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如果仅仅是夫人回来了,倒没那么多让人担心的事,但是大小姐……算了,走吧,快些回院子里搬帐册,拿钥匙去,我是不敢招惹大小姐了。”
赵姨娘和白姨娘分开,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拿东西去了。
周玖从周书晏的书房里出来后,没管他接下来会怎么做,带着青竹出了相府,青竹拉了拉周玖的衣袖,又指了指天上的雪,意思是下了这么大的雪,周玖要去哪里?
“并不远,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周玖笑笑道。
主仆二人行了大约步行了两刻钟的时间,就到了多宝阁,看着多宝阁三个大字,周玖扬了扬眉,转身走进了多宝阁对面的一家酒楼,要了一个雅间,雅间的窗户正对着多宝阁的大门。
周玖啜着茶水,站在窗前,看着多宝阁门前人进人去,停下的马车辆辆华丽,进出的人个个穿着都是非富即贵。
周玖就那么站在那,看着进出的人群,不一晌,就看到一辆华丽的马车里下来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准噶买提,他果然来了!
就在准噶买提进了多宝阁不久,另一辆马车也悄悄停下,从马车上下来的人,让周玖一怔,夏舞尘?难道他也缺天材地宝?!周玖呆呆的看着他,而从马车上下来的人似乎有所感应,回头朝周玖的方向看来,周玖一个闪身,躲在了窗后。
夏舞尘歪着脑袋,皱了皱眉,然后脚步不停,也进了多宝阁。
等夏舞尘的身影消失在多宝阁的大门口,周玖这才像孩子似的把脑袋探了出来,伸手拍了拍胸口,偷窥果真不是她的强项。
就在周玖暗自安慰自己的时候,又有一辆的马车停下,从马车走出来的人,却是北齐的兄妹二人傅奕和傅清。
呵……
周玖在心底轻笑,第五凌的确是好本事,仅仅三日的时间,不但让全京城人知道了,就连在京城的三国使者都趋之若鹜啊,这一次拍卖,第五凌又能赚不少,而自己的那些东西也定能拍个好价钱,周玖想到这,眉梢眼角都是笑意。
她不过是不太放心,想来看看情况,但,第五凌没让她失望,能抓住这一次其他三国使者都在的好机会,今天一过,多宝阁不但会闻名东楚,还会闻名四国,自己空间里的东西随时能赚大钱了。
站在周玖身侧的青竹不知道自家小姐为什么能看着一幢叫“多宝阁”的房子笑得眼睛都不见了,她不能说话,又没法问她,真正是急死人,不过小姐开心,她也开心,青竹看着多宝阁也笑了起来,周玖笑,她也笑,主仆两个傻乎乎的笑了半晌。
“青竹,走,我们回府了!”周玖心情的大好的离开了茶楼,结账时随手赏了茶楼伙计一块碎银子,约莫二钱重,茶楼伙计笑得也是见牙不见眼,殷勤的将二人送出了茶楼。
……
赵姨娘捧着帐册从自己的院子里去清雅阁,需要经过主院和九黎院,经过九黎院时,被周婉的贴身丫鬟青兰给拦住了。
“赵姨娘,我家小姐有请姨娘到院中坐一坐。”
“婉小姐?小姐她有什么事?她不是身子不好吗?”赵氏疑惑。
“小姐只是一时着急晕过去了,大夫给小姐施了针后已经无碍了。小姐说,她那里有一样姨娘喜欢的东西想给姨娘你欣赏欣赏,所以还请姨娘移步九黎院。”
“这……,我还得去清雅阁对帐,估摸着夫人在等着了。”
“姨娘放心,不会耽搁姨娘太多的时间。”青兰笑着扫了眼赵姨娘手中的几本帐册。
“好,好吧。”
赵姨娘想想点了点头,一个娘亲失了势的小姐而已,怕是现在发现自己处境不妙,想要巴结自己吧,这样想的赵姨娘心中不禁得意起来,这就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于是得意的昂着头跟在了青兰身后进了九黎院。
果然,没过多久后,赵姨娘满脸笑意的从九黎院走出来,手中还是抱着几本账册,不过,明显的是手腕上多了一个名贵的翠绿镯子。
青兰站在院门口,眼神不屑的看着赵姨娘离开,然后转身回了院子。
“小姐,这样可行吗?”
“明天你照常去拦她进来,只要她心中贪着我的东西,自然会再来,以前,这些帐册都是我娘在管着,我大概估计,约莫她要和那边核对过三五天才行,有这几天时间,够了!”
“小姐,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等他们发现了也晚了,敢挤走我娘,夺了我的嫡女身份,我也不纸老虎的,任人欺负的。以前有娘在,我乖乖做我的大小姐就好,但现在娘不在了,哥哥又无用,我必须自己出手给娘和自己报仇。”
“小姐……”青兰红了眼,擦了擦眼角,“小姐,不知道现在公子有没有到秦府,他们会帮我们吗?”
“不管他们帮不帮,只要那个贱人死了,我娘还会回来,还会是这相府的主母,我还是相府嫡小姐,谁也不能撼动!”周婉眼中露出疯狂的光,看得青兰的后背阵阵发凉,她感觉小姐一下子变了,从那个温柔的大小姐变得让人捉摸不透和害怕。
周玖回到清雅阁的暖阁中时,看到令柔儿和赵姨娘,白姨娘二人正在对账本,令柔儿不会用算盘,好在胡婆子会,令柔儿正拿着账本念数字,胡婆子打着算盘。
楚璃的人个个教得都好,规矩也好,连庄子上的一个婆子都会看账,她要了胡婆子,真是歪打正着,为娘亲要了一个好帮手来了。
可惜王嬷嬷眼睛看不见了,也不能说话,要不然把王嬷嬷接来,母亲身边就有两个得力的老嬷嬷了。
周玖朝桌边的几人笑着点了点头,也不打扰她们,走到一边坐下来,随意拿了本账本翻看起来,墨菊立即为周玖倒了茶水,还上了一碟子点心。
周玖扫了赵氏和白氏二人的手边一眼,桌上空空的,于是转头对墨菊道,“给赵姨娘和白姨娘都倒杯茶。”
“是,小姐。”墨菊恭敬的应了声,转身为赵姨娘和白姨娘各倒了杯,今日里首先对的采买上的帐,采买账在白姨娘这儿,所以,赵姨娘并无事,只坐在那等着。
赵姨娘立即伸手接过墨菊倒的茶,小饮了一口,手上那价值不菲的翠绿镯子露了出来,甚是打眼,周玖扫了一眼,收回眼神,蹙了眉。
赵姨娘是打小侍候在周书晏身边的丫鬟,好像是有远亲关系,不过家中已经没有家人,连她识字看帐都是周书晏教的,这些年来,周书晏对她颇为照顾,但是再照顾,也就是提了姨娘,银钱上的事不可能单独照顾她,所以,赵姨娘一直就靠着府中的月例银子过日子,儿子周明康又是个混的,整日在外面厮混,更没银子贴补给她。
她是哪来的银子买价值上千两银子一个的极品翠玉镯?
周玖沉思了一晌,她得派人盯着赵姨娘的行动,这几日里她和白姨娘能接触到娘亲,自己得当心了。
只是重阳今日一早跟着秦氏去家庙盯着她那边的动静去了,现在自己身边只有冬至在,再没了人用,楚璃身边的人有限,他的事情也不少,她不能再找他要人,看来,等舅舅来了,得让舅舅为自己在那三百人里挑两个机灵的出来带上京城。
周玖想到这,放下手中的帐本,抽身走了出来,青竹和墨菊二人也跟着她出来了,周玖轻声对墨菊道吩咐几声,让她这几天放机灵点,盯着赵姨娘,看她平时都跟谁在接触。
秦家。
当众人听了周明全说的话后,各个气愤不已,秦阁老手中的茶杯砸在了地上,溅起一地的茶水和碎瓷片,“周书晏现在是翅膀硬了,不把秦家放在眼里了!”
“简直是欺人太甚!”秦学士也差点砸了手中的茶杯,不过,他爹已经砸过了,他再砸,似乎有些难看了,于是,手中提起的茶杯,又被他重重的放回了桌上。
“祖父,父亲,姑父如此有恃无恐,无非是依仗她那好闺女罢了!”秦秋白也冷笑道。
秦阁老看了看自己颇为喜欢的大孙子一眼,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璃王爷不问朝堂上的事,对朝上发生的事,他伸手不及,不必担心他。”然后再看着自己的儿子问道,“明日是年前最后一日早朝吧?”
“是的,父亲。”秦学士恭敬的应了。
“你立即去紫修家一趟,纠几个人明日在早朝上参周书晏一本。”
“什么名目?”
“名目你们自己定,目的是给他施压即可,毕竟明全和婉儿两个还在那,你妹妹最终还是要回周府的,不能真弄出了大罪名,影响到了他们三个人。”
“好,儿子知道了,我这就去。”秦学士大踏步离开朝外走去。
“秋白,你立即向宫里递帖子,去见晴妃娘娘,让她宣令氏进宫,从她那着手向令氏施压。”秦阁老又吩咐秦秋白。
“是,祖父。”秦秋白也离开了。
“明全,你放心的回去,外祖父和舅舅不会不管你们的。婉儿既然身子不好,你回去守着她,你母亲不在,她是女娃儿,你要好好安慰,照顾好她。”
“外孙谢过外祖父。”周明全红着眼向秦阁老道谢后,离开了秦府。
……
“墨菊姐姐,墨菊姐姐……”清雅阁守门的小丫头月儿跑向了周玖的主院。
“月儿,有什么事?”墨菊从周玖房间走了出来。
“墨菊姐姐,守门的人带了个男子来了清雅阁,他说是夫人的弟弟,小姐的舅舅。”小丫头口齿伶俐的回了墨菊。
“呀,是舅老爷到了,月儿,你赶紧把人带进来,我赶紧的回小姐去,刚刚小姐还在说舅老爷怎么还没到,真是不经念呢。”
“是,墨菊姐姐。”月儿转身就跑了。
“小姐,小姐,舅老爷到了!”
“真的?快去迎迎。”周玖扔了手中的花样子,带着青竹起身往外走去,边走边道,“墨菊,你去暖阁告诉母亲一声,就说舅舅到了,她上午对账的时间可以结束了。”
“是,小姐。”
周玖走到半路上,就碰到了被月儿带着走过来的令守礼,令守礼依然是一身青色衣衫,浑身上下儒雅的模样,不过,青袍外面披了一个有毛的披风,披风上还有积雪,一身风尘和冰雪,“舅舅,你总算来了,这两日母亲一直在念叨你!”
周玖高兴的迎了上去。
“呵……那边事情一直在忙,等忙完后,又开始下雪,幸好太安离京城不远,路上骑马走得慢,也走了两日才到京城。”令守礼笑着解释,然后又道,“外面冷,赶紧进屋去,女孩子家家不经冻。”
二人说笑着去了小客厅,青竹过去把他的披风接了过来,到外面抖了抖雪,再去屋中寻了地方挂了起来。
令守礼刚坐下,喝了两口茶,墨菊和胡婆子扶着令柔儿小跑着着走了进来,赵姨娘和白姨娘两个也进来打了声招呼,再抱着账本离开了。
周玖向墨菊使了个眼色,墨菊立即懂了,装作有事,慢悠悠的,远远的跟在赵氏身后,尾随她而去。
“小礼,你怎么这么晚才到?这天下雪下得大,我心中真是担心得不行。”令柔儿走进客厅,看着令守礼无恙,心中高兴,嘴中却嗔怪他。
“那边事情忙完了就来了,忙完后就碰上了下大雪,大半天的路程走了整整两天才到。”令守礼节把对周玖解释的话,又向令柔儿再解释了一遍。
“你到了我就心安了。”令柔儿点点头,不再责怪令守礼晚了。
周玖趁二人说话的功夫,从袖子里掏出五两银子给了青竹,“告诉大厨房,清雅阁来了重要的客人,让他们多加几个好菜。”
青竹点点头,接过银子,转身出了门。
“舅舅,这一路上雪都下得很大?太安县那怎么样?会不会下成雪灾啊?”周玖心挂周家村,不知道那边的情况,很是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