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一变。
现实场景中,水声哗啦的河岸边,迟聿手中拿着墨黑软剑,言一色站在他身侧,而两人不远处,正是直挺挺站立的裴斩,身上没有任何外伤,但两眼无神,死气沉沉。
裴斩手一松,被他拎着的兔兔掉在了地上。
言一色走上前,毫不顾忌地将它捡回来,并不担心红金绳子上是否有毒,因为她双手戴着百毒不侵的透明手套——迟聿在言域的时候送的。
她一边蹲在地上给兔兔松绑,一边冲迟聿问道,“你这把剑叫什么名字?挺厉害!”
迟聿的墨黑软剑已放回腰间,闻言,垂眸看着她道,“羿上。”
“嗯?”
言一色站起来,一手抱着兔兔,一手拿着那条红金绳子,好奇问道,“哪两个字?”
迟聿拉过言一色的手,修长的指尖在她掌心滑动,一笔一划写出来。
末了,言一色点点头,正要说些什么,就听“砰”的一声响,犹如木桩般站着的裴斩,倒在了地上。
远远观望的南泽和古献围了上来,在裴斩身边打量片刻,也没看出所以然来。
南泽掏出自己的折扇,在指间旋转得飞快,桃花眸审视着言一色和迟聿,似笑非笑问道,“你们……把非衣尊者怎么了?”
言一色把兔兔交给迟聿,柔声嘱咐道,“你看看,它好像中毒了。”
她说着,忽然一愣,想起兔兔似乎有化解毒素的能力。
果然,迟聿一脸冷漠,说得笃定,“它没事。”
他最后一个字的尾音落下,兔兔虚弱地睁了下眼,在迟聿怀中蹭了蹭,发出一种安心的怪声。
言一色笑了笑,心中松口气,然后朝迟聿扬了扬手上的红金绳子,一脸惊喜道,“依我的眼力来看,这是个好宝贝!”
迟聿声线凉薄,语调却柔和,“这种东西……孤私库里有很多。”
言一色不怎么信,挑了挑眉道,“好啊,什么时候让我见识一下,别到时候被我发现你在说大话!”
迟聿牵住她的手,一如既往的霸道尊贵、阴寒冷漠,但言行举止都流露出对她的怜爱,“孤的爱妃,该说你什么时候肯赏脸,到孤的私库瞧一瞧。”
“哦?可我之前为了送年礼,去过啊。”
“那是其中之一。”
“咦?是吗!你一共多少个私库?”
南泽被忽视了许久,看着迟聿和言一色旁若无人的亲昵,额角青筋直跳,终于忍无可忍,扬声插了一嘴,样子阴阳怪气,“陛下快说说!您的私库一共有多少,都分布在什么地方,最好把钥匙放在那儿都一并说了!言妃娘娘一定会喜不自胜……”
他说着,还故意问言一色,“你说是不是啊,娘娘!”
言一色看向了南泽,微微一愣,拖长了语气道,“南少主,原来你也在啊。”
南泽胸口一堵,哼哼了几声,放弃跟她计较,否则他怕被气死,若无其事地为言一色和迟聿鼓掌,夸张地祝贺道,“陛下和娘娘大败裴家的非衣尊者,本少主佩服得五体投地!”
言一色一本正经回道,“没想到南少主如此有上进之心,如何……要不要拜个师?不收你学艺钱!”
南泽脸色不好看,说的话真假难辨,“娘娘,慎言!这话你说说没什么,但如果传回南家,被长老们怀疑本少主看不起南家绝学要另学技艺,可是要被打断腿的!”
言一色不理会他的胡说八道,侧眸看向迟聿,指着如同木偶的裴斩道,“你看,他要怎么办?”
“自生自灭。”
迟聿话落,伸手揽过言一色的肩膀,带着她离开。
南泽和一直没搭上话的古献:“……”
……
言一色和迟聿回到了佛山的荒月台。
夜幕黑沉,风吹叶动,唯有祭祀台上的盏盏灯火,散发出一片明亮和温暖。
台上有不少人在等候,或清醒或打盹,或站、坐、躺。
杨翼和荒涟两个醒着的人,最先发现从万魔谷中出来的两人。
杨翼紧绷了好几个时辰的神经,这才松懈下来,单膝跪地,行礼道,“恭迎陛下、言妃娘娘!”
他话音不高不低,却犹如平地惊雷,炸醒了荒月台上的所有人!
荒涟向言一色颔首,冰冷的脸上没有表情。
席地而睡的言成,离杨翼最近,听到动静,睁开眼,看清真的是言一色和迟聿后,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眉飞色舞喊道,“小姐,陛下!你们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古涛坐在高位上小憩,此时也猛然睁开了眼,就见正前方的一男一女,正是迟聿和言一色!
他神色惊变,难以置信地站了起来,目光在万魔谷的方向逡巡良久,没有看到古献、裴斩和南泽的身影,想到某种可能,一颗心沉入谷底,没来由发慌。
言一色和迟聿带着杨翼他们下山。
“站住!”
古涛沉声喝了一声,言一色等人会停下才有鬼。
古涛脸色铁青,正要动手的时候,听到身后传来古献的声音,“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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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十一点多吧