的头:“看不出来安安的手艺这么好,我一定会都吃完的。”
“那是!”安然得意的笑笑,心中暗道,她把自己做的调养身体的药剂都悄悄放了进去,哥哥大人要是不吃她才急呢!
“花形君和铃桑也开动吧,不用客气哟~”安然眨眨眼,显然心情很好。
“说起来,安安,马上就要爷爷的寿宴了,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去选礼物吧。”藤真健司突然想到什么,抬头笑道,“安安你有没有什么东西缺,跟哥说,到时候一起补上。”
“咦,爷爷就要生日了吗,唔,好吧,在开学前去银座看看好了。”安然晃着脚,“说起来,哥,这么多人吃坏肚子,那表哥呢?他没事吧?”突然发现自己因为关心哥哥而将某人忘掉了,安然不由得心虚了。
“阿彰身体向来很好,就算吃坏肚子也没有什么的。”藤真健司笑容增大,“安安你不用担心他的。”可是藤真健司背后的黑气一阵一阵的冒。
哈?是,是吗?
安然突然觉得有点冷,是错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