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伤(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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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风眼睁睁地看着厉身上那只牙齿森白的狼咬了下去,一下子,厉风就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什么都没有了,不知道是空白还是黑暗,他觉得自己已经分不清楚看不明白了,只知道,眼前的一幕在眼前发生了。

就在他以为厉是绝对难以逃脱的时候,就看到原本好像已经毫无力气的厉突然挥了一下手,然后已经咬住他的那只狼就松开了口,‘嗷呜’一声惨叫,然后就好像疯了一样直接在旁边哀嚎,而且前面两只爪子也不停地去抓自己的眼睛和鼻子,脸上都被抓的鲜血淋漓了。

厉风看了一眼之后就回过神来,看着躺在泥泞冰冷土地上的厉,赶紧跑过去把他扶起来,看到厉还在艰难地喘息,厉风脸上温热的水珠不知不觉地就这么滚下来,而他自己甚至都是好无所觉,只是刚才死寂一般的心,好像突然又开始有力地跳动起来了。本来刚才他就只看到两只狼扑到了厉的身上,在黑暗中知道厉受伤,却不知道他伤的这么重,整个人身上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入手也是一片温热的滑腻,看来这血还是在流出来的。

厉风赶紧把半抱半拖着的厉扶回房间,厉现在已经自己已经是完全站不稳了,更没有力气支撑他站起来,厉风只能把厉的大半个身子都靠到自己肩膀上。他本来就比厉瘦弱矮小,厉现在又没有力气,厉风走的是十分吃力。不过,厉风凭着一口气,硬是把几乎比自己大一半的厉给弄回了房间里。

而那边的偌也是一样,不过,他可比厉风厉害,两只狼硬是被他手上的两把斧子给砸中了,虽然没死,不过也没有什么力气反抗了。他好歹也是经常去跟着他们打猎的,准头还是很准的,力气也不算太小。看着躺在雨地里的布,偌干脆直接把他背起来,然后也跟着给弄进了房间里。房门已经打开了,等两人把厉和布小心地放回之前他们还坐着聊天的毛毯上,就赶紧去把栅栏门关上,连外面的血腥味都来不及清理,那些血腥气是很有可能引来其他的狼群的,不过,现在他们已经没有时间了。

偌把栅栏门关上,然后又和厉两人又叫来了墨和路两个孩子,这才费力地把石床给移动到门口赌上,竖起来的石床整个把门堵死了,擦了擦脸上的汗,两个人这才算是稍微松了一下一直紧绷着的气息。

然后厉就赶紧吩咐墨去烧开水,所有的一切东西都在原来的吃饭间里,包括水吃的等等各种厨房用具,天气冷,他们早就把东西都搬到了吃饭间里,那里现在就是做饭的地方,里面的木炭干柴也都不少,最起码可以烧个几天。

宝宝已经睡着了,真的是个孩子无知无觉睡得正香,被墨放在了旁边的草毡子上,包裹着厚厚的毛皮被子,小嘴还在那里一动一动的,好像还没吃饱的样子。这无忧无忧地幸福小模样看的厉风眼睛酸,儿子,你真的是很幸福了!

回过头来,再看看眼前躺着的这两个人,心里更是酸疼,眼睛也更酸,好像都快要支撑不住那小小一滴水珠的重量......

厉和布伤的都很重,厉风赶紧找来干净的兽皮和蚌刀,并且让路去厨房然墨帮忙把火盆点起来,刚才他把火盆里的火都给倒出去了,但是原本架在火盆上烧开水的陶罐并没有拿出去。他现在万分庆幸,自己当初没有把这开水也拿出去浇狼了,要不然,这回来可就真的是没什么用的了。

开水倒进干净的盆里“偌,跟着我做,我会告诉你具体该怎么做。”厉风告诉旁边也慌了神的偌,这里的人受伤都不会处理,几乎就等着身体自己痊愈,所以往往会引起各种感染和败血症等各种症状引起的死亡,现在他们必须得给厉他们清理伤口了。

他想埋怨厉的不听话,想要怪他的一意孤行,他们出去不但没有看到族人们,反而是把自己都差点赔进去,值得吗?他们虽然杀了那十几只狼,可是付出的代价却差点是他们的命,即使是现在他们伤的这般重,能不能救回来还是个问题?为什么不听我的话,猎物被杀我们可以再抓呀,为什么一定要让自己伤成这样才甘心?当初自己怎么就没有更坚决一点拉住他,为什么就没有死活不放手地抱着他不让他出去,才会让他伤成这样?

厉风心里千般埋怨、万般自责,可是一切都无用,现在唯一盼望的就是厉他们能平安渡过这次危险......

房间里的自从用了火盆之后就没点的火把也先点起来了,总得有点光亮才能给他们处理伤口啊,厉风小心地用蚌刀把里面的紧身兽皮衣服给划开,虽然已经很破烂了,但是还有一些被血液凝固在了身上。厉风只能用兽皮沾着兑着盐的热水,一点点的擦拭然后把血液化开之后再把衣服给脱下来,这样才能更方便地处理伤口。

偌也随着厉风的口头解释和看着厉风的动作处理着布身上的衣服,而厉和布早在被厉风他们弄进屋子里之后就完全陷入了昏迷。下半身被厚厚地毛皮毯子盖住,房间里的没有火盆太冷了,而厉他们□在外的皮肤也起了鸡皮疙瘩。但是厉风他们却没办法给他们盖上毛毯,因为伤口还没处理,而且毛毯也太粗糙了,到时候万一被伤口的血液给粘住了又是麻烦。所以,他们只能加快手上的动作,让热水来让他们稍微温暖一下。

厉风他们刚把厉他们身上的兽皮完全清理下来,那边路就已经端着火盆过来了,里面放着正在燃烧的木块,火很大,也很温暖,看着这两个伤员,厉风又让路再去找一个盆子再点一盆,他们还是太冷了,还好他们家经常用的东西都是放在房间里的,盆子也不少,大不了用洗碗的盆子也行,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了。

房间里的光线亮了很多,看着身上都是血迹几乎看不出来本来皮肤颜色的厉,厉风觉得自己的眼泪好像又要下来了,他使劲地眨眨眼睛,想把眼里的泪水给眨掉。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的身上可以有这么多血,那么的鲜红,他想哭想晕,但是一切都不允许。他不是医生,面对着这些尤其受伤的躺在他眼前的还是他最亲近的人,他怎么能保持冷静,怎么能手不抖。

好不容易把身上血糊糊的衣服给弄掉了,没想到底下的身子更是惨不忍睹,到处都是撕咬的伤痕,有些地方的皮肉都被撕了去,身上的牙洞也不少,最严重的还是腰腹那里的牙洞和血肉模糊的少了的皮肉和原本该咬在脖子上,最后却因为厉那一挥手的动作而迫使狼咬偏了,直接咬在了左边的肩膀上,更是随着那狼最后的惨嚎而无意识地咬掉了一大块的肉,甚至都能看到那森森的白骨。

那原本该是平时厉风最喜欢的厉身上性感的锁骨处,现在厉风看着那暴露在眼前的白骨却觉得分外的刺眼......

厉风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手让他不再颤抖,手不抖了,眼睛里的眼泪也擦干净了,可是那一直抽搐着紧锁着的心脏却没办法平静下来。厉风也不想让他平静下来,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激励着他继续下去,如果真的平静下来了,他怕他会瘫软下去或者是晕过去。

沾着盐水的毛皮所过之处都带走一片血红,当然那盐水也刺激着即使是昏迷也丝毫不影响那因为疼痛而引起的本能的肌肉收缩。厉风小心翼翼地把伤口周围的血迹清洗干净,等一下还得再用干净的盐水再把伤口给清洗一遍,这里没有酒精只能用盐水来清洗消毒。而且这伤口这么大,恐怕等一会会更疼。

盆子里的水已经成了血水,让路直接把盆子从窗口泼出去,然后又换上一盆干净的水,墨一直在不停地烧水,这开水需要很多,还好他们房间里有两口大缸用来存储干净的水,现在还有一缸半,暂时够用的了,能撑到明天,狼群可能就会离去了。

厉风现在连向路询问的时间都没有,路也知道眼前的情况也不是问话的时候,只是在那里来回帮着一些自己能做的事情,知道现在狼群袭击了他们,可是他好像感觉到自己跑过来好像是连累到他们了,于是就更加的愧疚,然后更是卖力地帮忙倒水烧水、端水......

厉他们身上的伤口用盐水清洗完后,厉风也是真的着急了,他们现在在发烧,但是他们却没有药,现在是冬季更找不到什么草药,而且就算是找到他们也都不认识。啊,不对,还有‘血汗头’当初他晒了一些,就为了以防万一备用,不多,但是现在可以拿来先用着。

厉风赶紧跑进屋子里,跑进去之前还不忘加上一句“偌,给他们喂点干净的盐水喝。”这盐水可是消炎的。

被晒干的草药褐色的跟路边的杂草一样,厉风让路拿去给墨先煮一点,就是直接把草药放进去一直煮就行了,等会好没好他会去看的,而还有一些就干脆放到一边,本来想要直接捏碎了撒到伤口上的,但是厉风最终还是没有。他对于草药根本就不懂,这些还都是他们小时候用到过的,而且他根本就没用过干的‘血汗头’,平时都是直接新鲜的弄碎了糊到伤口上的。可是,这干的草药怎么感觉弄碎了就跟那干树叶一样的,那么大一块,等一下掉进伤口里怎么办,这个不行,还是得想办法,刚才果然是想的太好了?

还有什么呢,这里没有里的金疮药,没有什么生肌膏,这么大的伤口该怎么处理呀?

想着小时候用到或者听到的土方法,厉风转动着已经很是迟钝的脑子,越是着急却偏偏越想不起来,不过,想不起来也得想,看着已经是被烧的脸色绯红的厉他们,身上血肉模糊的伤口必须地赶快处理了,不能就这么直接暴露在空气中,而且虽然房间里已经点燃了两个火盆,但是还是很冷。看着这火盆,厉风脑子里猛的想起一个东西来。

于是他赶紧跑去旁边的厨房,直接把正在烧着水的火给拨出来,这个房间里厉风是给搭的一个锅台,下面就是直接烧火的地方。里面正在烧的火都被厉风用棍子给拨了出来,墨看到莫名其妙,不过也没有说什么,厉风叔叔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

他正想着就看到厉风,在把火拨出来之后就把里面的木灰用扫帚草制作出来的扫帚扫出来,这个扫帚还是厉风叔叔做的。木灰被扫出来之后,厉风就直接拿来河蚌壳,找来干净的碗,就开始用河蚌壳挖土,也不嫌烫,这个河蚌壳也是半个整的,可以当做小铲子一般来用。

锅底泥地上因为经常烧火而变得有些硬的干土,被厉风给挖了好几碗出来,直挖到下面的土有些湿的土才不挖,厉风从地上爬起来,灰头土脸的,锅台两边的会都蹭到他脸上了,他整个头都快伸到锅底去挖的。

厉风端着还带着温热余温的土赶紧跑回房间,这锅底的土可是好东西,经过长时间的煅烧绝对是很干净也没有细菌的,而且这土据说还是可以制药的。记得又一次好像听人说,小时候吃的土霉素里面就有锅底的土,所以才叫土霉素,就因为锅底的土是干净而且还可以消炎杀菌的,虽然不知道真假,但是肯定比外面直接在地上抓了就可以洒在伤口上止血的路边土干净的多。

偌看到厉风手里和墨他们端着的土,很是诧异,端着土做什么

“快点,把这个土均匀地撒到伤口上,然后找来干净的叶子或者是透气的东西给包扎起来。”厉风赶紧把手里的土递一碗给偌,现在厉他们的伤口还在流血,必须地快点止血,至于包扎的东西,等一下再说也不迟,止血之后先晾一会正好。

“这个真的管吗,这个好像是土吧?”偌端着碗问“咦,好像是热的?”

“恩,这个是烧热的,很干净,所以快点,别耽误了!”厉风把碗里的土小心又均匀地撒到厉肩头最大的伤口,那里都快被血液给浸透了,还好,锁骨那里的比较浅一点,如果是伤到凹陷处,那可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主要的还是肩膀后头有肉的地方被撕掉的肉。

伤口随着撒上去的土慢慢地不再往外流血,厉风看到了才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有点成效,用胳膊蹭了蹭额头上的汗,继续给其他的伤口‘上药’,腿上的还有不少呢,厉现在几乎是全身赤/裸了,身上的伤口可是不少,这么多的土,都被他们两个给用完了。

不过,好在真的是有效果的,只是现在没有什么透气性特别好的东西,兽皮包着肯定很不透气也不舒服,唉,没有纱布连布都没有,现在更是连树叶都没有,不过,总不能不包扎起来,他们还得赶紧把毛毯给盖上,不能再伤上加伤,再受凉更严重了。

现在没办法泡热水澡,厉风只能给他们泡了热水脚,然后给他们喂了很多盐开水,身体总算是有点热气了,而不是之前的只有头发热,而手脚冰凉。

厉风在家里找了一番,没办法什么都没有只能用兽皮,找来最薄的兽皮然后小心的给包扎上,再给他们盖上毛毯,额头上的高烧也要处理,整个人都忙得团团转。

外面还不时地穿来狼嚎声,可是他们也有心无力,根本就没办法去救,他们出去只有死路一条,还不如退而求其次拼尽全力去把厉他们的性命救回来。

把厉头上的沾了热水的兽皮换下来,厉风终于是松了一口气,虽然厉还是昏迷着,但是外伤总算是处理好了,另外除了给他们喝盐水之外,厉风还让他们喝下那些土,这个和土霉素差不多吧,可能没有土霉素那么多的成分,但是真的是聊胜于无。

松了口气的厉风和偌两人都瘫坐了下来,坐在草毡子上看着他们发呆,终于回过神来的厉风摸了摸厉苍白的脸,这个男人,他来到这里醒来之后看到的第一个男人,把他掰弯的男人,就是这个人了么?

“路,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的?”偌拉住坐在旁边的路问,并且拉起毯子把他和墨还有宝宝都一齐盖住,别再受凉了。

看着火盆给他们每个人都倒了一杯开水,厉风还没来得及整理自己已经有些清明的心,就被偌的话给弄的回过神来,是了,忙的都把路给忘记了“路?”

路本来还有些怔楞的小脸,在听到偌他们温柔的声音之后就‘哇’的一声哭出来“狼来了...爸爸妈妈...他们怕狼吃...掉外面的动物就都出去了,爸爸让我躲在、躲在...屋子里,但是...”说到这里,路打了个寒战“狼进来了,妈妈...妈妈...把我推出来,她......”后面的话都哭得说不出来话了。

路能抽抽噎噎地说完这段话已是不易,毕竟他才六七岁的年纪,比墨也大不了多少,或者是和墨也差不多大的孩子,经历了这种事情,而且恐怕他的妈妈也......

这次狼群的偷袭,只怕是伤亡不少,但愿他们有人能够为了自己的性命,而不要去为了保护他们的‘粮食’而出去和狼硬碰硬。部落里的人对于食物太过执着,甚至是超过了他们生命的重量。只要他们躲在房间里不出去,狼群可能最多就是把他们养在外面的动物给咬死,然后就会离去。可是偏偏他们选择的是直面相对,没有合适的工具他们怎么能够和狼群对抗,死伤在所难免了。

厉风再次叹气,看着房间里的两个伤员,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怕其他人也和他们一样都跑出去了吧“路,外面的狼多不多?其他人呢?”厉风摸了摸路的头发,温柔地问。

“我...我,不知道,天很黑,我看不清...到处都是狼叫和...族人...的惨叫,我不敢停下来,...就一直跑,快到这里的时候就被...一只、狼给看到了......”路一边抽噎一边颤抖着解释。

“好了,别怕了,先睡一会吧,睡醒了就好了!”厉风把他抱进怀里安慰的拍拍他的后背,然后让他和墨还有宝宝躺着先睡觉,只要他们不出去,狼就进不来。

看来,部落这次真的是难逃一劫啊,狼群每年都要下山,他们居然就都给忽略了他们今年比以往早下山的可能性,以至于没有做防范,现在外面还有狼在嚎叫,院子里也不知道有没有了,他们根本就不敢出去,只能挨着到天明了,但愿天快点量,黎明来了,黑暗也就会很快过去了......

明天的部落、明天的他们会是什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乃么说太虐,其实篮子有设伏笔的,乃么都没看出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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