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下了没有?”
“回主子,已经吩咐翠袖下了,抹在玻璃炕屏底座的下面。”
“那炕屏还在摆着?”
“主子,摆着呢。武主子好像很喜欢那个炕屏,每天坐在塌上时还要赏玩一下。”
“哼!即便武氏不用扇子又如何,还不是让我有机可乘。这件事了,武氏没了孩子,乌雅氏从此也再没有翻身之地,更不会总在爷面前碍我的眼了!不过是仗着德妃娘娘撑腰,爷给她几分面子罢了,我就看不惯她那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到时候,我倒要看看她是不是真的什么也不在乎!”
“主子这一石二鸟之计果然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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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照您的吩咐,奴婢吩咐小闵子在折柳的饭食里下了点让人容易疲劳的药,无毒无害,折柳自然发现不了。她也就打了个小盹,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那翠袖就又在乌雅主子送来的玻璃炕屏底座下面抹了药了。”
“做的好。我就说嘛,自从小闵子偶然发现翠袖在乌雅氏送来的扇子上下麝香,后来乌雅氏又送了个玻璃炕屏,而武氏把扇子收起来了,我就知道,武氏发现了有人想借乌雅氏的手暗害她,我没想到的是,这个折柳居然懂得医理,还想用守株待兔的法子。既然这样,我为什么让她们找到暗害之人,留着她,让武氏整日里惊恐不安,何乐而不为?我可没害任何人,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主子思虑周全,只是这样一来,有折柳在,武氏的胎岂不是仍然没有什么问题了?要不要派人悄悄把折柳会医理的事散播出去?”
沉吟了一下:“这事你去办,做得稳妥一些,别用咱们的人。翠袖的主子不知情,应该不会再下手,这怎么能行?必须得让她再出手才行。而且不可能只有翠袖的主子按奈不住,也是给其她人提个醒,想要下手也会更顾忌着折柳,想个更好的法子。那位不管是不是翠袖的主子,她的手段,可不是一个小小的折柳防的住的!”
“主子英明。”
“翠袖的主子是谁,查到了没有?平日里看她还算安分,没想到埋得这么深!”
“还没有。”
“总归不过是那两个人,瞧着吧。”
“可不是?主子什么也不用做,只用静静看着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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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折柳居然会医理?”气急败坏。
“主子您说,武主子是不是发现了咱们在乌雅主子送的东西上下麝香的事?”
“不好说,可能已经发现了。翠袖那里怎么说?”
“翠袖传来的消息,武主子那里一切如常,依然很喜欢那个炕屏,她也没有受到任何怀疑,还是很受武主子的看重。”
“翠袖办事一向稳妥,我把她埋在武氏那里多年,从来没有用过她,就是要在关键的时刻派上用场。你去告诉翠袖,让她按兵不动,我再想想别的法子……这个折柳居然懂得医理!这真是不好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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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一套茶具摔在地上,碎了;“啪”,又一个青花瓷瓶摔在地上,散落一地的碎片。
“气死我了!真是气死我了!内奸还没有找到,你会医理的消息又被传了出去!到底是谁在跟我作对?”武氏气急败坏:“本来有你在暗处检查着,她们也会放低戒心,没想到,你又被人翻了出来!这一切,还不是冲着我这个肚子来的!到底是谁,要让我找出来,我定不会饶过她!”武氏咬牙切齿,眸中迸出无边的恨意,指甲狠狠地掐进肉里。
“主子,气大伤身,您千万要顾念着肚子里的孩子啊!”折柳苦苦哀求,“她们就是想要激怒您,不想让您平安诞下阿哥,您就做给她们看,偏偏给爷诞下个健康的小阿哥来,让她们瞧瞧,狠狠的打她们个脸!”
“你说得对!”折柳的话提醒了武氏。武氏深深呼了几口气,扶了扶胸口:“对,我不能生气,生气岂不是如了她们的愿了。只要我生下个阿哥,再看着她们那些讨人厌的脸,这才是大快人心!现在生气又有什么用?让她们在暗地里看笑话!”
折柳扶了武氏慢慢在榻上坐下,待武氏的情绪稳定下来,看着这一地的碎片:“主子,奴才悄悄打扫一下,就说是奴才自己不小心摔碎了。”
“嗯。”武氏点点头,猛然瞟见那玻璃炕屏,一下拽住折柳:“你说,是不是乌雅氏给传出去的?知道你会医理的只有她了!”
“这……”折柳面色沉吟了一下,“主子,奴才说句平心静气的话,应该不是乌雅主子传的,她传这个对她没有任何好处。一则,这事传来,她的嫌疑最大,她应该不是这么笨的人;二则,她的把柄还在主子手里,她躲主子还来不及,又怎么敢主动跟主子作对?三则,我们都私下里查过,查不出散布消息的人,乌雅主子现在还没有这个人脉。”
武氏微微点头:“我也知道,即便她再看我这个肚子不顺眼,也不会跟我作对!虽然爷后院的任何一个女人我都不喜欢,但好歹她看着还跟她们不一样!”
“如何不一样?”
“感觉吧!她看爷的眼神……”回忆了一下,“很平淡,我也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哪怕是福晋看爷也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讨好,而她?”摇摇头,“我觉得她是真把爷当一般人看。”想了一想,又觉得自己眼花了。
“那主子为何还把她扯进来?”
“哪里是我把她扯进来的,而是那暗中栽赃陷害的人把她扯进来!”
此时,门外有人来报:“揽玉轩的宝絮姑娘来了。”
折柳出门请了宝絮进来。
宝絮福了礼,开口道:“武主子吉祥,我们主子特地遣奴才过来,让奴才传个话。主子说,武主子这么聪慧,自然能想到这谣言与她无关。只是还想起一事,不说也于心不安,您这里的虫子怕是不止一个,还有隐隐联合的迹象,希望武主子心里有数,细加防范。”
宝絮又一福:“主子就说了这些,奴才先请告退!”
“去吧!”武氏心知清岚是好心提醒,可一想起内奸又攥紧了拳头,别让我逮到了。
揽玉轩。
宝絮传完话回来,一五一十地汇报了:“主子,奴婢看满屋子的碎瓷器,好像武主子刚刚发过火。您好心提醒她,她也没有怎么感激主子。”
清岚笑着斜了她一眼:“她怎么可能会感激我?我是出于好心提醒,毕竟无论我愿意不愿意,与这事多少有些关联。不过我也是想让她转移一下注意力,与其算计着我给她卖命,倒不如防着该防的人,好好安胎才是。靠别人总归不如靠自己,她自己会想明白的!”武氏虽然有些小聪明,可还是娇纵惯了,目光短浅,心浮气躁,远不如那拉氏、李氏、宋氏那般老道。以后不用再理会她了。想了一下,接着琢磨手中的雕塑,寿星老儿已快成型。
“那扇子在她手中始终是个把柄。”宝絮皱眉。
“这倒不是问题,我自有安排。倒是那暗中栽赃陷害之人,端地用心险恶,我也会好好回报她!我没有害人之心,却不能让人白白害了我去!”清岚用力刻下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