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樱井里沙的手起刀落, g田纲吉面对那些骷髅却始终留有余地。哪怕背对着他,樱井里沙亦能猜得出他眼里的不忍。在她的记忆里, 身后的这位彭格列首领依然是当年那个看到谁受伤了都会一脸歉然的男孩子。然而毫无痛觉只知道攻击到最后一刻的骷髅们永远不会领他的情,终于看不下去的樱井里沙只能残忍地道出了真相——
“这种改变是不可逆转的, 所以痛苦地给他们解脱吧。那个人就在暗处,再拖下去的话只会有更多人牺牲。”
g田纲吉浑身一震,那额间的火焰有那么的一瞬脆弱地闪动了一下,随即变得更加坚定地燃烧,“我知道了。”
有了g田纲吉的不再留手,本来势均力敌的局势瞬间便陷入了一面倒的状态。眼看围着他们的骷髅们终于一具一具地倒下,樱井里沙总算是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然而下一秒自暗处再次射出的子弹便乘着空隙偷袭, 堪堪避开的樱井里沙差点便狠狠撞上g田纲吉的后背。同样讨不了好的g田纲吉同样稍显狼狈地一边躲过子弹一边应付着剩余的骷髅们, 那双凌厉的眼睛不时扫向子弹射出的楼顶。
“纳兹!”一道火焰冲向天际,呼啸着朝着楼顶的方向窜去。
樱井里沙愕然,“没想到g田君你居然还能召唤神兽……”不知道她可不可以?既然g田君是她的神眷者,那根据她的经验, 那她应该也是可以召唤神兽哒。
g田纲吉莞尔, “那是匣兵器,也是我的伙伴。如果樱井桑的体内也有炎火的话,回去可以让你试试看。”
闻言,樱井里沙狡黠一笑,扬起指尖,跃动的火焰瞬间变成一个小球,然后随着素手一挥直接解决掉了在g田纲吉身后妄图偷袭的一具骷髅, 然后满意地拍了拍手掌:“那么,就一言为定了。”
g田纲吉一愣,刚才女孩子的动作太快了所以他并没有看得十分清楚,所以他有点不确定地问:“那看起来像是xanxus的愤怒之炎?”
“谁知道~”樱井里沙利落地将剩下的骷髅统统解决掉,g田纲吉是个好人,所以这些杀戮还是尽可能让她来吧——毕竟能者多劳嘛。
神兽,哦不,纳兹小狮子很快就飞回来了,只见它一下子就扑到了g田纲吉的头上,看起来蔫耷耷的不是很精神的样子,并催促着g田纲吉示意他去刚才那楼顶。
二人交换了眼神,然后毫不犹豫快步地朝着那栋楼走去。
一路上,樱井里沙忍不住摸了摸某小狮子的脑袋,只见对方竟然温驯地蹭了蹭她的手,比起她家的蠢猫这小家伙实在太可爱了,罪恶的爪子把它从g田青年的头上抱了下来,用脸蛋蹭了几下,然后看到它害羞地低下头——
“哈哈,g田君,它真像你。”
g田纲吉嘴角微抽,实在不想告诉她匣兵器某种程度上就是反应主人内心的意志。
“你不喜欢天台上那玩意对吗?我也是呢。”具有灵性的小东西往往对恶意无比敏感,她知道楼顶上的东西肯定是让它觉得非常不舒服,所以它才会看起来那么没精神。
二人的脚步由始至终并没有放慢,当他们来到顶楼的时候,却被眼前这意料之外的景象给吓到了。g田纲吉下意识地不着痕迹挡住了女孩子的视线,只是樱井里沙还是坚定地自他身后走了出来,然后一步一步地走向那惨烈的案发现场——
眼前是一副几乎已经腐烂了一半的骸骨,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烧焦的味道,被烈火烧得几乎已经融化掉的枪落在了一旁,最可怕的不是那具已经不足以称为“人”的半骷髅还在微弱地挣扎的,而是那群闻到腐肉味道而驱之不去的乌鸦正在残忍地啄食着它……
“樱井桑,别过去。”g田纲吉拉住了女孩的手臂。
樱井里沙并没有回头看它,而是死死地与莫尔德对视着,从怨毒的眼里她读出了太多的不甘与疯狂:“预言姬,我诅咒你,以我的血肉和灵魂诅咒你……”
“你的血肉和灵魂早已经卖给了那位小气吧啦的神明,”樱井里沙叹了一口气,“力量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就算他给的许诺能够实现,你们的世界也不会允许你的存在——从你出卖自己的那一刻开始,你已经被世界所舍弃了。更何况,你以为视生命如蝼蚁的那位,真的会愿意为了你而背负破坏规则的代价?”
樱井里沙觉得这种神棍的说话实在不适合她,奈何很多时候这些事情根本就不是她所能控制的。
“我诅咒你,咀咒你……”
樱井里沙怜悯地看着已经彻底失去心智的莫尔德,“就让我为你解脱吧。”指尖的烈焰瞬间化作燃尽一切的力量,顷刻之间莫尔德的尸骨便成了一堆灰烬。乌鸦们惊叫着扇动翅膀,从扬起的尘雾中突破而出,却是竟然间成为了骷髅鸟——
“樱井桑,小心!”g田纲吉一把将樱井里沙扯在了身后,大空的火焰自掌间释放,其态势丝毫不比刚才女孩的那一抹逊色。然而意外却是发生了,最后冲出来的那只乌鸦骷髅竟然在二人没注意的时候绕过了火焰,在g田纲吉的手上狠狠地啄了一下——
“不!”等到樱井里沙发现将它打死的时候已经太迟了,g田纲吉的左臂几乎被啄出了一个血洞。
终于将敌人扫清,g田纲吉苦笑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再看着死盯着自己的伤口几乎要哭出来的女孩子,不由得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别这样,要是让阿武他们看到的话说不定会笑话我弄哭了你。”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于是樱井里沙突然也想咬他一口了。
“樱井桑,我也会变骷髅,对吗?”g田纲吉看着对方那几乎是要世界末日的神情,不由得想起了当年的那个自己,他都已经想不起那些年自己到底被里包恩骗了多少次自己就要死了,那时候他的表情肯定是和樱井桑一样的,否则当年里包恩不会一直如此乐此不疲地折腾他。
在成为真正的黑手党boss的这些年来,他也不止一次有过真正濒死的经历,哪怕曾经再怕死也早已麻木得不会再感到害怕,习惯了便不会再有任何的不安,而唯独放不下的不过是自年少开始的那些羁绊。
“才不会!我告诉你,g田纲吉:绝对不会!”樱井里沙咬牙,直到现在她知道自己到底有凉薄:她明明一直看着那些无辜的人去死,嘴里始终说着无能为力,直到现在终于轮到与她有交集的人遭殃了……
如果她也算是神明的话,那么她一定有办法解决那个混蛋神明的诅咒。那个渣滓一直不放弃取她性命,不就正是忌惮她的证明吗?
“g田君,请你相信我,”支离破碎的片段浮光掠影般一一闪过她的脑海,然后她就在对方诧异的视线下抬了了右手,轻声地吐出了几个字:“零地点突破·改。”
然后尊贵的彭格列十代目做梦都没有想过居然会有这么的一天:自己居然被自己的绝招冻住了喂!
她肩膀上的小狮子滑落到她的怀中,不安地拱了拱身子,那晶莹剔透的兽眸里尽是清澈的担忧。
“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家主人有事的。”于是现在问题来了,她要怎么将这条冰棒运回去彭格列总部?
一个小时之后,彭格列总部会议室。
“……所以,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难得苦着脸的彭格列雨守扶额,他实在想不通阿纲到底是怎么才会被自己的火焰给冰住了,而且更诡异的是没有了阿纲的力量支持,纳兹居然还能维持在匣子外活动。
“呵、呵呵,你们能当是魔术吗?”如果不是白兰正在过来的路上,她还真不想留在这里接受三堂会审。她能告诉他们g田纲吉是她的神眷者,所以她不仅能够使用他的绝技,而且他家宠物也能用她的能量来维持现状吗?也不是说不能,只是现在这样解释的话他们绝对会把她当成疯子。
趴在她手边的纳兹仿佛感觉到了她的郁闷,不由得轻轻蹭了蹭她的脸。
xanxus如同狩猎般的视线始终死死地锁在她的身上,她完全有理由相信她这位脾气暴躁的师傅大人随时准备着让她魂归三途川。
那位凶残的里包恩先生听说目前还没有联系上,这对她来说实在是不幸中的万幸。她宁愿面对十个xanxus先生也不愿意面对那只鬼畜小婴儿。更何况她还是把他的爱徒弄成这个样子的元凶。
“在白兰或者云雀君到来之前,我是不会解释的。”小黑不在身边,所以眼下她能问的似乎就只有这两位了。
她总觉得,她体内仿佛有什么即将要觉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